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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城市》中,出现一只影射忽必烈的「忽必兔」。(林敬原 摄)
戏剧

看见风格,看不见风格家

评《看不见的城市》

《看不见的城市》从文字的平面叙述转化为在舞台上的场面叙述,却让我们在叙事中看到文脉松垮的诗意,使得一个虚构化了的历史情境,显得过于形而上化。通过八位编导差异极大的文脉建构,又让戏剧渐渐走进了与文本愈来愈脱离的另一个虚构世界。

《看不见的城市》从文字的平面叙述转化为在舞台上的场面叙述,却让我们在叙事中看到文脉松垮的诗意,使得一个虚构化了的历史情境,显得过于形而上化。通过八位编导差异极大的文脉建构,又让戏剧渐渐走进了与文本愈来愈脱离的另一个虚构世界。

《看不见的城市》

5/4~6     台北国家戏剧院

如果要区别小剧场与大剧场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那便是大剧场的空间像儿童乐园一样,把翼幕拉开是一个世界,把天幕打开又是另个世界;好玩嘢!君不见《看不见的城市》在国家剧院上演时,舞台的空间就这样被玩到太High,反而流露出一股不知所措的混乱感。

与文本愈来愈脱离的另一个虚构世界

剧场本来就像马戏的帐篷一样,充满了虚构却绽放光彩的意象空间;《看不见的城市》从文字的平面叙述转化为在舞台上的场面叙述,却让我们在叙事中看到文脉松垮的诗意,使得一个虚构化了的历史情境,显得过于形而上化。通过八位编导(四个导演+四个作家)差异极大的文脉建构,又让戏剧渐渐走进了与文本愈来愈脱离的另一个虚构世界。因此,在我们的马戏帐篷里,弥散著多重的虚构性所产生的过度虚幻,已经脱离了卡尔维诺在意象形塑上的隐喻作用,反而一步一步陷进不知所云的泥沼,八位编导虽阵容庞大,但也在不知所措的混乱感之下,却已顾不得文本对于后设式的叙述、仍然具有对结构的稳定功能。

「虚构」在四位导演处理文本再现中,其实是一个叙述策略,剧场的空间在这个策略行动上,被当成世界图像化的场域,既可以出现「兔子国」,也可以模拟成车臣剧院。姑且不论哪一块比较好看(除非你有辨法做到:一边看节目手册中的「角色表」,一边看戏),但是这种从中世纪和古代,又描绘出了现代的世界图像,于观众而言,有没有把自已置身于图像中,通过繁复意象所营造的时空脉络,而有一个基本视角的把握,这在审美上的确是一个重要的考验。然而除了舞台不时动来动去,并搭配了巨大的舞台装置,造成视觉上极大的夸张感外,场面叙述在舞台上的虚构策略,不时都会令人怀疑:这趟奇观之旅是「开启」了一个世界?或是把我们对文字的平面叙述引入至图像的迷宫?

掉进令人不安的无节拍性

这四位导演的作者风格,跟他们在小剧场的经历,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渊源,也就形成了他们在不同的叙述形式中,却有无法褪去的一种冒险氛围;驱逐了陈旧的说故事形式,却掉进令人不安的无节拍性,譬如说,每一段戏,是不是可以大胆冒险地撤掉情节在起伏之间为审美的节奏感所拉出的防线,而过度地耽溺于自我感觉良好的超感性世界?如果艺术家在他的超感性世界中,丧失了对超感性世界的约束力,特别是它的激发力或建构力,那么在戏剧里就不再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被遵循的;正如林奕华的《水浒传》、《包法利夫人》,一样在时间性上已没有任何的防线,而造成只有一个超感性的世界在自转,却不自觉已陷溺于自我感觉良好而不能自拔。

在这里,是没有必要列出在八位编导之中比较出谁好谁坏的成绩单,然而我们却能从四位导演在小剧场(或「微小剧场」)的创作历程中,比较出谁在小剧场已为自己形塑出「作者论」的风格,谁在这出戏里就表现出了一眼就被看见的辨识法,起码从中也能看到小剧场作为台湾现代戏剧的基本运动,所谓「风格家」的诞生,是可以被期待的。

 

文字|王墨林 资深戏剧作者、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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