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显得繁重疲累;少「说」,又觉得缺乏说服力。情节纠葛的进退两难,展现在剧情最后「治疗室」的那一场;子超被「虐打」、女儿小刀偷听、Apple兴致勃勃地旁观凑热闹、宁谦坦白失去的痛楚与痲痹,以及采姐匆匆表白的离开。
这么地错综复杂,却是轻轻地(不是魔幻虚无地)交代,使得我像是被剧情「排斥」在外,进不了角色动机的周折,也不敢奢望「感动」。
创作社《爱错乱》
11/26 台北国家剧院实验剧场
宁谦:每次我说梦说到一半都会说不下去,我会忽然发现:我说的和我做的梦不一样。
小刀:听起来很忧郁。
宁谦:是啊,忧郁啊。
从一九九七年的《爱比死更冷》之后,整整十二年不见导演刘守曜再举「争奇斗艳」的前卫剧场旗帜来「挑衅」台湾小剧场创作。
但他也不尽就此销声匿迹;从《夜长梦多》(1996)、《无可奉告》(2001)、新编莎剧文本《疯狂场景》(2002)与金枝演社《山海经》(2008),甚至是去年的作品《少年金钗男孟母》,他已然跳脱过去在「台北尊严」时期的身体表演,像是洗尽铅华,以戏剧文本的呈现逻辑,试图交出他对现阶段时空与生活的创作体悟。
多「说」繁重疲累,少「说」又缺乏说服力
单是审视演员卡司,便不难理解编导创作群选择角色代表性的谨慎态度;而大、小两座三角形叠架而成的「旋转舞台」(终于不再是圆形),仍旧强调著创作社「原创与实验」的风格。
五个角色——中年女性的情色作家采姐、心灵治疗师宁谦、五十岁的人类学教授子超、卅岁却外型男性化的快递与兼差脱口秀表演的小刀和援交妹但生理男性的Apple──都是所谓「异性恋」社会的「失败者」(或说拒绝者),游离在「禁忌」与「正常」的边缘。耐人寻味的是,他们的「不贞」或「不举」竟都抱持著一种对爱情或某种生活信念的坚持;例如采姐要挑战「大胡子说脏话」;子超对死去妻子的思念及Apple将接吻视同强暴等等。这些坚持,在混乱的生活漩涡中,其实显得相当可贵(当然,也可能是某种洁癖或病态);问题是,从戏剧性的呈现能量来看,除了Apple的「坚持」是从子超跟「她」援交的床上情节展现,其余,都是由角色彼此的谈话间「说」出;特别是采姐与宁谦这两个角色。
多「说」,显得繁重疲累;少「说」,又觉得缺乏说服力。情节纠葛的进退两难,展现在剧情最后「治疗室」的那一场;子超被「虐打」、女儿小刀偷听、Apple兴致勃勃地旁观凑热闹、宁谦坦白失去的痛楚与痲痹,以及采姐匆匆表白的离开。
这么地错综复杂,却是轻轻地(不是魔幻虚无地)交代,使得我像是被剧情「排斥」在外,进不了角色动机的周折,也不敢奢望「感动」。
如果,不要替角色们「解释」那所谓「坚持」的底线,会不会耐人寻味的空间更多?毕竟,挣扎于漩涡中的你我,有时不尽然那么理解自己。盲目的坚持或对欲望的追寻,不是更有戏剧性?!
漩涡式的旋转对剧情推移的帮助不大
这是一出以横切面剖析五个角色的生活片段,并非纵深翔实交代五个角色的生活年史;漩涡式的旋转固然造成某种视觉效果,但对剧情推移的帮助不大,久之,反而会对画面感觉停滞──可能原因在于角色所占表演区域(空间)大小一致。我反而觉得,编导似乎太拘泥于「写实」的细节了,若能尽情挥洒角色特殊的代表性,或以肢体或以音效、灯光等象征,可能较可以「言之成理」。
如果我可以举手表白,都怪制作单位不敢真的直播「武侠新编、情欲书场」;韦小宝跟小龙女做爱呢,开什么玩笑?!幸好有林如萍饰演的角色宁谦甩的那几下鞭子,虽然是打在子超身上,却稍微让我过了一点「戏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