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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把语言看成将世界割裂开来制造对立,这么理所当然的批判,不如将语言的割裂看作是为了创造出对话可能性的情话空间,还比较可爱,也更有积极建设的可能性。这是「圣」的提醒,也是剧场这可爱又神圣的空间吸引我的地方。

与其把语言看成将世界割裂开来制造对立,这么理所当然的批判,不如将语言的割裂看作是为了创造出对话可能性的情话空间,还比较可爱,也更有积极建设的可能性。这是「圣」的提醒,也是剧场这可爱又神圣的空间吸引我的地方。

圣,一开始是一只大耳朵听两方不同的意见(上方左图),后来这耳朵加了个人身(上方右图),聆听另一张嘴的想法。发明这字的人实在很有慧根,居然可以一下切入核心,以耳朵的聆听作为「圣」的象征。克里希纳穆提(注)这位上师也常会以「听」,作为他讲演的主轴:

聆听是不易达成的一门艺术…我们无法单纯的听,我们的思想、结论和偏见总是会造成阻隔…若想真的聆听,我们必须安静,没有任何欲求,只是放松地知觉著一切…语言往往会造成困惑,它只是一种表面的沟通工具…你的听觉必须维持在被动的警醒状态,才能听到成见之外的东西。大部分的人都在追求结果,达成目标,我们不断在征服和克服问题,因此听的能力不见了。只有真正的聆听才能听到话语中的诗意。

在背后运作的,始终是听觉的形式

常不太想引用这些精神导师的话,除了厌恶市面上已经有太多修行的话语、人们和艺术品,也因为目标实在太遥远了。不过,若将之视为一个反观现在生活状态,倒是一面不错的镜子。试想在这脸书、部落格、微博……众声喧哗的网路社会,坐捷运时,每个人都低著头看手机、四处可上网、人人都想发表意见的伪民主时代,「单纯的聆听」,真难!克里希纳穆提甚至建议我们不带任何成见,去聆听虫鸣鸟叫、公车的引擎声、街道的喧闹声、婴儿的哭声……等所有身边任何的声音,只是听。但实际走在路上会发现:大部分的耳朵都塞著耳机。因为,周遭的声音已经被定义成「吵」、「杂」、「乱」、「烦」。

所以,这是一个充满视觉、忽略听觉的世纪吗?但我总觉得在背后运作的,那阴森森的,始终是听觉的形式:支撑好莱坞那些商业影片中没有营养,但很爽的意义和视觉,是那看不到、摸不著,但震撼人心的音效、打动心弦的配乐和最重要的——音乐和节奏的结构;广告要在卅秒的听觉结构内,衬著撩人的视觉,催促、唤起你消费的渴望;影像「真实」记录著纽约双子星大楼崩塌的景象,搭配悲伤或是惊悚的音乐,旁白说明著恐怖分子的罪状,听觉在这事件上偷偷给予了情感投射和理解、认同的焦点。于是,我相信,因为,眼见为凭,有Fu,超级有。正因听觉看不见、摸不著,所以更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而且听觉不像视觉必须有焦点,听觉可以多轨存在,混成一曲立体的教堂,给予抚慰你心灵的圣乐和慰藉。听觉像是灵媒,唤起深层的欲望的幽魂;或是道士的铃铛,催促著一群失去生命力的僵尸,往同一个方向轻轻地跳跃、轻轻地前进。

语言的割裂,为创造对话可能性的空间

所以,这是听觉在背后主宰视觉的世纪啰!不!这是一个以视觉强势主导的世纪,让人遗忘「听觉是看得到、眼睛是听得见」的原初混沌状态。如同前面的引言:「语言往往会造成困惑。」(唉~)总是会遗忘被语言或是知识分类前世界的模样(超难~),会遗忘被语言分开的人事物之间还是有某种连结(谁记得?),只因为不在知识和语言体系内,就被归类为「神秘」、「未知」而感到「担忧」、「恐惧」(啊不然咧!)。不过,与其把语言看成将世界割裂开来制造对立,这么理所当然的批判,不如将语言的割裂看作是为了创造出对话可能性的情话空间,还比较可爱,也更有积极建设的可能性。

这是「圣」的提醒,也是剧场这可爱又神圣的空间吸引我的地方。

 

注:Jiddu Krishnamurti是20世纪重要的心灵导师之一,这段话选自他的《生命之书》。我觉他最酷的地方就是解散了发掘他的「通神学会」、退还信徒的捐款、拒绝扮演救世主、并宣布真理不在任何宗教组织中。(注意:是「组织」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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