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出身的大都会歌剧院经理葛伯,近来因为干涉美国最重要的古典音乐杂志《歌剧新闻》的评论文章,而备受批评,后来虽因众怒难犯而收回成命,但葛伯干涉媒体自主的事件这次也并非首例。
大都会歌剧院的经理葛伯(Peter Gelb)是市场和公关出身,他上任以来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为大都会创造许多正面活动及报导。
但是除了制造新闻话题外,他最近甚至显示出想要控制媒体有关对大都会的报导,让许多人担心他做得太过火。
限制《歌剧新闻》评论引发争议
五月廿一日《纽约时报》的头版登出一条新闻,美国最重要的古典音乐杂志《歌剧新闻》Opera News,将不再评论大都会歌剧院的演出,原因是葛伯不乐见「一个创立来支持大都会的团体的刊物,反过来批评大都会。」杂志社又不愿意只当吹鼓手,所以干脆不评论一劳永逸。
在这里首先要解释一下葛伯的理由。他所指的「支持大都会的团体」指的是「大都会歌剧院协会」(The Metropolitan Opera Guild),这是一个依属大都会歌剧院而独立的机构,宗旨就是在「支持大都会歌剧院并推广歌剧欣赏」,协会不但举办各种讲座、导赏、后台参观等,还捐钱给歌剧院。
《歌剧新闻》便是达成这个任务最重要的工具之一,一九三六年为推广大都会周六的实况收音机广播创办,当时只在剧季间出版,介绍转播歌剧的剧情和歌手,后来虽然扩大范围,但仍以大都会演出为主,不但专题报导所有新制作,至今也仍有固定篇幅给广播的剧码。
由此看来,《歌剧杂志》虽然也间接是在支持歌剧院,但编辑和经费都是完全独立的。葛伯是歌剧院之首,协会不能不买帐,但这等于是甘涉了编辑自主,难怪新闻一出,业界哗然,当天网路评论不断,绝大多数都在批评葛伯。他眼看众怒不可犯,紧急灭火,廿四小时内就收回成命,让杂志继续评论歌剧院的演出。
葛伯及时煞车,降低此事对他的伤害度,但并没有完全服攸攸之口,因为这只是他控制有关大都会歌剧负面报导的一连串行动中最恶名昭彰的一件。四月时,纽约古典音乐电台WQXR的网站刊出一篇自由撰稿人的部落格,由大成本《尼贝龙根指环》制作谈起,批评葛伯想以公关炒作掩盖制作本身的缺点。
葛伯读到后相当不高兴,出面与WQXR交涉,让电台撤下这篇部落格文章。古典音乐电台网站上的部落格,实在是小众的小众,读的人不多,葛伯此举反而引起更大争议,WQXR也因不能捍卫新闻自由而遭到批判。
有人猜测,葛伯的行为,是因为他力挺的《指环》毁多于褒,太多负面报导让他承受很大的压力,不得不采强硬手段止血。但是他对媒体报导的控制,并不止于负面。
连歌剧粉丝网页也不放过
多年以来,一个大都会死忠剧迷Brad Wilber维持了一个透露大都会未来演出的网页。Wilber不受雇于大都会,也没有侵入大都会的电脑系统,他靠著搜罗全球各地的新闻、公开的歌手行程及个人关系等,可以相当准确地拼凑出未来演出剧码和演出者。老实说,除了业界中人和死忠歌剧迷,一般人对这个网页是不会有太大兴趣,但是葛伯还是不高兴有人抢在他之前公布下一剧季的细节,去年正式出了律师信要求Wilber撤销网页。
虽然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个言论自由的官司如果要打,Wilber未必会输;但Wilber不想与他心爱的大都会为敌,甘愿退让,结束网页。
艺术机构与艺术媒体的关系,即使在最强调新闻独立的美国,也是极为暧昧。因为古典艺术已是小众娱乐,媒体多半抱持著关心的心态;但一味唱好也并不是帮助,因此两方都要特别小心分际。葛伯一而再再而三强硬干涉,没有人不担心,因为毕竟不是所有媒体都可以挡得住他,看来只有靠愈来愈发达的网路媒体来监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