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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ing.找路》以寻根为主旨,描述一位原民青年回乡追寻传统,与历史、神话相遇的旅程。(原舞者 提供)
编辑精选 PAR Choice

现代化冲击下 他们以舞步寻根

原舞者歌舞剧《Pu'ing.找路》

原舞者年度制作《Pu'ing.找路》以一位泰雅族青年为主角,描述他经历现代化冲击后回乡寻找传统文化的旅程,因此,他的「现实」匮乏有了出口,也与「神话」与「历史」相遇。此剧由编舞家布拉瑞扬执导,面对非经现代舞训练的表演者,布拉瑞扬尝试增加身体与身体的接触去让表演者转化、变换出不同动作,与过去原舞者从传统出发的歌舞相比,「歌」还在,但「舞」已有相当的改变。

原舞者年度制作《Pu'ing.找路》以一位泰雅族青年为主角,描述他经历现代化冲击后回乡寻找传统文化的旅程,因此,他的「现实」匮乏有了出口,也与「神话」与「历史」相遇。此剧由编舞家布拉瑞扬执导,面对非经现代舞训练的表演者,布拉瑞扬尝试增加身体与身体的接触去让表演者转化、变换出不同动作,与过去原舞者从传统出发的歌舞相比,「歌」还在,但「舞」已有相当的改变。

原舞者歌舞剧《Pu'ing.找路》

11/1~2  19:30   11/3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3-8642290

在原住民神话与文学的文本世界里,「寻根」一直是显著的主题。这里的「寻根」不仅是鲑鱼返乡,更包含祖灵的召唤,训诫的呼叫,是一趟灵魂的旅程。尤其台湾七○年代以降,国家进入高度工业发展时期,部落原民纷纷进城工作,形成「都市原住民」的社会现象。虽然一部分促进了原、汉族群之间的沟通与相处,但也导致某种文化断裂的扩大、原住民身分认同的犹疑。某种程度而言,接著发生的「还我姓名」、「还我土地」等原民运动,其实都强烈地表征了「寻根」的意义。

寻根,同样是原舞者年度制作《Pu'ing.找路》的主旨。“Pu'ing”,根源、家系之意。主角是一名南澳泰雅族青年瓦旦,他在面临现代化冲击之后,决意回返部落寻找传统文化,通过这趟旅程,他的「现实」匮乏有了出口,也与「神话」与「历史」相遇。或说,在原住民本来的生活世界里,神话与现实就是分不开的。泰雅族三兄弟迁徙的神话、日人的高压统治、织布与打猎的传统生活,经由瓦旦返乡的历程串连起来,过去与现在两种时态交织穿插,南澳泰雅的服装与歌谣朴实再现。

导演布拉瑞扬让表演者各自「走路」

《Pu'ing.找路》的导演,原舞者找来了台东嘉兰部落排湾族的编舞家布拉瑞扬,他起初便回应,自己并非导演而是编舞家,因此会从舞蹈著手,也很谨慎地把剧场工作者陈彦斌与李建常找进剧组,弥补戏剧经验的不足。

刚结束排练、疲累前来受访的他,提到一个「回家」的经验——那是岛屿疯狂砸钱欢庆的民国百年,也是他失意的一年,他不知道要做什么,突然没有任何工作,心里却传出一个声音,叫他「回家」。于是,有时与李建常,有时只有自己扛著摄影机造访各部落,去生活,去了解,同时拍摄一部从自己出发的纪录片,为此花上一整年的时间。在他正处于徬徨与寻找的生命状态,竟与原住民剧场团体有了合作的机会,这个单位就是原舞者。一连两年,他先后担任《百合恋》与《回梦Lalaksu》的动作设计,这一次更接下导演工作。

在表演者身上,布拉瑞扬看到他们拥有自然的本能,表达直接,没有包袱,给得很勇敢,他则尝试增加身体与身体的接触去让表演者转化、变换出不同动作,所以与过去原舞者从传统出发的歌舞相比,「歌」还在,但「舞」已经有很大改变。

不过经受西方现代舞技巧的布拉瑞扬,很清楚这群表演者不是受现代舞训练的舞者,他要的「舞」是从个别表演者出发,找到自己的身体。譬如讲述三兄弟迁徙神话的序幕,廿多名表演者发展出不同的「走路」方式,持续地走,下沉或侧行、伏地或踮脚、重或者更重,不断地走。走路不单只是持续做出一个表示故事的动作,也让场边的人感觉到,表演者正在面对「我能不能撑过去」的身体极限,这是一道必须跨过的关卡,再之后便是形成身体记忆,懂得呼吸,然后,真正的表演开始。路,始终是要走下去的,就像原住民经历那么多殖民与被边缘化的苦难,仍然乐观地前进。

西方舞蹈与原民文化的相遇再创

只是,习惯运用音乐编舞的布拉瑞扬,也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泰雅族音乐虽然丰富,却只有四个音阶,所以很难编,此时,自年初开始的歌谣学唱就派上用场。每个人脑内的歌谣资料库,让他们可以依当下的身体感受自由发出要唱的歌,布拉瑞扬再依歌谣与场景的相适性,决定使用与否,然后再往下发展、修正,最终成型。音乐的第二个挑战,来自演出现场廿多人编制的管弦乐团,由音乐家范宗沛领军,一个节拍没对好都会影响表演者的节奏,而且台上的表演者与乐团人数都各有廿几位,牵一发动全身。

原舞者继一九九四年《矮人的叮咛》以后,睽违廿年再度以《Pu'ing.找路》登上国家戏剧院舞台,前后作品风格的差异,也说明原舞者在「原住民剧场」这条路上的转变;从昔日赛夏族矮人祭祭典歌舞的重现,到今时结合西方舞蹈与原民传统文化的再创,想来也是这廿年间台湾原住民剧场从文化展演到剧场美学追求的,发展与流变的缩影。不过布拉瑞扬强调,他并不是要推翻、打破原舞者既已累积的东西,只是透过这次合作,与表演者共同尝试用另一种形式,找到表达原舞者作品的另一个可能。

「如果有那么一点点机会,你买了票,坐在那里,可以听见南澳泰雅族的歌谣,看到服装,也透过找路的过程看到台上的年轻人正在追寻已经失落的什么。」布拉瑞扬静静地说。他仿佛是另一个瓦旦,预备随著这部作品,再度踏上返乡寻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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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ga”祖训  一路陪著演出成长

在泰雅族语中,“Gaga”意指「祖训」。泰雅族的日常生活或祭仪,有各种禁忌存在,受著“Gaga”的各种规范戒律约束而不可逾越,也连结著神灵信仰“utux”,彼此牵动。

“Gaga”无形却又实质地存在于《Pu'ing.找路》发展过程中的一切,例如,只要是迁徙的歌谣、祖训的歌,一定要男生唱,即便这是艺术创作也不能违反。“Gaga”深刻影响著文本的发展,是《Pu'ing.找路》剧组发展叙事的精神根据。原舞者艺术总监怀邵与剧组里的泰雅族表演者担任顾问,遇有可能违反“Gaga”的场景,会询问他们的意见,再经共同讨论修改的方案。

或许,这正是原住民剧场始终存有「传统」,作品与土地、民族及生活的距离一直贴近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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