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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迪拉比跨文化的背景、丰富的人生历练与深邃的灵魂,使他年纪轻轻就展现出过人的编创才华。(Hugo Glendenning 摄 Berliner Festspiele & Sidi Larbi Cherkaoui 提供)
四界看表演 Stage Viewer 编舞家专访

西迪拉比:唯有接受所有异己,才能促进人类关系!

《佛经》在欧洲演出场场爆满、轰动一时!西迪拉比的访问、拍照邀约已经满档,笔者极不容易在柏林演出的最后一天约到他,让读者一窥才子的学成背景与创作思维。在访问中,西迪拉比总是带著微笑侃侃而谈,让人觉得他是个非常诚恳朴实的创作者,虽年纪轻轻却已有丰富的人生历练与深邃的灵魂!在欧洲年轻人狂欢暴饮的文化下,他仍自持自律、一枝独秀,为其信仰全力以赴。天才的光环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来自持之以恒的努力不懈与勇于追求生命理想之精神!

《佛经》在欧洲演出场场爆满、轰动一时!西迪拉比的访问、拍照邀约已经满档,笔者极不容易在柏林演出的最后一天约到他,让读者一窥才子的学成背景与创作思维。在访问中,西迪拉比总是带著微笑侃侃而谈,让人觉得他是个非常诚恳朴实的创作者,虽年纪轻轻却已有丰富的人生历练与深邃的灵魂!在欧洲年轻人狂欢暴饮的文化下,他仍自持自律、一枝独秀,为其信仰全力以赴。天才的光环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来自持之以恒的努力不懈与勇于追求生命理想之精神!

Q:跨多重文化的你一定会多种语言?在比利时成长,有机会接触摩洛哥文化吗?

A不多,我只会英、法、荷语,另外懂一点德文、西班牙文、义大利文及阿拉伯文。我父母的共同语言是法语,所以在家说法文。小时候藉著每天念祈祷文,学了很多阿拉伯语,十二岁以前我爸要我每天练习写阿拉伯文,但他经常不在,所以我会写但却不太会说,现在忘了更多,未来有时间我想再把它学好。

 

Q:身为非、欧混血儿,你是否有文化冲突或身分认同的执疑?

A在比利时的时候,我总觉得有另一只脚踩在摩洛哥,感觉自己是来自不同星球的人。每年我们都会回摩洛哥渡假,但因我的肤色很白,所以摩洛哥人认为我是欧洲人。而我的名字是摩洛哥语,因此,比利时人以为我是「外国人」。当你是孩子时,也许感觉很复杂,好像你不属于任何一地,但生命却是无比丰富。长大后,你感觉你是属于每个地方的,完全不受限!

像我在中国少林寺排舞时,感觉那里像家一样温馨,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也不是和尚,但却自在。我茹素有十七年了,也不喝酒,在摩洛哥习俗里,不吃肉简直是不正常,而在比利时不喝酒,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在少林寺令我觉得特别舒畅,在那里我才是正常的!

 

Q:十五岁开始学舞算挺晚的,你如何练就一身软骨功?街舞和瑜珈的影响吗?

A刚开始学街舞时,一起练舞的朋友们都特别柔软,所以我想这是必备条件,就特别加强这方面训练。二○○二年开始接触瑜珈,大概两年前我对瑜珈有较深入的体会。最近瑜珈与功夫组合让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我感觉身体比十年前更开放了,我喜欢随风舞动,这种质感适合我极软性的身体。

 

Q:伊斯兰教对你的成长扮演什么角色?

A穆斯林文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对我有特定影响。我爸算是个宗教投机者,他常依自己的心情更换标准,所以家规是可变的!但有时他会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给自己很多弹性空间。许多信仰都排斥异己,人的问题在于,我们皆排斥陌生的人与事,所以无法造就一个和平的全人类宇宙。唯有接受所有异己,包括那些令我们害怕的事,才能促进人类关系!在欧洲太突显个人主义,我们被教导著创造自己的视野,但我更希望和他人分享共同的观点,而不仅标榜个体的想法。

 

Q:你信奉固定宗教吗?对佛教有何看法?

A没有,我不相信有上帝,但我相信每件事都有其原委且相互联结著。我信仰自然与轮回,但不是字面意义;是生命从一个媒介物进入另一个,灵魂不会消逝,我从未畏惧过死亡。

佛教和我的信仰很接近,像是「气」与「阴、阳」的观点,都很合理且有其意义。伴我成长的伊斯兰教或天主教有著绝对的对与错,而阴、阳在我眼中却较接近真理!对或错要视时间、地点、理由等各种因素而定,没有绝对!每一件你做的事,都是对的,即便是个错误,都是给你成长的教训。只要听从直觉,尝试去做有建设性的平和抉择,这是我目前的信仰型态,它让我的生活很简单。

 

Q:你的许多作品是否一直诉诸于你的信仰,像宗教三部曲?

A我的行为近似我的信仰,也是我与人交往的尺标。小时候,许多周遭的成人言行不一,所以我只相信行为,而不信任话语。作品《佚名》就是我对书的质疑;不是文字或知识本身,而是人们如何解读以及运用书里的资讯。有些人虽有善念但仍行恶,而善行却是来自好的意念,唯有行为说明了事实!

 

Q:你为何特别偏爱以神圣的中世纪音乐编舞?且一直采用现场演奏音乐?

A与生活平衡吧!现代步调太仓促繁忙了。我喜欢中世纪音乐,是因为它具有历史的渊源与深刻的美感,现代人几乎不再听这种音乐了,到处只充斥流行音乐,并不是我讨厌流行音乐,但我宁可选择不知名却是美丽动人的音乐。此类乐曲也是我爱吟唱的风格,我喜欢保留传统与具有美感的事物。

我选择现场演奏音乐,因为我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做事,像参与一个仪式,在当下共同完成!

 

Q:少林寺功夫孔武有力,《佛经》里大量舒缓的音乐是否造成编舞的难度?

A《佛经》的音乐很缓慢,像阴、阳一样,和功夫有互补作用,产生协调性的组合。对少林武僧是新颖的,他们从未与这类音乐合作过,但都很喜欢波兰作曲家西蒙.布卓斯卡的音乐。他的乐曲有冥想与思愁的风格,音乐具有穿刺性、可扩展至全身,并融入身体动作里。为了创作《佛经》的音乐,西蒙特地在中国住了一段时间。

 

Q:在编创《佛经》之前,你已经有整体概念吗?创作过程最具挑战的是什么?

A我和视觉设计家安东尼.葛姆雷决定以箱子为主体后,花了许久时间,大概试了三种版本,才找到最满意的材质、大小。内容与动作部分是和武僧们共同发展出,较复杂的部分则是,如何从一个形状变形至下一种,因为盒子很重,要顺畅地搬运、移位并带入动作,是较困难、耗时的。

 

Q:你的作品充斥幽默趣味,如何将你的轻松感染给威严凛然的和尚们?

A(西迪拉比哈哈大笑) 和尚们一点也不严肃!让我最开心的是排练过程充满笑声,我觉得比利时和中国有相同的幽默感,我总是能看懂他们的玩笑,他们经常逗得我开怀大笑。和尚炯炯有神的目光与全然的专注力令人觉得严肃,其实他们是很爱搞笑的,我们也把这部分带入舞作中。

 

Q: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有空到台北演出吗?

A我和佛朗明哥舞者Mariab Pagès计划二○○九年十月在新加坡首演新作,另外还有其他作品陆续在进行。《佛经》正安排到中国及亚洲巡回,还有许多作品仍在欧陆上演。我和一群艺术家、舞者合作已久了,预计二○一○年成立自己的舞团,但仍会继续为其他舞团编舞。上回和阿喀朗到台北演出,并没有太多时间认识台北,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带《神话》Myth到台湾演出,相信观众会喜欢这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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