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的沉重讯息,就是他们发的。遵照马水龙的遗愿,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对外透露。于是,这期间的悲痛无法对外人道,内心的煎熬著实难忍。
那天早上的沉重讯息,就是他们发的。遵照马水龙的遗愿,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对外透露。于是,这期间的悲痛无法对外人道,内心的煎熬著实难忍。走进凤甲美术馆,邱再兴文教基金会与「春秋乐集」执行长邱君强和音乐总监谢宛臻正忙进忙出,为的,就是尽力想要为这位音乐界前辈,再多留下一些什么。
从父执长辈 成为合作对象
虽 然两夫妻分别是指挥和双簧管演奏家,但在两人眼里,「作曲家马水龙」却像家人般地亲近。对邱君强而言,在人生的许多转折点,都曾经有马老师的身影,他回 忆:「马老师刚从德国回来时,我小学五年级。老师的两个小孩都比我小,父母们聊天,我们就在家里的花园一起玩。」那时马水龙只是父亲众多同学之一而已,一 直到大一想要转系时,父亲不准,建议与马老师商谈,才改变了原有的想法:「当时他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有点自负,就说无妨,鼓励我先念完化工系。我才想,对 啊,为什么不能两个都做好?」
被说服的他毕业、当兵、出国……到回来时,长辈却摇身变成了一起工作的对象。第一次密集合作是指挥「马水龙乐 展」时。对于乐曲上的诠释马老师一向没有意见,不过这不代表他不坚持,该做的反复可一点都不能省略。邱君强说:「打击乐是马老师音乐里重要的一环,特别是 东方打击乐。他常在排练休息时,特地去击乐组试乐器、要求怎么打。像演出《霸王虞姬》时,他就要求过整组打击留下来排练一次。他知道我们不那么了解北管、 庙会,而且有时候根本觉得太吵、耳朵受不了,但对他来说,那是他血液里的东西。」说也奇怪,经过这些排练、演出,邱君强发现在处理其他作品的传统元素上, 已经从「只把它指好」,到能够理解、发挥的程度。
真性情 为后代留下表率
对 谢宛臻来说,第一次接触马老师作品,就是给钢琴与单簧管的《怀念》二重奏。她回想:「二○○一年我们刚结婚,婆婆过世。马老师与公婆几十年交情,非常了解 公公的哀伤,常常来陪伴他,也会与我们相约去悼念婆婆。后来他写了这首曲子,在婆婆逝世周年时献给她。」十二年来,她演过好几次这首曲子,从不了解东方作 曲家的结构和方向,到如今,每每将曲子拿出来演,都会有新感受,体会到很多感情在其中。
这几年因为「春秋乐集」而与马水龙密集接触,谢宛臻 感叹他对自己的音乐说得太少,却不断关心社会、关心他人,更关心在音乐路途上学习的孩子。不但自己的人文素养扎实,在音乐教育上设定的课程,对演奏家来说 无疑是一大资产。即使是一位那么资深的作曲家,他还是会征询年轻作曲家的意见、推荐新人、给后辈机会。
如今,这些工作就要自己做了。问他们是否曾接收到老师的期许?两人的答案是一致的「没有」。但就因为这样的信任与放手,让他们感觉到落在肩膀上的责任,更为重大。遥想巨人身影,即使感伤,却不能停下脚步。拭乾眼泪,他们欣然接下棒子,继续完成那前人的未竟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