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无用的机器」这个主题的引入,也使得王仲堃的创作脱离了介于玩具和乐器之间的层次,多了一些静观的哲理,而这便体现在「无时钟」这件钟摆作品身上:摆子只是不断地往复,但这规律的自我平衡,并不导向任何用处,它只是呈现正负间的归零,却终究带来一种安然的快适。
王仲堃个展「造声」
1/16~2/27 台北 就在艺术空间
在台北市长柯文哲今年访问日本的时期,曾经发生一件小插曲,而且又是和礼物有关。当有人赠送他一件文创商品时,柯市长又再一次发挥他惊人的坦白天分,他回应:这就是,给那些穷极无聊的人……(注)
打开就是为了关闭
柯市长因为强调实用主义,加上他的AS症头,所以会在外交场合迸出这样的失礼语言。他这一段话,倒是令人想起今年初,声响艺术家王仲堃在个展录影中所提到的一个网路现象。他的个展包含了「开箱作业」这个发声盒子系列,以及其它将展场视为一个大箱子,而参观者可以因为进入而观察及与各种发声机器互动。王仲堃这段话指的是在网路曾经相当红的一些影片,其拍摄对象被称为「最无用的机器」(The most useless machine)或是「最无用的盒子机器」(The most useless box machine)。这机器的原型有一开关,当按下这个开关时,盒子会打开,伸出一个像是小手一样的零件,将开关推回原位,并将盒子关闭。
由原型来看,这样的机器相当朴素,几乎就是一只被打开后会自动关闭的盒子。可以观察的一个方向是它如何受到发展:人们可以把它视为一种防卫机制,因而,和它的开关之间的争执,产生了一个小小的争战场面;或者,把两个这样的机器连结在一起,使得他们相互推挤开/关,因而可以把这样的争斗称之为一个政治的版本。另一些发展则是把开关数量提升,检测在这种2.0版本的状态下,机器是否能够称职的作业。也有些机器被个性化,比如箱子内藏的是一只机械猫,而外观上写著“Don’t touch”或“Leave me alone”;或是它被增加了表情,有了随机的反应,甚至会移动或发出各式各样的声响。
无用机器的静观哲理
相对于这些动态演化及幽默变种,无用的机器也是一个适合静观的对象。以它的原型而言,其基本动作便只是开和关,但这似乎就代表者on and off,一旦on它会自已回到off,而这也就是它的基础原理,它的独特本质(genie)。作为一个观照对象,它至少体现了两层道理:第一、打开的结果即是关闭,一切回到原初,而人的特质是对中间的过程感到好奇;第二、设计一个其作用只有会被打开和自行关闭的机器,却会产生一种满足感。后者原因我推断有二,第一,机器打开后的自行关闭令人安心,因为只要想像相反的情境,一个打开后无法关闭的机器,会是多么地令人焦虑;第二,以打开和关闭为主要的动作,把状态压缩为打开和关闭,其实是展现正与负之间的相抵,一个总和为零、没有残余的情境,这当然也会带来一种精神上的快慰(比如联想到善恶间的抵消,或是更玄妙的有归于无)。在这些无用盒子的影片中,偶而也会出现机器卡住,无法关闭的情况,这时会产生的反应是一根手指加入,协助其关闭:一切都要归零。
以这个最无用的机器作为原型,回来看王仲堃这次个展,他的许多发声盒子(「开箱作业」系列)都像是无用盒子的一些变形,打开和自行关闭,但著重的中间闪现出来的过程;或者,他也邀请人们进入他的大盒子(展场)之中,调整其中的音高和声量,在知晓我们终将进入和离开,在声音的产生和消逝之间,看看我们能有几多幽默。然而,因为「最无用的机器」这个主题的引入,也使得他的创作脱离了介于玩具和乐器之间的层次,多了一些静观的哲理,而这便体现在「无时钟」这件钟摆作品身上:摆子只是不断地往复,但这规律的自我平衡,并不导向任何用处,它只是呈现正负间的归零,却终究带来一种安然的快适。
注:〈访日又失言?柯文哲收下伴手礼后 竟说了这4个字〉,www.setn.com/News.aspx?NewsID=120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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