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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比原创难,很多原本的文字和设定不太能直接拿来用,过程中多了一个步骤是扮演,资料的大量阅读,是为了演好莎士比亚、杜斯妥也夫斯基或吉本芭娜娜,演好得先撕裂自己,如何用他们眼睛看到这世界,如何用心感受他人,然后用手写下这些文字,然后以这样的表演/感应/附身,望向眼前的剧场及所有参与者,重新想像,如何实际地,创作一出作品。

改,比原创难,很多原本的文字和设定不太能直接拿来用,过程中多了一个步骤是扮演,资料的大量阅读,是为了演好莎士比亚、杜斯妥也夫斯基或吉本芭娜娜,演好得先撕裂自己,如何用他们眼睛看到这世界,如何用心感受他人,然后用手写下这些文字,然后以这样的表演/感应/附身,望向眼前的剧场及所有参与者,重新想像,如何实际地,创作一出作品。

改,有哭声,一只手拿根棍子和缩成一团泪流满面的孩子,想必是做错事被狠狠教训,要求好好反省悔改。后来,这幅凶狠的体罚图的意义,温驯地转为变化的变。

但「改」的本质,永远不会是温驯的。常有人问:改编和原创哪个容易?两者难度不同,对我而言,原创开头难,但开始后就容易多了,尤其我写本时,会同步进行导演工作,思考剧场表演和空间,省很多时间。但改,其实更难又繁琐,或许有人又会问:已经有本,不是容易多了吗?每次听到这种质疑,心中很想骂:「X杯,Y你她Z的试试看。」在这很难坐得住讨论事情的年代,也只能轻轻地歪著头说:你很白痴捏~

改出莎剧新航线

虽然,做了几次莎剧,但每次看莎翁的本,还是超痛苦,根本无法一次看完,其实当我决定要做《理查三世》或《泰特斯》时,甚至还没看完剧本,想想有时候做莎剧,也只是因为赌气,想说大家都做,那我也要。但我英文烂,工作又不得不看英文版本,每句每段落必定同时对照至少四个中文翻译版本,因为不同博学的翻译者眼前看到的莎剧不太一样,可以帮忙了解所有典故、词汇、声响的来龙去脉,想像莎翁下手的力道和观众面前的punch。庞大的资料量可以无尽地延伸(尤其历史剧),因此在动手改之前,就不得不完全耽溺于这些文字海中,浮浮沉沉,尽可能抓住点什么,慢慢构筑可以让所有人可以呼吸畅游的航线。

说到航线,原剧本有它自己的航线,如果不从,那自己的是什么?如果从,很多时间感和中途的停靠站早因年久颓败失去魅力,航行半途,观众必定跳船吧。此外,还涉及非常多的文化细节,例如接近莎翁年代的历史剧,不像他喜剧悲剧里的角色铺陈比较完整,一个玛格莉特皇后走出来,当时观众就知道是谁,现在台湾的观众谁认识啊?难道要改成宋美龄?观众对于历史背景熟悉度的不同完全是一座高墙。

好歹莎翁写的还是个演出本,小说,更难,完全不同的媒介/观看方式,文字的使用方式/量/密度、时间感、结构巴拉巴拉,更不用说航线,根本是帆船跟太空船的差别。去年玩了两种不同的小说闯关游戏,《地下室手记》,一本没啥情节的小说,里面大篇大篇的独白论述,曾经以超快速度念了,才四页,七分钟,像个亢奋的士兵揹著沉重的武器傻傻地往前冲,观众应该只能看著背影听著听著就愈来愈远。几个中译本差距又颇大,常纠结一两句话就花了一小时,最根本而困难的是如何杀出重围,转成在剧场中以听的方式理解。

编织全新《小夜曲》

但,《地下室手记》不过一本,也是自己的创作,《小夜曲》,又更难,Hebe +Baboo+Banana,反反复复以边看边做笔记边听Hebe新歌的方式,几乎读遍吉本芭娜娜长短篇小说,还包括《食记百味》(她写吃还蛮有感觉)、访谈及相关文章(尤其译者吴继文),过程像写论文,试图寻找一种(想像中)吉本芭娜娜的原型,例如:以死亡的设定作为疗愈的起始点,除了常死很多人,她许多小说中一开头,作为叙述者的女孩就失去了挚爱的恋人或双亲,会遇到各种所谓性异常的角色,也常出现灵异、诅咒或超能力。因此《小夜曲》中每位角色可能A的身分,B的个性,C的情节,遇到另一个来自D的酒吧,偷塞了自己的设定,利用Live影像加入梦中梦结构,还混入了《无用的日子》,但重要的还是回到:如何在剧场中,一百分钟内,铺陈一个声音和情节脉络,容纳演员、Hebe、台词、歌词和音乐的一体剧场形式与感受。

改,比原创难,很多原本的文字和设定不太能直接拿来用,过程中多了一个步骤是扮演,资料的大量阅读,是为了演好莎士比亚、杜斯妥也夫斯基或吉本芭娜娜,演好得先撕裂自己,如何用他们眼睛看到这世界,如何用心感受他人,然后用手写下这些文字,然后以这样的表演/感应/附身,望向眼前的剧场及所有参与者,重新想像,如何实际地,创作一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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