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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女节的创作群。(周嘉慧 摄 国家两厅院 提供)
编辑精选 PAR Choice

2017女节 唤醒每个人心中的「女」

以「女神」为主题 两厅院中「遶境」演出

「女节」来到二○一七,已不只是「女性剧场工作者联袂呈现女人们的多元创作」,首度提出策展主题「女神」,在国家两厅院的名人堂、楼梯间、停车场、小森林、服装制作室……巡游搬演,甚至是在广场上如野台戏般免费演出。策展人朱倩仪说:「在空间中移动的观戏体验像妈祖遶境,创作者成了庙宇宫主,呈现地方处境;在这里,神明处理著信众的生活大小事,也代表了『聆听』的精神。」

「女节」来到二○一七,已不只是「女性剧场工作者联袂呈现女人们的多元创作」,首度提出策展主题「女神」,在国家两厅院的名人堂、楼梯间、停车场、小森林、服装制作室……巡游搬演,甚至是在广场上如野台戏般免费演出。策展人朱倩仪说:「在空间中移动的观戏体验像妈祖遶境,创作者成了庙宇宫主,呈现地方处境;在这里,神明处理著信众的生活大小事,也代表了『聆听』的精神。」

2017女节

明珠女子歌剧团《驯夫记》

7/29  18:00 台北 国家戏剧院五号门户外停车场

「育」之章

8/1~3  20:0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观众入口集合

「闹」之章

8/4~6  20:0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观众入口集合

「意」之章

8/8~10  20:0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观众入口集合

「颠」之章

8/11~13  19: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INFO  02-33939888

一篇关于女性艺术节的报导文,该怎么开头呢?是血泪交织的台湾小剧场奋斗史?各国方兴未艾的女性运动抗争?还是以话语权突破父权社会的性别理论与剧场分析?在我面前,本届「女节」策展人朱倩仪热切地分享著她对「节气」的热中:「这几年很多人在寻找台湾人的身体是什么、台湾人是什么?而我相信一个地方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是和气候、地理息息相关的。」听著听著,要谈论这个迄今在台湾已举办到第六届、拥有廿年历史的女节,好像也可放下那些生硬的脉络说明。所谓的「女」,不也如节气般显现了自然的力量,尽管时常被忽略,却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日常各层面,成为难以名之的存在与经验?

重新诠释过往被神/妖化的女子形象

一改过往如创办人许雅红所言,女节是「女性剧场工作者在春天里联袂呈现女人们的多元创作」的策展企图,各家齐聚一堂,不以关键字局限路线,本届女节特别提出「女神」作为廿年来第一个策展主题。当然,这并非命题作文式的创作限制,朱倩仪解释:「从一九九六年开办以来,台湾女性剧场工作者一直面临资源不足与平台缺乏的困境,这其实也是当时整体社会现象,所以女节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让生理女性创作者能聚在一起发表作品;相比之下,现在资源较多了,所以我们也试著从特定主题聚焦。」

有感于各民族不可或缺的女神传说,被人类神格化/妖化的女子形象,朱倩仪与这次参与的创作者们开始搜集资料、研究讨论,将文献史料与自身经验、当代生活连结。与其说「女神」之策展主题是要向外寻找范例偶像,倒不如说这是创作者用自己的方式,将过往被「特殊化」的「女」回归日常。也因此,今年不再像前几届邀请指标性国外剧团共襄盛举,转而在国内号召了十三组人马,一举突破往年演出数量:由明珠女子歌剧团的《驯夫记》揭开序幕的女节,共分为育、闹、意、颠四章,前三章各含三至四组创作团队,包括由黄郁晴召集女高中生进行秘密集会的《美人》、苏品文以身体实践异地文化的《Habibi我的爱》、李慈湄以声音为媒介、带领观众踏遍各处《寻找女神》,终章则回归实验剧场,由傅裕惠、杜思慧、许芃及王广耘等不同世代众女杰领军,见证《马利亚情窦初开》。

走出剧场黑盒子,贴近土地、播下种子

在「女神」坐镇的第六届,朱倩仪分享著她对于环境剧场的投入,认为剧场该走出黑盒子,和外界(无论是天地、自然、或人群)连结,不要再继续以创作之名消耗资源。「『在地深耕,就地取材』也是一种女性力量。」她说。于是,「女神」的面貌逐渐清晰,她不再(只)是男性塑造出的女神/妖、圣女/荡妇之二元「她」者,也不(只)是挟带著世世代代之愤怒,起身对抗压迫的女性赋权(empowerment),而是朱倩仪口中那更高的力量,天地之化身(正如许多民族传说中总以丰腴女体象征肥沃土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朱倩仪更想突破过往性别、性欲之讨论(当然,这两大路线依然会是女节不可或缺的子题),从「性情」——朱倩仪解释为「心生萌发的善意」——来理解「回归于人的超越救赎」,谦卑地臣服于天地之前,以此别于掌控文明体系千百年的父权。

与近年剧院试图以开放空间瓦解威权背景的路线相符,女节不再如前几届以单一剧场(皇冠、牯岭街)为根据地,即使本届进驻两厅院,却能借由周围腹地空间,实现朱倩仪「走出黑盒子」的心愿,充分运用如名人堂、楼梯间、停车场、小森林、服装制作室等一般观众少有机会涉足的公私空间,甚至是如野台戏般的免费户外演出。「在空间中移动的观戏体验像是妈祖遶境,创作者则成了庙宇宫主,呈现地方处境;在这里,神明处理著信众的生活大小事,也代表了『聆听』的精神。」朱倩仪形容。这也令人想起台湾社会过往以歌仔戏敬神、酬神的传统,社稷、剧场、信仰,彼此连结成紧密的圆。在朱倩仪的期待下,剧场人不再关起门自溺,而是以善意走向众人,唤醒每个人心中那超越定义的「女」。

廿年的女节,是「女」系的传承,写下了台湾剧场不可抹灭的一页。接棒的朱倩仪最后分享了一个小故事:「我听说女节有一笔祖产,是前辈们辛苦攒起来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后面的创作者。」这份为了每个世代的年轻女性创作者所传的「情」,及自然而然的生命状态本「性」,加上无所不在的「女」,成了朱倩仪此次策展的最大特色,她说「我们只是妳们的一部分。」这天将是芒种过三天,榖物播种的日子,希腊女神迪米特(Demeter)也在这样的春天,将丰收传遍天地安居之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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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则强  创作因「孕」而生

无论是神是妖,是狐是仙,虚无飘渺、千变万化的「女神明」,事实上正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日常处境:如非男非女的观音之于性别议题、狐仙之于性劳动产业,或是源于「巫女」出云阿国的歌舞伎,仿佛以乐舞连结神界,模糊了「人、神、妖」三位一体之界线;又或者,是海上守护神林默娘之于这座岛屿一代又一代、从过去到此刻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

相较于前几届作品,「母/孕」似乎也随著注生娘娘成为这届聚焦的子题之一。成为母亲,孕育生命,不只是「剧场创作」的隐喻,也是不少这世代创作者切身面临的课题。如策展人朱倩仪所说:「在过去社会中,自然的女性力量反而被男性所界定,怀孕生子是为了延续父系,现在我们需要重新去思考『伟大母亲的原型』,像是许多原民信仰,从女性角度来看生育,不再让养育、生孕权成为父权诠释下,拿来压迫女性的扭曲工具。」

以林宜瑾的舞蹈剧场作品《铸生》为例,与「注生」同音,藉古老(却依然香火鼎盛)的传说探讨当前社会之生育问题:是环境污染、还是生活压力让生育变得困难、是要寄托于注生娘娘的超能力,还是反求西医的人工受孕?生命与意识,又是如何成形?在作品中走出室内剧场空间,来到两厅院户外森林,不也是另一种「让创作孕育回归天地之生命」。(白斐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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