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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是行动,还是流动?
A Bigger Picture

戏剧,是行动,还是流动?

杨.裴普鲍姆设计的舞台,没有一个不令人觉得,空间是立体的,时间是流动的,人物是活著的,因为,这三件事情,通过杨的设计,一直在互动、交流,演员的「戏」,既让表演被看见,也带动著环境的、情节的改变被看见。而这些改变,最终又会成为观众离场时带得走的问号:当我们见识过足以被称为震荡、震撼的不同,谁还愿意往回头路走?

杨.裴普鲍姆设计的舞台,没有一个不令人觉得,空间是立体的,时间是流动的,人物是活著的,因为,这三件事情,通过杨的设计,一直在互动、交流,演员的「戏」,既让表演被看见,也带动著环境的、情节的改变被看见。而这些改变,最终又会成为观众离场时带得走的问号:当我们见识过足以被称为震荡、震撼的不同,谁还愿意往回头路走?

为什么杨.裴普鲍姆(Jan Pappelbaum)会是我想邀请来香港,和大家分享他的作品和创作哲学的一位舞台设计师?

是他,教我看见了舞台能怎样帮助:一、演员在上面有事可做;二、演员借由舞台上可做的事,有助与丰富表演之外,还带动戏剧的进展;三、戏剧流动了,演员活化了,改变就能呈现在舞台上;四、这种改变,不止肉眼看得见,它更大的价值,在于启蒙,例如,通过台上的改变,引发台下的人灵光闪现,之前没有想过的什么,眼睁睁就在目前。

让演员「有事做」的舞台

所以,怎样的舞台设计能帮助观众放下对舞台的既定理解与感受模式?

也可以反过来问,是怎样的舞台设计,能让舞台上的演员不会没事情可做?

有此一问,因为很多时候,舞台上不论三面墙和一面地板的物料和设计是什么,不论家具和陈设的形状和安排是什么,演员主要都是以舞台中央为表演空间,就算换了一个又一个场景,一套又一套衣服,演出,都还是在舞台的中间,演员,都是把说话和动作,锁定在模拟现实的扮演上。

那样的舞台,是「布景」,由于不能有更多变化,它还没有成为「舞台空间」。当演员和表演被困在像真却没有生气的「布景」里,观众只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平面化的时间内,必然觉得枯燥乏味。又或,为了不让时间过得缓慢,表演便要加强变化的幅度,放大冲突与矛盾,而不是以剌激想像的方式,令时间过得更快。

杨设计的舞台,没有一个不令人觉得,空间是立体的,时间是流动的,人物是活著的,因为,这三件事情,通过杨的设计,一直在互动、交流,演员的「戏」,既让表演被看见,也带动著环境的、情节的改变被看见。而这些改变,最终又会成为观众离场时带得走的问号:当我们见识过足以被称为震荡、震撼的不同,谁还愿意往回头路走?

《人民公敌》中,黑板房间由演员髹上白油成了公审会堂,观众由看戏成了参与辩论的群众,过程中既有戏,也包含现实,它所带来的转变,不只是目睹,却是感受。

《哈姆雷特》中,铁珠子做的帘幕、湿漉的泥地、移动平台上的长餐桌,看上去没有一样按原著对场景的要求,但当戏演下来,每个角色的心境变化皆由外而内,也由内而外,王子变成拒绝长大的泥浆鸭,奥菲莉亚淹死于投映在帘幕上的湖泊里,他们的处境,不是只有充满情绪的朗诵,却是一举一动如何促成命运的呈现。

《海达.盖柏乐》、《娜拉》、《爆炸》,都是会转动的房子。每转一次,观众对房子的印象便有一次改换,因为角度不同,演员被看见的面相也会产生变化。

在舞台空间里「玩」

在构思舞台能如何发挥作用时,杨一定会把它的功能是什么放在设计的首位。碧娜.鲍许的名言,「我不关心人们如何动,我关心的是他们因何动。」在我看来,「因何」与「如何」对杨是空间对于演员和观众的一体两面:他的设计,只要能够提供给演员一直有所行动的空间,演员就能以创作和表演,令舞台上的行动得以催化观众的情感和思考。

「布景」是不会动的,一扇门是一扇门,一张桌子是一张桌子。它们的功能,就算不纯然只是摆设,也是接近摆设,只管为特定需求而存在。那样的「用」,既不会使它们变得主动,也不会让演员在用它们时增加主动性。看杨的作品,演员、导演,总是在与舞台上的空间在玩。Play 与Play(ing)能相辅相承,游戏与戏(剧)自然也如鱼得水,水到渠成。

 

文字|林奕华 戏剧创作始于1982年,除了舞台,也在其他领域追求启发与被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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