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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园」周遭景观,咖哩骨博士将带著观众从这里展开旅程。(陈十工作室 摄)
专题 穿越看不见的台南 府城

《咖哩骨游记2019.旅行装》@中西区 吴园

2019台南艺术节《咖哩骨游记2019.旅行装》

10/25~27  19:30

台南市吴园柳屋(十八卯茶屋)(集合地点)

INFO  tnaf.tnc.gov.tw/2019/

地方

「这我们不能破梗!」两位策展人守口如瓶,唯一松口的梗是(早已经公布在售票网页的集合地点)吴园。

位于中西区的「吴园」最开始被叫做「紫春园」,是清道光八年或九年(1828或1829)时由地方士绅兼盐业超级富豪吴尚新所兴建。最初,富商豪邸占地辽阔,圈起了现今公园路、民族路二段、中山路的三角地带,曾与板桥「林家花园」、新竹「北郭园」、雾峰「莱园」等并称台湾四大名园。时移事往,吴家家道中落后,将土地变卖征收,此处便在日治时期后成为市民重要的集会空间,目前的吴园艺文中心成为台南府城的古迹地图中的重要一点,结合了三个空间:前方的「公会堂」,后方的「吴园」与侧边的日式木造建筑「柳屋」。

过去的吴园占地原本还涵括四春园旅馆、台南图书馆及台南市水浴场,但这三座建筑物于一九七四年被卖给远东百货公司,目前一眼即可望到尽头的庭园内,除了以硓����石叠成的假山「仿飞来」之外,仅保留了亭台楼阁、假山、池塘等设施,还有对比园区内中式古迹后方的现代化的百货商场,此番错乱拼贴的景色有著让人精神错乱的戏剧张力,别具观赏趣味。

作品

「虽然每座城市的历史面貌都不同,但观光产业连结到历史建筑、文化观光,产生一种共通的倾向——我如何去跟人诉说城市的故事?这涉及个体的认同问题。」澳门剧场导演莫兆忠说。

莫兆忠是城市漫游剧场的能手,他在二○○三年辞去优渥的教职工作,加入妻子卢颂宁与其友人创立的「足迹Step Out」剧团后,「环境剧场.在地创作」是重要的创作方向,他以田野调查为方法,创作《冇眼睇》一系列作品,企图为澳门写史,但这回莫兆忠将《咖哩骨游记2019.旅行装》从澳门搬到台北,却没有地域差异的问题,他说:「我故意不把《咖哩骨游记》写成澳门历史故事,『个体的认同』应该是可以跨地域讨论的议题。」

走在实景中,却听见另一番故事

《咖哩骨游记》的主角观光博士「咖哩骨」在足迹Step Out的创作世界中出现得很早,自二○○四年现身以来,这是该团第九个有「咖喱骨博士」存在的作品,博士的原型是从童话《格列佛游记》而来,他有时是主角,有时是传说,但故事总是围绕着他所存在的「矮人国」。

最初,咖喱骨博士要带领的对象仅是莫兆忠本人,他的《冇眼睇》系列是从焦虑引发,「我们生活在澳门,却没有看到澳门,或根本不知道澳门是什么。」他是为了「看见澳门」而创作,「像是请观众陪著我一起认识澳门的历史,想摆脱对此地无知的状态,对现状有很多不满,怀旧,但不知道缅怀的是什么,没有扎实的基础,只是浮面、不稳固的图像与记忆。我是透过创作让自己慢慢认识澳门,去寻找澳门为何成为现在的样子。」

但这回,博士不说「澳门」的故事了。莫兆忠思考透过艺术为城市写史的必要性,他问自己:「近两年,很多创作强调『接地气』,但我反而想:到底艺术跟『地气』的距离该如何平衡?艺术如何把观众从地气带到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习以为常的故事?所谓的历史资料、田野调查、口述访谈,我都是业余的研究员,只是透过剧场把业余的事情告诉观众,但这些事情只要观众愿意都可以自己查到,那为何要到剧场来呢?」

「我逃避在《咖哩骨游记》中写入我的已知,而试图告诉你另一个故事,对这些空间的历史知识是我想像的基础,但我不会直接挪用。」因此,这回咖喱骨博士游走到台南,化身导游,要让观众戴起耳机,穿梭现实与想像的缝隙,让观众行走于实际的城市场景,但透过耳机听见另一个空间,「透过视觉与听觉的两者相加,可能可以产生第三个想像,观众有选择连结的自主性。」

谁说这就是台南的样子?

透过视/听的不协调,莫兆忠创造出一种「陌生感」,而这种「陌生」恰巧是提供深度感知的必要条件,对莫兆忠来说,这深度具有「另一个世界」的性质,咖喱骨博士要讲述故事的地点——府城的灵魂「中西区」就是绝佳的实验场。

「中西区」作为一般观光导游地图中反复书写的区域,街头巷尾皆是人文、古迹、美食,这些都是台南会刻意展现给他者面向,曾到访过台南的观光客们应该对本地人回应「附近哪里好吃?哪里好玩?」的热情并不陌生,但莫兆忠以创作者的敏锐感知,提及几次到访台南的经验,让他感到最震撼,也最不对劲的也是:为何所有人都是台南导游?

在这看似已有一套完整叙事架构的老城区,他尝试透过咖喱骨博士的导游角色,创造出「另一个世界」,也企图厘清个体诉说城市背后所隐藏的自我认同问题——我们如何透过反复诉说,活成我们话语中的样子?台南人如何从他人所建立的「台南形象」中,活成所谓「台南人」的样子?

郭亮廷进一步分析莫兆忠选择中西区的必然性,「《咖哩骨游记》要讲反观光、博物馆化的城市。我们常说『古迹活化』,但活化后却只是个静止的空间,这就是死亡。他在玩这之间的关系,阿忠对这东西非常敏感,因为澳门就是世遗之城——一但被指定为世界遗产,就不能变了,就死掉了,他们对这吊诡特别敏感。因此,他说,『这里没有死亡,只有活化。』」

莫兆忠以崭新的艺术视角,看见了城市「死亡」与「活化」的一体两面,「这几年观光产业的发展,澳门有一套『澳门就是XXXX,来这里就要吃○○○○』,慢慢地,澳门人也渐渐地完全相信了这套对生活有利的论述,连住在这里的人都没办法打开其他空间去好好地重新描述这个地方。」

他比较澳门与台南的相似性,两座文化遗产之城有著共同的发展轨迹,如同两张反复誊写的羊皮纸,那当中应该存有复数的观看方式,但大多字体却被抹去,发皱的纸面仅存一个单一故事,「台南也有一套观光的论述,这论述会一直想要催眠你,就连在地台南计程车司机也都用这套。但一座城市就像一个人,它不该迎合每个人,它有连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个性,可以有不同的探索的可能性。」他顿了顿,「我觉得城市应该要可以让人乱走,让人迷失、迷路,在这过程中才会意识到城市不是简单的观光印象,这是我个人在台南乱走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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