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陈武康还是年轻科班小伙子,对「专业舞者」身分有种使命感,忽然间他已步入40。「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明明还在笑说我们再跳下去就30岁了,结果──妈的,我的30岁呢?
用一个词来形容步入中年的生活,陈武康说是「醇」,「像是琥珀色的原酒,不太辣。」面对体力的下坡,「我过去想过,如果体力无法负荷,我可能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站在台上;但现在发现,我更无法忍受的是『离开跳舞』这件事。」
上一秒陈武康还是年轻科班小伙子,对「专业舞者」身分有种使命感,忽然间他已步入40。「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明明还在笑说我们再跳下去就30岁了,结果──妈的,我的30岁呢?怎么一下就『跳过去了』?」岁月如梭,他倒也没有蹉跎。2014至纽约驻村,陈武康找到了生活的余韵,原先如一根紧绷的弦,松开后彷佛化作风,那些长年经营舞团而不断叮嘱自己「快点产出作品」的压力不见了,他开始去尝试、去拥抱更多兴趣,如探戈、艺文沙龙、太极拳。看似活得更加任性,事实上是往谦卑走去,他思考的不再只有自己。
无心插柳,推使他从身体舞动,转而思考台湾舞蹈历史的定位。「过去我们只知道练舞,对历史这块始终是匮乏的。过去老是有个藉口——我们不是忽略,只是太专注于舞蹈。」如今他追本溯源,觉察自己站在台湾舞蹈历史中的定位,看见自己踩踏的土地生得什么面貌。如是一来,他以更从容自适的心,继续跳下去。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步入中年?比起身体的警示,更多时候是外界眼光。「开始拿贵宾票、开始有人叫我武康『老师』。我在学校授课时会发现,学生的年纪愈来愈小,如果我努力一点的话都生得出来了。」倒没有惆怅,谈起一切是平淡冷静。
被问及未来期待,他谈一点家庭,谈一点舞团,再回到自己的艺术生命,说:「希望能以这样自由的心,好好活在规范当中──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他顿了顿:「不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