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NJ在日本与旧情人叙旧时,婷婷也在台北与胖子约会。片中特别藉双方对话突显出,同一时间在台北是9点,而日本是10点。时间有差,但主旋律一致,曲式由散到聚到散,不同时、空的复叠,自成一首赋格曲。
《一一》的英文片名是A One and a Two…。当然一个意思是杨导最喜欢强调的「独一无二」,每个人的独特性。但这个「一」,从《独立时代》的主视觉就已经出现了。在《一一》这个跨世代的家庭故事中,我以为更是「有一就有二」,事事前呼后应,循环往复,但每一次重复,也都有自己的生命状态。洋洋喜欢用相机拍人的后脑勺,其主题在第一场戏就出现了:婚礼的合照中,其他花童(两个小女生)轮流戳他后脑勺,让洋洋搞不清楚是哪一边的人戳他。这游戏式的恶作剧,已开启了洋洋拿到相机后,想看到后脑勺的动机。
片中多处以古典音乐为衬,比如NJ忆旧的心情配上贝多芬〈月光奏鸣曲〉,婷婷和胖子去听音乐会,曲目是贝多芬钢琴和大提琴奏鸣曲。但一个比较特别的使用法是让人物哼唱出来。当婷婷和邻居莉莉试煮食谱时,莉莉哼唱著萧斯塔可维奇爵士组曲的2号华尔滋,后来莉莉抛弃的男友胖子寻求慰藉,婷婷接收了莉莉的男友,也接收了莉莉的习惯,她也开始自哼自唱。最明显的一段是婆婆回光反照时,婷婷正在哼〈欢乐颂〉。这首曲子也非第一次出现。电影一开始的婚礼场景,钢琴主奏的室内乐,演奏的便是〈欢乐颂〉的变奏。
其实杨导最擅长的还是赋格。当NJ在日本与旧情人叙旧时,婷婷也在台北与胖子约会。片中特别藉双方对话突显出,同一时间在台北是9点,而日本是10点。时间有差,但主旋律一致,曲式由散到聚到散,不同时、空的复叠,自成一首赋格曲。
Profile
鸿鸿
本名阎鸿亚,台湾诗人、导演与艺术家。曾与杨德昌等人合著电影剧本《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并参与演出,剧本获得金马奖「最佳原著剧本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