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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
挑战边界

隔离

听见走廊上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但当门铃响起时,我却僵在原地,无法做出回应。也许是害怕那命中注定的诅咒,就像奥菲斯转头去看尤丽狄丝,如果我看见了他们,或许这一切也将戛然而止。

长廊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我的脸仍紧贴著门片,泪水却涌上了眼眶。

听见走廊上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但当门铃响起时,我却僵在原地,无法做出回应。也许是害怕那命中注定的诅咒,就像奥菲斯转头去看尤丽狄丝,如果我看见了他们,或许这一切也将戛然而止。

长廊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我的脸仍紧贴著门片,泪水却涌上了眼眶。

就像梦境一样: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小桌上有一个透明的塑胶袋,里面放著一盒便当、一罐可乐和一小杯冰块。我望向长长的走廊,试图找寻帮助我的好心人,并嗫嚅地喊了声「谢谢」,但我的话无人回应,只是悄然消融在寂静里。

接下来是有条不紊的规律行程:每天早上8点、中午12点和傍晚6点,门铃响起,我打开门,桌上放著一袋食物,我说了谢谢,没有人回应。

到了第3天,好奇心战胜了我,我想知道是谁为我带来食物,我需要看到他们,为整个仪式置入一张脸孔。隔天早上,我靠在门上,渗著凉意的房门紧贴著我的脸。我事先洗好澡,穿上一件扣领衬衫、休闲裤和黑色皮鞋。感觉距离上次我穿上鞋子、甚至是裤子,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隔离的时候不用见人,只有偶尔视讯会议穿好上身即可)。我开始怀疑,我究竟是想看到帮助我的人,还是想让他们看见我。

听见走廊上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但当门铃响起时,我却僵在原地,无法做出回应。也许是害怕那命中注定的诅咒,就像奥菲斯转头去看尤丽狄丝,如果我看见了他们,或许这一切也将戛然而止。

长廊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我的脸仍紧贴著门片,泪水却涌上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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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中央有一条狭长的走道,分隔开两张单人床。刚开始,我幻想著把这两张床推到一起,并成一张king size的大床,不过转念又想,拥有一张中间有一道裂缝的大床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把握了这个拥有两张床的机会,大多数的晚上,我睡在靠近门边的床上,偶尔去睡另一张床。我喜欢把它当成是脱离日常生活模式的小型度假。

大脑对自己玩的小把戏就是这么神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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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楼的房间,有一扇小窗。每天早上,我都可以趁著地利之便,鸟瞰上班途中穿越巷弄的人们。我的目光落在他们沉重的头颅和低垂的肩膀上,即便走得很快,也给人一股沉重感,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引导著。

看著人们苟安于无人知晓的日常仪式,令我有些不安。他们的行动没有丝毫伪装或表演,除了务实地从某处走到另一个地点,没有做其他多余动作的必要。顺从身体记忆,就像单纯的动物行为。

我想像自己解除隔离,重新融入日常生活的那一天,会不会也有人从窗口向下望,在他们眼里,我的肩膀是否也如此沉重?他们是否也会因为人们是如此地脆弱,而感到排山倒海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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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听了一集「美国生活(This American Life)」的podcast,内容是关于一个父亲买了蚂蚁农场给他两个年幼的儿子。那位父亲描述了当他们透过长管,将蚂蚁灌注到由玻璃层板围成的沙土堆中时,无可言喻的兴奋感。还有在刚开始的几天,当他看见蚂蚁创造出精巧细密的隧道迷宫时,内心的惊叹。然后,他提到了蚁群将一只死去的蚂蚁运到角落并埋葬牠的时刻。

接下来是看著这个加速的世界缩影,日益增长的恐怖。在短短6周之内,角落的蚂蚁尸体逐渐堆高,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活著的蚂蚁。

那时,他的儿子们早已对蚂蚁农场失去兴趣,对于年幼的孩子,或任何人来说,看著逐渐迈向死亡的前景,都很难令人感到兴奋。

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所有蚂蚁都死去了。这位父亲述说了他某天醒来,最后一次望向那座蚂蚁农场,和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无声静止。

这是一些在多云早晨的杂想。距离隔离结束还有11天。

(本文出自OPENTIX两厅院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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