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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之二)
挑战边界

隔离(之二)

卡缪的存在主义小说《异乡人》里面有一个场景总是能刺进我的心房:主人公莫梭在早晨醒来,走到阳台窗边,点燃一根烟,凝望下方川流不息的城市生活。就这样,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花了一整天,安静地抽著烟,望向这个世界。最近,我有时候也会不自觉地感受到指间香烟余烬的温度,仿佛我也一直站在这里,看著经过我的世界,直到夜幕降临。

卡缪的存在主义小说《异乡人》里面有一个场景总是能刺进我的心房:主人公莫梭在早晨醒来,走到阳台窗边,点燃一根烟,凝望下方川流不息的城市生活。就这样,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花了一整天,安静地抽著烟,望向这个世界。最近,我有时候也会不自觉地感受到指间香烟余烬的温度,仿佛我也一直站在这里,看著经过我的世界,直到夜幕降临。

这样的生活看似令人羡慕:所有餐点都会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我面前,房间里有舒适的空调、舒服的床、小书桌、有线电视和乾净的浴室。我不必花力气规划行程,或是将时间浪费在通勤上。这是个简单、又应有尽有的生活。

虽然我知道自己仍然是世界的一分子,但我无法不感觉到自己显而易见的与之分离,不知怎的,进入了与现实世界只有一步之遥的临界空间。我知道如果自己敲打房间窗户的时间够久,声音够大声,那么不经意走过这个二楼房间楼下的某人就会注意到,并且向上看;但我也很清楚,即便我不这么做,这个世界仍然会继续运转前进,一拍也不会落下。想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渺小,著实令人不安。不仅是从宏观的角度来看相对渺小,即使是在最简单、最基本的层次,也是如此。

坐拥大把时间,令人不安

我们耗费太多生命在感叹自己陷入了疯狂的生存激战中,以至于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然而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坐拥著大把时间,并为了这种豪华的奢侈感到不安。我仍然有很多事情要做,像是批改论文、参加线上会议、为了即将来临的全新创作发展剧本和设计舞台场景。只不过,纵使把这些事情全部加在一起,仍然有许多时间等待填补。

我告诉自己:「读书!看电影!健身!发展剧本!读另一本书!看另一部电影!」但是,过了我和空闲时间的前3天蜜月期之后,我发现我对自己说得愈多,就愈忽略自己的这些建议。我观察到自己在晚上9点就溜上床,直到隔天早上8点早餐送来后才愿意起身。我在床上吃早餐,打开电视,看著变形金刚3,或4还是5的重播,哎,第几集重要吗?

打开我的餐盒,却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对于自己即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毫无头绪,对一个中年人来说,确实是个奇特的经验。我很快就发现,最好不要抱著任何期待,就是打开便当盒,不管里面装了什么,接受它。理智上,我了解自己需要放下对美食的需求和欲望,但说来容易,做来难。

看著世界,从我身边经过

为了填满醒著的时光,我们都发展出自己的习惯和模式。我们会问朋友:「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并在他们礼尚往来地回问我们之前,聆听他们的答案。我们和朋友一起喝一杯或共进晚餐,或阅读或看电影。我的作法通常是到一家咖啡厅,坐下来工作几个小时。我也可以在舒服的家里自己泡咖啡跟工作,但在一个空间里紧邻著其他人,让我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有所连结,我们共享的时间与空间更加确认了我的存在。

我们用那么多令人分心的事物填满生活,好让自己不必停下来,退后一步重新检视自己,反思那些我们做过的或是还没做的事。一头栽进手边正在做的事情,停不下来,也不问问为什么,是如此容易。当山缪.贝克特在《等待果陀》中写下「习惯是最好的麻痺」,他并不是在谴责习惯,而是呈现了它的全貌,包括习惯那令人麻木的效果。

卡缪的存在主义小说《异乡人》里面有一个场景总是能刺进我的心房:主人公莫梭在早晨醒来,走到阳台窗边,点燃一根烟,凝望下方川流不息的城市生活。就这样,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花了一整天,安静地抽著烟,望向这个世界。最近,我有时候也会不自觉地感受到指间香烟余烬的温度,仿佛我也一直站在这里,看著经过我的世界,直到夜幕降临。

(本文出自OPENTIX两厅院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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