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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门.拉图爵士✕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郑达敬 摄 国家两厅院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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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一生,摆渡于白昼黑夜之间

评赛门.拉图爵士✕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的马勒《第七号交响曲》

赛门.拉图爵士与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

2024/12/2  台北 国家音乐厅

台湾时间 12 月 1 日登台首日,就正逢前任首席指挥马里斯.杨颂斯(Mariss Jansons)的逝世五周年,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BRSO)也特别在脸书动态放上过去合作马勒《第九号交响曲》的片段,表达对传奇指挥的怀念。当时杨颂斯于 2019 年去世后,乐团首席指挥之位的空缺危机直至 2023 年拉图上任后才总算解除,因此若从拉图与乐团之间的相处时长来看,或许会错估此时仍处于尴尬的磨合期,然而本次他们所带来的马勒《第七号交响曲》(简称《马七》),却展现了有别以往 BRSO《马七》录音令人耳目一新的诠释风格。

《马七》可说是马勒所有交响曲中在诠释上数一数二困难的作品,有别于前作第六号彻底的悲剧基调,第七号除了在第2、4乐章上注记〈夜之歌〉以外,剩下3个乐章的涵意总是让演出者、学者或乐评家们百思不得解。尤其是第5乐章,更在当时被冠上「失败、有问题」的恶名,其原因或与第5乐章歌舞升平的狂喜氛围,实在与前四乐章过于割裂有关,这部分我们留待后面讨论到第5乐章时再来细说。

拉图和 BRSO 本次的诠释,宏观上,乐句行云流水不拖沓,许多四拍子或三拍子以两大拍或一大拍的韵律来处理,让音乐更具流动性,确实也很符合马勒构思第1乐章时看见湖中小船摇摆的感觉,尤其是第2乐章法国号的上行琶音主题和第3乐章的怪诞圆舞曲段落,大拍子的韵律感特别明显。但这种指挥方式也伴随著声部间可能会无法对在一起的风险,因此在第1乐章开头次中音号主题的六十四分音符之后,有时会发生无法和其他声部一同接回正拍的情形。不过或许也可以解释成是乐团对场馆的陌生,毕竟在发声原理上,弦乐、铜管、打击的时间差需要在熟悉场地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最完美的校准。

另外,乐段间严丝合缝,拉图不太会以中断乐音或前后对比的方式来划清段落之间的分野和标注乐段的起讫,因此得以合理地在象征白昼与黑夜的段落之间过渡,表现马勒在这部作品中矛盾难诉的情感。以本次的《马七》第1乐章为例,从排练数字 4 到 6 之间,过去杨颂斯在每个段落的开端,都会加到更快的速度上以制造对比,反之拉图则属于层层递进型,会随著乐曲的脉动呼吸般地堆砌情绪与速度上的刺激感。

而从微观上来观察拉图对快速音群的处理,如第3乐章似鬼魅讪笑的大幅度滑音,相较于以慢速去突显滑音的过程,拉图选择用较轻快的曲速来呈现,让快速音群听起来更像是「音效」。而音量的控制也是相当理性,正如先前提到乐评对马勒第5乐章创作的批评,拉图并没有在第5乐章一开始或中途就将狂欢的情绪拉到最满,而是直至最后 3 分钟才真正释放乐团的最大能量,如此一来即避免了听众的听觉疲乏,最后结束观众席迸发的热烈掌声,更是证实这样的安排十分杰出。于特色乐器上,吉他、曼陀铃、牛铃、竖琴一出场总是能吸引大家的目光,为本就变幻万千的《马七》妆点不少浪漫情调。

拉图与 BRSO 带来的《马七》也许有人会认为「不够马勒」,也就是不如以往对马勒作品宏大磅礡的想像,然笔者则认为拉图与他的新家人,却是开创了更理性、流畅的现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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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开放阅览时间为 2025/02/23 ~ 2025/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