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丁,這位曾經榮獲過無數國際比賽大奬的大提琴家、擔任過柴可夫斯基大賽的裁判曾與世界各大樂團、名音樂家合奏演出,曾錄製過十多張CD……但他卻總是謙虛的,不提自己的輝煌史跡……
羅斯托波維奇第二
亞歷山大.魯丁大提琴獨奏
12月16日 19:30
中壢藝術館
12月17日 19:30
台北國家音樂廳
12月18日 19:30
台中中興堂
音樂演奏家們就如平常人一樣的有著千奇百怪的種類──有些是以市場行銷爲努力的目標,有些是以累積個人「經歷」爲努力的目標;有些是以樹立個人「品牌、特殊風格」爲努力的目標;然而卻也有些人卻以追求音樂本質爲努力的目標。
魯丁,這位曾經榮獲過無數國際比賽大奬的大提琴家(其中曾兩度在國際柴可夫斯基大賽中得奬);曾經擔任過柴可夫斯基大賽的裁判;曾經在歐洲每個國家中演出;曾經與世界各大樂團合作過;曾經與世界名音樂家合奏演出,曾經錄製過十多張CD……他卻總是謙虛的,不提自己的輝煌史跡……
完美的音樂奇才
音樂演奏的天份是上天的賜予,然而,「音樂演奏家」的成形,卻是集天時、地利、環境、人生經歷、人格成長、技藝訓練與文化傳統的結晶。地大物博的俄國,以集中式的音樂敎育制度,共產式的音樂行政經營,加上豐富的人文傳統,孕育出許多傑出的音樂家。在早期鐵幕時代,有些音樂家經由各種管道移民西方,享受著富裕自由的民主生活;或經過成功的企業行銷享有世界性的盛名,成爲大衆明星。然而也有一些音樂家與這些大明星有著等質,甚至更強的音樂造詣與才華,也定時赴西方演出,參與爲數極多的音樂會;然而,他們無法忘懷出生的故鄕,割捨不了親情、鄕情,使他們選擇了名利物質淡泊的路途。在這些音樂家中,有些眞是同行們心目中最珍貴而稀有的藝術瑰寶與音樂天才。亞歷山大.魯丁(Alexander Rudin)便是這樣的一位音樂家。
這位天才洋溢的音樂家,不只在大提琴上有著最高超的天賦,連在鋼琴演奏與指揮方面也都有著過人的造詣。聽魯丁的大提琴演奏,會讓人不由得想起了張愛玲《海上花》譯後記中一段對舊詩的描述:「就連我這最不多愁善感的人,也常在舊詩裡看到一兩句切合自己的際遇心情,不過是些世俗的悲歡得失,詩上竟會有,簡直就像是爲我寫的,或是我自己寫的,不過寫不出──使人千載之下感激震動……舊詩的深廣可想而知」魯丁的音樂性,就如張愛玲筆下的「舊詩」,深廣浩瀚。認識魯丁,聽過魯丁演奏的知音們,眞的「就連最不多愁善感的人,都會『聽見』切合自己的際遇心情,不過是些世俗的悲歡得失,在魯丁的音樂中竟會有,簡直就像爲我而『奏』的,或是我自己『奏』的,不過『奏』不出來──使人千載之下感激震動……」如「舊詩」似的,魯丁是一位擁有著深刻眞誠音樂性的藝術家、演奏家。
集大提琴、鋼琴、指揮家於一身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立即瞭解他特殊的音樂內涵與眞誠藝術性。因爲在人生與音樂上,魯丁完完全全的沒有任何矯飾造作與刻意渲染,在舞台下,他甚至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淡化自己過人的音樂天份與藝術鋒芒。對自己各方面的音樂才華,魯丁有著極謙虛而眞誠的認知,他認爲許多器樂演奏家,都有在其他樂器上嘗試展現自己音樂表情能力的願望,但因爲每種樂器的技巧是全然不同的,因此大部分的音樂演奏家,(在自己熟悉的樂器外)都選擇「指揮」,魯丁自認爲,他在樂器與指揮之間,有著極特殊的關係與感受,他說:「當我拉大提琴的時候,我並不只是一個獨奏者,我得視自己爲室內樂或管弦樂中的一員。也就是說,我是與一群其他樂器相連在一起的,只有在能夠同樣瞭解其他樂器的情況下,我才能奏出眞正的音樂。『我』必須完全融入音樂之中,如此,自然而然的,其他與我一起合奏的音樂家,也會從我對音樂的瞭解之中,瞭解音樂的一切。也就是說,我只能算是在整個『音樂』、『音響』製造過程中的『指揮』。而當必須融合所有音響,所有不同樂器於一種樂器上,卻不放棄『複聲部』的彈奏時,那只有鋼琴莫屬了,因此,熟知鋼琴是一種極自然的結果,我視自己同時爲大提琴家、指揮與鋼琴家,這是一種合一的關聯。而且,當我指揮一個樂團時,『我』並非在樂團之上,而是融於其中!」
生活藝術實踐者
在人生中,魯丁也是一位嘗試著將自己生活經驗與感受融入生命的藝術家。筆者以爲,魯丁在大提琴上對人性感受的細膩表情與澎湃激情的表達能力,一定更甚於語言文字;因爲音樂對他而言是一種自然流露出的「母語」。特別是在大提琴上,他掌握著全部的曲目,從最古老到現代,除了兩首他不喜歡演奏的協奏曲(拉羅與艾爾加)之外,全部都存藏於記憶之中待用。多少音樂家們痛苦煎熬,夢想期望達到的至高藝術境界,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實現了。在魯丁的演奏中,除了扎實過人的技巧是俄國式的以外,音樂中流露出的全是他個人的傾吐,沒有他人的色彩,完完全全是自他心中道出,使人千載之下感激震動的眞情。
文字|葉綠娜 鋼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