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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通常先用自己的身體試動作,以找尋下一個可以與前者呼應的動作。即便台上的每一個舞者皆在獨舞,但他們仍有緊密的連繫。(Rise,1993)(Beatriz schiller 攝)
美國 環球舞台/美國

絕對不同的稀有編舞家 道格.瓦隆

道格.瓦隆是一個從不歇息、勇於嘗試,不喜歡重複自己、容易感到厭煩却要求絕對「與衆不同」的稀有編舞家。稱他爲「天才型」的編舞家,一點也不爲過!

道格.瓦隆是一個從不歇息、勇於嘗試,不喜歡重複自己、容易感到厭煩却要求絕對「與衆不同」的稀有編舞家。稱他爲「天才型」的編舞家,一點也不爲過!

道格.瓦隆(Doug Varone)的肢體動作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在經過不同手法的編舞結構與創意下,每個作品皆令人耳目一新。稱他爲「天才型」的編舞家,一點也不爲過!道格曾連續三年獲得美國NEA個人的最高獎項,及古根漢等數項國際大獎。炙手可熱的他剛完成全新的百老匯歌舞劇《勝利之愛》Triumph of Love的龐大舞碼,且將陸續爲十幾個國際性舞團委託創作。他經常任敎於美國各舞蹈節、工作坊;自一九八八年起,道格已經爲超過五十所大學的舞蹈系編舞。

道格出生於紐約州的市郊小鎭Syosset,小時候因爲接上踢踏舞課的妹妹下課,看了覺得好玩,自己就跟著一起學。資穎禀賦的他,不僅對節奏敏銳,對動作更有超人的記憶!九年的踢踏舞奠定他在舞蹈與音樂的深厚基礎。接著進入帕契斯大學(Suny Purchase)舞蹈系。

一九七八年參與荷西.李蒙舞團(Jose Limon Dance Company),但因舞團正處於行政與人事變遷之際,道格遂於次年離開李蒙而加入Lar Lubovitch舞團直至一九八六年。這八年的舞團生活,除了讓他的舞技更臻成熟之外,同時在編舞與行政上皆日益精進。對他而言,創立舞團似乎是從一個舞者到編舞家必須經歷的過程。早期,他一個人分身乏術的編舞、跳舞、敎學以及負責舞團的所有行政,即便創團十一年後的今天,緊密的演出行程與國外巡迴的舞團,仍舊只有一個兼職的行政人員。

複雜多變的結構緊湊毫無間隙

道格的舞團Doug Varone and Dancers連同他在內共有八個舞者,《紐約時報》形容他們是大膽、深奧、超越人性──可以在一只錢幣上跳舞的超級舞者!不管是旋轉、跳躍或以致命的速度向空中擲射,那種尖銳如同刀刄上的精力,帶給觀衆感官及情緒上的雙重衝擊!例如舞團的招牌名作《升起》(Rise,1993)全舞長半小時,音樂取自約翰.亞當(John Adams)的曲目Fearful Symmetries爲背景,整支作品不斷穿揷著獨舞、雙人、四人或群舞,舞者進進出出,千變萬化,台上不時出現複雜多變的結構關係,緊湊而毫無間隙,加上具爆發性的高精力動作,讓觀衆屛氣凝神的專注每個細節變遷。舞者像是宇宙中的不同星球,互相環繞影響,八人或跑或跳或抬舉對方,在聚散離合中成圈成線,時而靜止、狂亂、碰撞、爆炸,人際間的關係影射著大自然的運行。在紛亂崩潰的末世紀毀滅之後,每個星球肅穆回歸原位;舞者閉目直立各據一方,剎那間,萬籟俱寂!

對比強烈的肢體細膩的日常動作

Let's Dance却是極端相反的舞作音樂採用三、四〇年代的爵士與流行歌曲,整支舞有許多不同片段組合而成,動作輕鬆、幽默、流暢而不落俗套。特別是動作與歌詞間的細微關係,常敎人發出會心微笑,此舞在紐約P.S.122劇場演出全版時,道格還刻意將劇場佈置成隨性的餐酒館(Cabaret)形式,觀衆坐在燭光的桌椅間,盡情享受美酒、點心並欣賞優美、熱情的舞蹈。時光刹時回復,讓人緬懷當年抒情感性的爵士藍調情境!

道格的特色在於他喜歡對比強烈的肢體動作,除了甩頭、抬腿劃圈的大動作之外,他也擅長使用手指、脚尖細膩的日常動作。在他的獨舞《夜曲》(Nocturne,1987)裡將此特質表露無遺。一開始,他慵懶隨意的走出,做著抽蓄、細碎、快速帶有神經質的小動作,像個煙癮者般極度失調却窮於恢復,他突然間甩手、轉頭將全身丟出,動作介於控制與失控之間。在圓融的技術之下,自然的動力具有人性的親和力。他收放自如的精力放鬆而爆發,情感由動作流露。讓人有種錐心刺痛的感動,但又絕不情緒泛濫!

超乎想像的肢體動作

今年三月,他爲紐約大學所編的《民主政治》Democracy,極盡諷刺之能事。他是少數不需說故事但能淸楚的將意念傳達於舞作中的編舞者,且擅長運用舞者的特質來編舞。在此作品,他一反常態的去除所有流暢動作,而以切斷、束縛、僵硬等類似傀儡般受操控的動作質地爲主。

舞者區分成不同的族群以各種肢體語彙出現,大量的關節、地板動作以及重複相同組合句子,台上淸楚地呈現施壓的專制者與顫抖無力的反抗者,各種手勢的對談、抗辯仍舊無法掙脫,弱勢者終究臣服,勝利者在衆人離去之後,面無表情地獨坐在昏暗的微光下。

在觀看道格的作品最令人感到好奇的是他如何毫不受限的編出一大串永不止息、超乎想像的肢體動作,以及他如何處理複雜多焦的群舞關係?是即興的巧合?抑或舞者的集體創作?這些疑慮,在筆者去看他的排練及參與他的工作坊時,一一得到解答。

道格對周遭細微、不起眼的事物特別敏銳,任何日常生活中的人事、經驗皆可激發他的想像;牆上的花雕、衣服的皺折、屋頂的斑點以及地上的小坑洞等,都可化成神奇的肢體語彙。

去年道格爲尋求一名女舞者所舉辦的甄試,却引來了兩百多個女舞者,盛況空前不在話下,而他之所以如此熱門,當然不僅是作品的口碑好及提供足夠的演出機會與挑戰。更重要的是,他認爲舞者應有機會和其他藝術家合作。舞者的多方想像與進步將帶給作品更大的內涵!所以只要時間不衝突,他會鼓勵舞者去參加舞團外的演出計畫。因此,道格的舞者不僅技巧精練、氣質獨特,且是風格迥異的一流舞者。

道格之所以能夠在美國舞壇佔有一席之地,是因爲他的作品除了有令人驚歎的豐富肢體之外,在這個以視覺、形式取勝而內容乏善可陳的創作生態中,更凸顯其深刻的寓意,讓人在觀看道格作品之時,不禁由內心讚嘆:「這才是眞正的舞蹈,用生命去跳的舞!」

 

文字|余秀青 人體舞蹈劇場藝術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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