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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egon Symphony的唱片內收錄《世界的展新早晨》。(韻順唱片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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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來臨的聲音

期待史旺特納(Schwantner)

史旺特納在《餘音綿延》中

追尋一種陰暗晦澀的語法

可是隱隱之間又有一種濃厚的生命力

史旺特納在《餘音綿延》中

追尋一種陰暗晦澀的語法

可是隱隱之間又有一種濃厚的生命力

美國當代作曲家史旺特納的情形有點像他的前輩佛斯、伍利南和哈里森(Lukas Foss,Charles Wuorien,Lou Hirrison),他們的聲名多半是在美國國內流傳,很少在其他尤其是歐洲地區爲人所知。而史旺特納的情形或許更嚴重,因爲他其實是相當知名的作曲家,委託創作的機會不斷,卻始終只局限於美國國內。

這或許與史旺特納的養成背景有些關連,因爲他並不是那種一開始就有計畫地朝向作曲發展的創作者。他於一九四三年在芝加哥出生,早期甚至沒有接觸音樂的經驗,是從高中接觸了民俗音樂和爵士音樂後,才開始顯露對音樂的興趣,然而,從他開始接觸音樂起,就已經展現對於作曲和編曲的興趣與天分,在高中時就經常爲學生組的爵士樂團編曲。史旺特納高中時曾經在學校樂隊演奏低音號,畢業後就進入芝加哥美國音樂院(American Conserva-tory)隨伯納.狄厄特(Ber-nard Dieter)學習作曲,隨後則進入西北大學(North-west University)隨亞倫.史道特(Alan Stout)和安東尼.杜納托(Anthony Donato)進修。最後在六六和六八年分別獲得音樂碩士和博士的學位。一九七〇年他成爲伊士曼音樂院(East-man School of Music)作曲敎授,並曾在八二到八四年間擔任聖路易交響樂團的駐團作曲家。他的音樂風格在七〇年代開始轉變,轉型後第一部作品《餘音綿延》即在七九年獲得普立茲獎,七〇年他也曾獲得美國藝術與文學學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Letters)所頒發的查爾斯.艾伍士獎學金(Charlse Ives),八一年又以《琥珀的音樂》Music for Amber獲甘迺迪中心的佛里漢作曲首獎(Kennedy Center Fri-edheim Competition)。

史旺特納原來是非常純粹的音列(Serial)作曲家,可是在一九七五年之後卻轉變爲較折衷的作曲手法,偏向濃厚的抒情性格,管弦配器則帶有印象派的色彩,調性的採用上則偏向有調性中心的作曲手法。另外,他也開始大量探索不同器物所發出的音色效果,像是手指沾了水後,磨擦水晶杯所發出的亮麗音色、把鑼浸到水槽裡敲打、木琴和鈸以低音大提琴的弓來磨擦等等做法,成了他成熟風格的代表。

無盡的《餘音綿延》

史旺特納在一九七九年接受美國作曲家管弦樂團(American Composers Orchestra)委託,創作了《餘音綿延》Aftertones of Infinity。該曲由作曲家魯卡斯.佛斯(Lucas Foss)指揮該樂團,於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九日首演於紐約市的愛莉絲.桃莉廳(Alice Tully Hall)。同年該曲就獲得普立茲音樂獎。

這部作品的曲名本身就已經顯露出其音樂上的矛盾性格。可是當我們知道史旺特納的音樂總是與詩作有關,就會比較能夠接受他的思考模式。此曲的英文原名指的是「無盡的餘音」,但旣是餘音,怎會無盡呢?史旺特納爲了表達這種自相矛盾的對立,音樂中也以許多對立的素材,將許多和弦快速組合在一起,同時還經常創造出生氣蓬勃的效果和氣氛,可是卻能夠給聽衆一種頗爲詩意的幻想。不過,這種幻想必須視爲假相,因爲這音樂中處處充滿著生命力,詩意的外表只是因爲各種樂想和諧相處所致。

史旺特納自己說,這首作品,給人一種「聽得到卻觸不到的感覺」。或許是因爲曲中對於種種特殊音色樂器、音量對比的運用,創造了一種帶有印象派音樂的虛幻效果所致。這整部作品源自作曲家自己的詩作。

史旺特納在此追尋一種陰暗晦澀的語法,可是隱隱之間卻有種濃厚的生命力。音樂中始終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氣息,可是卻也始終未曾絕望。這種經驗很奇妙。而更重要的是,史旺特納的音樂中有一種自然的詩性,這一點是熟悉他近二十年來作品的人共同的看法。在他的音樂中有一種承載自朗誦的自然節奏,那種節奏要記錄在樂譜上並不容易,要讓它成爲有美感的聲音更難,而史旺特納則在隱微的聲音表現中獲得這種風格。說他是隱微,因爲他的作品幾乎很少訴求單一突顯的素材,所有的聲音素材:節奏、音色、聲音線條都是像塊狀的油畫顔料一樣密集出現。對於音列作曲法很陌生的人而言,史旺特納所採取的折衷派音列手法,往往因爲這種表面看似濃縮、密集的聲音素材而讓人誤解他是激進的前衛主義者。可是有趣的是,當你揭開他這些繁複的手法,瞭解到他創作的核心思考,卻會發現,他只是用詩的風格在講述每個人心中都有的感覺,並不深奧。或許這裡面的思緒看似紛亂無序,卻偶爾帶著一種幽默感和趣味。更重要的是,你可以聽到此曲中,史旺特納如何成功地延續了拉威爾和理察史特勞斯的管弦樂寫作傳統,他甚至不介意引用部分他們管弦樂作品中的片段,而當這些引用的手法出現在曲中時,竟然化成一種表情模具(module),提供聽者作爲聆賞的指標,也就是說,你幾乎可以確定,在史特勞斯作品中所聽到的感受,可以移植到此曲中,幫助你理解史旺特納的詩意,這也正是聆聽此曲的趣味之處。

回到《世界的嶄新早晨》

史旺特納在一九八二年接受美國電話與電報公司(AT&T)委託創作了一首獻給已故的非裔美人人權促進領導人馬丁.路德.金恩博士,曲名爲《世界的嶄新早晨》,又名爲《自由的破曉》(New Morning for the World,  or , Daybreak of Freedom),於一九八三年一月十五日金恩博士的冥誕首演,地點是在美國的甘迺迪表演藝術中心。這部作品更驚人地回到後浪漫風格的和聲和語法。比起上一首《餘音綿延》,這首作品要更抒情而柔和,除了樂曲一開始似乎延伸自《餘音綿延》的情緒外,其後的音樂則似乎是出自另一位作曲家之手。這首樂曲是由朗誦者與管弦樂團合作演出,朗頌的文字取自金恩博士的同名著作。而這種風格則似乎更合適於史旺特納音樂本身的宣敍風格。比起柯普蘭同樣以朗誦與管弦樂合作的《林肯素描》Lincoln Portrait,此作有一種讓管弦樂團和人聲都各蒙其利的加成效果。

後記:

國家音樂廳交響樂團將於四月二日演奏史旺特納的《餘音綿延》,是國内很難得出現的現代音樂演奏。

 

文字|顏涵銳  音樂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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