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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帕吉電影作品《測謊器》(Ex Machina、國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完全 戲劇 完全 勒帕吉! 電影之路

在電影的彼端 為劇場「拍照」!

當劇場人成為電影人 勒帕吉玩出電影新語言

勒帕吉的另一個身分——電影導演,從某種角度來看,根本就是他劇場創作的延伸,他自己也說:「電影對我而言,不過是為我劇場作品拍照的機會而已。」不過,藝術家拍照也仍然是藝術,透過交錯的敘事手法、創新拼貼的電影語言,勒帕吉硬是讓影迷們找到另一種看世界的方式。

勒帕吉的另一個身分——電影導演,從某種角度來看,根本就是他劇場創作的延伸,他自己也說:「電影對我而言,不過是為我劇場作品拍照的機會而已。」不過,藝術家拍照也仍然是藝術,透過交錯的敘事手法、創新拼貼的電影語言,勒帕吉硬是讓影迷們找到另一種看世界的方式。

去年的台北電影節以「羅伯.勒帕吉」為導演專題,放映了四部勒帕吉的電影,分別是《懺情記》Le Confessional(1995,又譯為《告解室》)、《無能無不能》(1998)、《偷腦》Possible Worlds(2000)、《在月球的彼端》The Far Side of the Moon(2003)。勒帕吉交錯的敘事手法,影像拼貼的創意,還有他本人若隱若現的魅力(無論是演出或劇情投射),都讓觀眾對這位魁北克導演印象深刻,在網路部落格上也留下了不少讚譽評論。

丟開好萊塢,從劇場轉化為電影

當然,作為一位劇場出身的導演,勒帕吉在拍電影的時候,首先能做的,就是將他的劇場經驗帶上片場。這也是為什麼,他的電影看起來會讓人耳目一新,因為他根本不受好萊塢那一套電影敘事的影響。

除了以上四部片之外,其實勒帕吉還有另一部電影叫《測謊器》Le Polygraphe(1996)。我們可以發現,在五部片中,就有三部是改編自他的劇場作品,《無能無不能》取材自《太田川的七條支流》The Seven Streams of the River Ota,《測謊器》與《在月球的彼端》則是源用同名劇作。

雖然是劇場作品是勒帕吉電影內容的主要來源,但是他也不是照單全收,依舊根據電影的特質,在劇情與表現手法上作了些修改。勒帕吉說:「我必須承認,之前我還很難指出拍電影的好處在哪裡…拍電影的時候,你會說『這裡是北極,我們需要一台直昇機。』你會做一些你在劇場裡不會做的事:你會想辦法抓住自然,設法抓住城市,找到都市蔓延的邏輯,找到連續運動的法則,找到光線在巨大環境中移動的原理。我想:『如果要我持續拍電影,我就要做到這樣。』」

集體即興,創造表演的「當下」

勒帕吉在劇場創作上,非常重視即興工作坊與集體創作。像《無能無不能》中,有一場戲是女演員蘇菲與加拿大領事館的官員夫婦,一同到日本餐廳吃飯,裡頭的對話內容,就是舞台劇演員在排演時,即興創造出來的。也因為重視即興,勒帕吉的戲劇通常都是在持續發展。

《測謊器》就有好幾個劇場演出版,最後還出了定版劇本。即使如此,電影版的《測謊器》的劇情,還是跟之前所有版本有所差異。與其說勒帕吉三心兩意,還不如說他知道劇場有它自己的生命,會隨著環境、時間、觀眾的變化而有所成長。所以這也為什麼,勒帕吉會說:「電影對我而言,不過是為我劇場作品拍照的機會而已。但也只是拍一張照片。這有點像家庭相簿,裡頭有一張張小小的照片,那都代表了你生命中的某階段的瞬間。」

在片場中,勒帕吉也不是個獨霸一方的導演,反而類似即興工作坊的指導者,協助演員催生出表演來。他說:「我不會花太多時間去跟演員討論角色的心理狀態,或是告訴演員該如何演。我相信他們的智力,如果你跟好演員工作的話……我試著幫助他們一起說故事,讓他們覺得有趣,接下來他們自然就會知道該如何做。」

電影裡,依舊看到他的生命身影

幾乎所有的批評家,只要提到勒帕吉的電影,就會提到他的電影反映了個人成長經驗與魁北克政治現狀。的確,在《懺情記》與《在月球的彼端》中,童年回憶與兄長關係成了關鍵主題,這個主題又會跟魁北克政治環境交相呼應。由於勒帕吉的兄姐是領養來的,而且說英語,勒帕吉本人則是說法語,所以他的家庭經驗就等於加拿大縮影,也難怪他喜歡將小我與大我交雜在一起。因此,勒帕吉的電影具有一種朦朧性,會對觀眾造成一種詩意感,因為你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講故事,還是在講自己,或是根本在說加拿大!(南韓的觀眾看了《在月球的彼端》,就認為這部片也等於是在講他們)

在《無能無不能》中,一九七○年的十月危機就是非常重要的次線(魁北克解放陣線綁架副省長,於是總理宣布戒嚴,也造成魁北克的反彈),這條次線會誘導觀眾將男女主角之間的遭遇,放在國族危機的情境下解讀。《測謊器》則是來自勒帕吉年輕時候的經驗,因為一位好友疑似遭到謀殺,身邊的朋友開始互相猜忌。

還有不能不提的,是勒帕吉個人的性傾向。由於已經出櫃,在他的電影中,對同志也多有涉及。例如《懺情記》與《在月球的彼端》中,兄弟中都有一位是同性戀。只是,如同政治在他的電影中一般,同志議題也是在朦朧的詩意中呈現,沒有任何具體的贊同或批判,一切都留給觀眾詮釋。

滾筒洗衣機=登月小艇?

當然,電影最重要的,就是鏡頭。勒帕吉的電影語言也一樣與眾不同,很多人都對《在月球的彼端》一開始的片頭印象深刻。因為勒帕吉將滾筒洗衣機的圓形窗戶,跟登月小艇的窗戶連結在一起,製造了一種超現實的拼貼美感。其實這種透過外部形狀相似而轉化的剪接手法,在實驗動畫裡非常常見(別忘了加拿大動畫很強的),可是在電影剪輯中大量使用這種手法的,說實在還不多見。我們可以發現在《偷腦》中,勒帕吉對這種拼貼/轉化鏡頭的使用,已經相當純熟。

作為電影導演,勒帕吉還受到另一位法國超現實主義者考克多(Jean Cocteau)的影響。考克多作為詩人、畫家、劇作家、演員、電影導演等,實在跟勒帕吉的多才多藝有相似之處。勒帕吉說:「在考克多的電影《奧菲斯》Orpheus裡,他總是挑戰你……所以電影是一種過渡(transitioning),它總是關於從一地方到另一地方,還有你如何到達。而這個到達的方式就為電影帶來了語言。」所以,你覺得勒帕吉是如何到達電影的彼端呢?

主要參考書目

1.Dunfjerovic, Aleksandar (2003) The Cinema of Robert Lepage The Poetics of Memory .London: Wallflower Press.

2.MacKenzie, Scott (2004) Screening Québec: Québécois Moving Images, National Identity, and the Public Sphere. Manchester: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文字|耿一偉 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兼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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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看羅伯.勒帕吉

影評人 聞天祥

光是電影,羅伯.勒帕吉從視覺奇觀到心理刻畫,就已令人驚豔無比;如今,有機會親炙他神乎奇技的劇場魔法,我只有萬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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