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年代,無疑是台灣文藝思潮發展最美的時刻。當時的社會,無論在政治、經濟、文化上都處於一個劇烈變動的關鍵;大環境的變遷,自然也帶來思想的衝擊。那時候的文藝青年,還不知「劇場」為何物,大多立志要當電影導演,一心想著這輩子至少要拍一部電影。他們幾乎每天看電影,成群結黨地跑到西門町的試片室,看著安東尼奧尼、費里尼、雷奈、高達……一些市面上看不見的「藝術電影」。後來這群人當中,有些人成了催生「台灣新電影」的核心人物,而另一些人則在偶然機遇下走入劇場,加入「蘭陵劇坊」,在西方當代戲劇的體系訓練下,徹底改革「話劇」的老舊觀念,開啟了台灣現代劇場運動。
現在的我們可能很難想像,在那個年代做戲,是多麼「手工業」:因為沒錢做戲,廢棄桌椅當道具、戲服由演員自備、燈光從家裡扛麻將燈補充;因為沒有網路、連影印都不多,演出傳單得一張張用油墨印,演員排戲之餘還得四處散發、張貼自製海報;觀眾則是親朋好友「催票」而來,進了「劇場」看戲,也是摺疊鐵椅充當觀眾席。相較於今天的劇場,斥資不斐所堆砌的絢爛聲光,感官刺激多了,心靈共鳴卻少了;那個年代的戲,因為簡單,反而有動人的力量,因為什麼都沒有,反而激發出了驚人的「創造力」。因此,三十年後,再回望八○年代與「蘭陵」,不只是文藝青年的緬懷鄉愁,更讓我們檢視創意的原點,看見那個為熱情燃燒的時代所迸發的生命力。
同樣訴求回歸創作的初衷,今年邁入第十年的「新舞風」,藝術總監林懷民受訪時也說,「新舞風」規模不大,製作費也不驚人,但是以創意取勝,以腦汁取勝,「我希望來『新舞風』的藝術家與創作是小而美的,是仰仗頭腦的。」向來與歐美同步,為台灣舞蹈圈與世界接軌,即使拼著「有價無市」,也要發揮標竿功能的「新舞風」,十年來為國內觀眾創造多少驚嘆?從用極簡身體與美術對話的「永子與高麗」、鑽研科技與動作的英國當紅編舞家韋恩.麥奎格,到年僅十三歲的佛朗明哥天才舞星艾伊歐,強調「Young, New, Tomorrow」的「舞風十年」又將如何精采?
自一九八九年起,兩廳院一直就是樂壇明日之星最好的發聲舞台,每年舉辦的「樂壇新秀」系列甄選及音樂會,拔擢國內優秀年輕音樂家,提供其展現實力才華的機會。二十年來,「樂壇新秀」共舉辦二百三十九場音樂會,發掘出各音樂領域的優秀音樂家二百五十五名。如今活躍於音樂界、甚至在國際舞台發光發熱的傑出音樂家,有多少人在「樂壇新秀」中初試啼聲?今年甄選出的八名閃亮新秀,又是哪些潛力新星?本刊帶您回顧與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