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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紹嘉(許斌 攝)
焦點專題 Focus NSO新樂季,倒數計時!! 專訪NSO音樂總監談2010/11新樂季

呂紹嘉:樂團廿五週年,正是創造自己聲音的時刻

 二○一一年,蘊含了許多意義,不僅是建國一百年,也是國家交響樂團(NSO)創團廿五週年。而對現任音樂總監呂紹嘉來說,距一九九一年第一次指揮這個樂團,至今也有廿年的時間了。在眾望所歸下接掌此職,也在眾所矚目下走過精采的第一個樂季,接下來的重要時刻,呂紹嘉究竟是如何精心策劃全新的樂季,讓歷任音樂總監齊聚一堂、名家共襄盛舉;排出膾炙人口的古典節目、加上一點新鮮的聲音?藉這個機會,且聽他自己細說分明!

 二○一一年,蘊含了許多意義,不僅是建國一百年,也是國家交響樂團(NSO)創團廿五週年。而對現任音樂總監呂紹嘉來說,距一九九一年第一次指揮這個樂團,至今也有廿年的時間了。在眾望所歸下接掌此職,也在眾所矚目下走過精采的第一個樂季,接下來的重要時刻,呂紹嘉究竟是如何精心策劃全新的樂季,讓歷任音樂總監齊聚一堂、名家共襄盛舉;排出膾炙人口的古典節目、加上一點新鮮的聲音?藉這個機會,且聽他自己細說分明!

Q:二○一一/一二樂季適逢NSO創團廿五周年,您特別設計的「節慶系列」中,曲目安排是否有什麼特殊意義?

A雖然是遇到廿五週年,但我並不為了周年而特別設計精采的節目,因為我們每一年都是一樣盡全力。名為「節慶系列」並不是說就比往年或以後的曲目特別精采,而是有一個可以思考的主題。

這個系列跟樂團的歷史有一點關係,曲目中布拉姆斯《第一號》及柴科夫斯基《第五號交響曲》,這兩首都是樂團演奏過最多的曲目。我查過前者演了十一次,後者則是十二次。有趣的是,布拉姆斯雖然比柴科夫斯基少一次,可是它都是在最重要的場合中被演出,例如廿五年前的第一場演出,還有赫比希、林望傑擔任音樂總監後開季第一場都有演,所以這首曲子也有它的意義。樂曲的整個精神、規模都很偉大,各方面來說都是千錘百鍊,很適合那種開天闢地的氣勢。我覺得廿五年是一個樂團開始要發揮實力、展現自信,也是一個創造自己聲音的時刻。藉由這些常常演奏的曲子,可以讓大家看到NSO演變過來的脈絡。

 

Q:回顧傳統外,是不是還有創新?國人作品是否也在新樂季之列?

A同樣在這個系列的,我們將演出台灣中生代的三位作曲家——楊聰賢、李子聲及洪崇焜的新作,這也是一種傳統與創新。而「節慶系列」的指揮除了我之外,還有前任指揮簡文彬、林望傑與桂冠指揮赫比希,這些都是近年來對樂團藝術發展有決定性影響的指揮。唯一例外的就是俄國的大師羅許德茲特溫斯基(Gennady Rozhdestvensky),我跟他在義大利西也納市(Siena)幾個月的大師班中有過師生之誼,我認為他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大師,可以找到他來指揮蕭斯塔可維奇是個難得的機會,也是台灣聽眾的福氣。

 

Q:去年您利用經典交響曲來吸引觀眾,並在同一場節目中介紹台灣少見卻值得一聽的樂曲,成功地拓寬觀眾聆賞的範疇,請問今年是否也有這樣的設計?

A是的,「探索系列」中有梅湘也有斯特拉溫斯基。斯特拉溫斯基重要的芭蕾音樂幾乎都在今年的樂季裡呈現,他的音樂算是現代音樂中的古典了,但這樣密集的推出是不常見的,而在台灣這樣子演梅湘作品,算是蠻大膽的。他的大曲子就是明年六月演出的《愛的交響曲》Turangalila。同一場還有華格納的《崔斯坦與伊索德》序曲與〈愛之死〉,這場我沒有用什麼招數來召喚觀眾,但其他比較艱深的樂曲就是音樂會裡的一部分,曲子也不太長,就讓樂迷們嘗一下。

在台灣,音樂廳裡兩千多個位子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我一直在嘗試,將各式各樣的音樂用淺顯的語言去靠近大家。聽音樂不是什麼學理的問題,也不是要做很多功課,音樂廳也不是一個巍峨的殿堂,不必太過於擔心。

 

Q:新樂季中有個小的「就是貝多芬系列」,其中的名家是不是刻意以國人為主?

A我曾經考慮到這點,但主要還是以我欣賞的演奏家為前提。去年我聽過胡乃元領軍的Taiwan Connection印象非常深刻,兩人也非常談得來。

很多人說交響樂就是室內樂的擴大,那次的演出讓我強烈地感覺到這點。台上有很多平常就熟悉的各團團員,但演出居然能夠激發出更高的潛能、變了另一個樣子,我覺得非常了不起。今年有機會跟他合作,我也找了原本就很欣賞的演奏家楊文信與陳毓襄參與這個系列,並且共同演出貝多芬的《三重協奏曲》,相信將會是非常精采的節目。

 

Q:連續兩年馬勒的誕辰和逝世紀念後,下個樂季安排的馬勒作品有什麼特別的思考嗎?

A事實上,我並沒有覺得馬勒年就要演馬勒,我不希望被限制住,也不是要地毯式地全部掃過一遍,我喜歡以我自己的品味來設計。

除卻近年演出、錄音過的曲目,還沒有演出過的,就是馬勒《第二號交響曲「千人」》跟《第八號交響曲「復活」》。而兩個大的曲目正好也配合建國一百年國慶以及跨年的活動。

《大地之歌》是我認為馬勒最個人化的作品,它最感人的就是要聽那最後若有似無,唱了七次的「永遠」,用五聲音階的素材寫出,卻不是模仿東方,只是藉由另一種顏色跟技術表達心中的情感。表面上跟另外兩首好像要衝到天上、衝到宇宙的交響曲看起來好像很不一樣,但馬勒想的、探討的、要表達的東西都是一個永恆,它的意義仍然是通的,因此我認為三首的音樂語言都是一樣。

 

Q:今年的歌劇音樂會《艾蕾克特拉》的演出獲得滿堂彩,很多人以為明年將繼續這類型的作品,但新樂季卻選擇了浦契尼的《修女安潔莉卡》與《蝴蝶夫人》?

A很多人都這麼認為,但結果完全轉移。這就是我所說的,我不喜歡被限制,我是做我認為好的事情。

歐洲傳統很深厚,但容易被定位在一個地方。據我所知,在德國有些音樂沒有辦法被接受。或者,我們很喜歡將人「放抽屜」,歸為是「德奧」派的專家,專門指揮史特勞斯、華格納。但我們是自由的,無論是法國、義大利、俄國,對我們來說的距離是一樣的。所以我很高興我能優遊於這些不同的風格。

挑這兩齣歌劇的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很喜歡。我覺得浦契尼的音樂就是至情至性,不用講大道理。但由於它通俗、好聽,所以常常會跟濫情混在一起,而且因為怎麼演觀眾都會哭,劇院也常常沒有花太多心思排練。因此我很高興要在台灣上演,因為沒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樂團會好好練,我也一定會盡力。兩齣作品並不是令人嚎啕大哭,而是心有所感所流下的一滴眼淚,這樣高貴、感人的音樂,絕對不是濫情的。

 

Q:新樂季宣告後,有人認為節目有擁抱大眾的傾向,對這樣的看法您認為如何?

A在「節慶系列」是如此,但梅湘的作品可不是!我知道會有這樣的聲音,但我並不在意。我會將票房列入考慮,但我沒有考慮太多,而且也絕對不是迎合。

就像今年《艾蕾克特拉》的觀眾席是全滿的,這是我今年算是最高興的一場。演出之前我也有點擔心,但我很清楚我需要跟票房需要稍微有點距離。我要了解、要關心票房,可是我必須是為藝術講話的人。當要做選擇的時候,還是必須要以藝術作為重點。當然也不會用頭撞牆,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也還是不會做。但如果全部都照著觀眾口味走,反而就會覺得無趣。

 

Q:記得您去年剛就任時曾說過要帶樂團慢慢走,也許難走的路,但走得遠一點。但就幾個指標性的大曲子來說,也有學者認為您似乎走得相當快?

A排出的曲目有幾場的確很大,但也確實是不太好走。演出台灣很少見的曲子要有點勇氣,但今年做得很好,很開心,就表示明年要突破就更困難,寧願慢慢來比較好。

對於樂團我當然是有企圖心,也看得出來我想做點什麼,但我所考量的是整個樂季,並非只有單場的演出。慢慢走的意義,就是不希望過分的宣傳讓音樂會變成只是一個event,而是講一個「真材實料」。一開始也許觀眾沒有那麼多,但只要來聽的人全聽進去了、知道自己來聽什麼,那麼慢慢地就會愈來愈多。

音樂藝術的欣賞應該是實在、平凡,純粹想去聽這個音樂、這個曲子而前往,外表其實是不花俏的。所以這還是符合我的初衷——選擇應該比較難走、但會是走得長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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