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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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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往事(上)

看著系上老舊的設備,想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跳舞,因為不跳舞好像才是令人快樂的事。於是我開始翹課,打混過了將近一整年。說實在的,翹課一點都不是愉快好玩的事,因為不知所措所以才翹課。翹了課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常常自己躲著哭,心裡一片茫然……

看著系上老舊的設備,想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跳舞,因為不跳舞好像才是令人快樂的事。於是我開始翹課,打混過了將近一整年。說實在的,翹課一點都不是愉快好玩的事,因為不知所措所以才翹課。翹了課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常常自己躲著哭,心裡一片茫然……

生命中的每個低潮,應該都有它特殊的意義,一種期待從豁然開朗中發現新事物的意義。也許愈是重要的事,愈會有這種置之於死地而後生的機會。我常拿的比喻是,當一對戀人決定分開後,才在驀然回首中發現最愛的還是彼此,這比喻夠俗,但也不失真切。我廿歲的時候也有一次刻骨銘心的經驗。別誤會!不是戀愛事件,是舞蹈經驗!

第一次訪美國的震撼教育

話說我自五歲開始學跳舞,自以為跳舞是天經地義的事,從來不疑有它。又在成長過程中聽信太多美言,信以為真,認為自己有一天必然可以成為不得了的舞星。到了廿歲才看清事實,知道那些夢想都不過是天方夜譚,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變成什麼了不起的舞星。讓我面對現實的關鍵,在於我廿歲時候第一次去了美國。

那是中華民國青年友好訪問團。在那個物質和資訊都貧乏的時代,要出國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於是我們這些想出國看看的年輕人就去考青訪團,希望藉由公費出去見見世面。這世面不見也罷,一見可就不得了了,起革命了!在那個純真年代,傻不拉嘰的我們在美國可是天天接受震撼教育的,有太多的「為什麼」被喚醒。

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在密西根大學的藍辛校區,我們受邀參觀舞蹈系,一進舞蹈教室我就傻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美麗的舞蹈教室——寬大高挑,少說有我們在台灣舞蹈教室的四倍大;明朗乾淨,都是白亮的顏色;鏡子是一整面牆排開,而且沒有一片是破的。回想我們的教室,窗子有的都關不上,每當季節來時,濃霧就會從外面飄進教室,然後老師就會消失不見,自己也可以跳得像個仙人一般。而且,他們有一位音樂家伴隨著一部平台鋼琴坐在教室的一角,他一會兒彈琴,一會兒打鼓,還會發聲唱歌;我們上課的音樂是發自一部手提音響,而且常壞,有時還要換好幾部才找到可用的。唉!我說那個物資與資訊都缺乏的年代啊!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些長得飽滿豐腴的美國舞者舞跳得有夠爛,所有我們在台灣老師說萬萬不可的錯誤,他們都犯了,例如大跳過場膝蓋沒伸直,脊椎過度後傾,下巴抬得老高等。最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們都跳得好快樂。我想這裡有什麼事情錯了!他們有最完美的設備,舞者舞跳得都很爛,可是卻好快樂;而我們在台灣所有的設備都差極了,我的同學舞都跳得比他們好太多,可是我們都很不快樂。那時在學校我們最快樂的事就是老師請假,不上課最令大家興奮了。

我不想跳舞了……

這裡面有很多事讓我想不通,懷抱著不解回到台灣,看著系上老舊的設備,想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跳舞,因為不跳舞好像才是令人快樂的事。於是我開始翹課,打混過了將近一整年。說實在的,翹課一點都不是愉快好玩的事,因為不知所措所以才翹課。翹了課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常常自己躲著哭,心裡一片茫然。東想西想,決定改行做點別的。但是做什麼好呢?我想,自己還蠻喜歡做衣服的,要不去學服裝設計好了,也許去日本學更好,因為日本的設計都好講究,又時尚的。或者去做空姐也不錯,我那麼喜歡旅行,可以到處飛,也是個不錯的職業。到處打聽各種可能的管道,有模有樣地開始著手進行起來。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一件沒什麼的大事,欲知詳情,請待下集分曉。(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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