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德弗札克《第八號交響曲》精采地收尾,全場爆出熱烈掌聲,十二天五場音樂會終在柏林愛樂廳中,畫下完美的句點。平均超過百分之九十二、包括兩場完售的票房,演出了兩套半的曲目,NSO闊別十六年的歐洲巡迴,不但讓歐洲樂迷刮目相看,更為樂團立下了一個嶄新的里程碑。
NSO歐巡演出期間,眾多重量級的貴賓參與了這幾場盛會,特別是音樂家們的讚賞不絕於耳。美國唱片指南古典樂評論家羅伯.馬考(Robert Markow)認為指揮呂紹嘉詮釋的《貝七》是他聽過最好的版本之一;曾任教台灣的指揮家密吉爾.羅徹特(Michel Rochat)讚賞:「今晚NSO的《貝七》非常美妙,甚至比柏林愛樂更好!」在樂團載譽歸國後,好評也紛紛傳來,其中加拿大籍樂評Earl Arthur Love更表示:「……銅管明亮的聲音;從絃樂透明的舞蹈節奏,從木管樂器的完美無瑕的聲韻,以及從敲擊一絲不苟的演奏,在在證明,毫無疑問的,台灣愛樂樂團是一個一流的樂團。」
新的場地 開發更多可能性
但這些榮耀,卻是團員經過艱難的挑戰所得來,尤其是下飛機後的第一場,馬上面臨的是最困難的環境。「嘉禾音樂廳最難演」,首席吳庭毓說:「它的聲音很乾,為什麼聽得清楚?因為它小,聲音出去很快就回來,現場又坐那麼多人。所以我們的弓速都在做調整。」打擊首席陳哲輝也表示贊同:「這個廳音量不能大、可是要有力度;又要憋住、卻要表現氣魄,真的很困難。」剛開始,團員都不能適應,但吳庭毓卻認為那種乾淨度、融合度是最適合訓練樂團的地方。
適應聲響、跟音樂廳的聲響產生互動、進而忠實詮釋作曲家樂譜上寫的想法,發揮實力,是音樂家們夢寐以求的理想。特別是長期受制於國家音樂廳的殘響,換了新的演奏場地,都能感覺得到他們「用耳朵把敏銳的部分更顯現出來」。呂紹嘉說:「柏林場的演出讓我意識到,可以做出很多平常不見得想到的事。因為這個廳,讓人覺得還有更多可能。」例如《德八》,他發現樂團可以小聲、再小聲,而樂團得到這個方向後,也能自己做音樂,只要一個手勢,他們就知道要往那個目標走。
在舞台上 永遠就是ready
或者,許多人都發現到,在安可的《斯拉夫舞曲》時,呂紹嘉有時根本沒有指揮!他笑著說:「我一向強調做音樂的信念就是『無為』,當然不是亂演,最高境界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經過三年默契的培養,還有這五場的巡演,樂評們都確信,這個樂團完全是在他的手中。而不管在巡演其中有旅途勞頓、或者綵排時間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壓縮,他最讚許的是,團員們在舞台上,永遠就是ready!
這就是專業!
一個盡力想把指揮要求做好的樂團,必定是好的樂團。站在台上,指揮與團員間的互動,已經不必多說。在面向觀眾的那一剎那,他們以一股自信告訴你:我們為什麼敢這麼做!而台下的我們必也為那份氣勢,不斷地報以驕傲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