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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陽孜(許斌 攝)
焦點專題 Focus 筆墨為舟,藝遊無限——董陽孜的跨界旅程 專訪書法藝術家

董陽孜:創作必須要對得起自己,要「誠」

她寫巨大無比、超越常規的字,她的作品散見城市角落、書輯、唱片封面、劇場視覺,甚至,近年來,音樂會上也可見其恣意揮灑的筆墨,讓數位科技與傳統新潮卻並行不悖地相容。她是董陽孜。

「我不是書法家,我是現代藝術家。」年逾七十,她如此大氣且中氣十足地宣稱著。確實,董陽孜有著藝術家不受框限的自在從容,跨界是她要讓「書法被看見」的蓄意為之,卻又讓多種元素對話地如此自然而然。本刊則藉著董陽孜首次擔任主導的跨界劇場作品《騷》即將演出,進行專訪,讓讀者一同走過她的跨界旅程。

她寫巨大無比、超越常規的字,她的作品散見城市角落、書輯、唱片封面、劇場視覺,甚至,近年來,音樂會上也可見其恣意揮灑的筆墨,讓數位科技與傳統新潮卻並行不悖地相容。她是董陽孜。

「我不是書法家,我是現代藝術家。」年逾七十,她如此大氣且中氣十足地宣稱著。確實,董陽孜有著藝術家不受框限的自在從容,跨界是她要讓「書法被看見」的蓄意為之,卻又讓多種元素對話地如此自然而然。本刊則藉著董陽孜首次擔任主導的跨界劇場作品《騷》即將演出,進行專訪,讓讀者一同走過她的跨界旅程。

Q:近年您有許多跨界的嘗試,回顧您的創作歷程,從師大美術系的繪畫背景、於紐約的雜誌社擔任美術設計,也可說是不斷跨界的過程。如今以書法作為您創作最重要的媒材,可以為我們談談這中間過程嗎?

A:我設計做得少,如何將一些元素編排得很漂亮,對我們師大美術系的學生是容易的,當年去了美國念碩士,一畢業就有人找我去工作,但我不要,雖然還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但我知道我不喜歡那份工作。後來,回到了台灣,父親問我要做什麼,打字、教書,我都不行,要做什麼,我不知道,只有創作是我最喜歡、始終沒有辦法放棄的。我一直很感謝父母,默默地支持我。雖然不能說是理解,但直到在誠品辦了展覽,有人收藏了我的作品,父親才說:「哇!你的作品還有人收藏啊!」那是重要的肯定。

當一個藝術家,最重要的是忠於自己,真誠地面對自己。我盡量不重複自己,每張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創作必須要對得起自己,要「誠」,所以我這幾年一直在台灣推動「誠」字雕塑的巡迴展覽。

Q:談談書法吸引您之處?

A:文字多美呀!過去我曾以《唐詩》、《老子》、《莊子》、《論語》、《易經》創作,明年也會作《老莊》。這些經典的文字是你我溝通的橋梁,有各種涵意,就像聲音,一首詩、一條歌,不同人唱會有不同感受,我常在讀這些文字時,畫面會不斷地出現。我們不應該把文字看得太簡單,一味地追求口語化、淺白化,文字是有深意的,我能表現的就是文字的藝術性,這才是書法。因為文字若再不推動,書法藝術也會消失。

Q:從音樂、詩歌、舞蹈、數位科技、建築、裝置等領域的跨界,您讓書法與當代社會有了緊密的連繫,您是如何與這些不同領域的創作者合作?

A:原本我創作都是個人的,我不聯展,無論是多大的國際團體展,我都很少參加。直到二○○九年,寫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非常大尺幅的作品,後來我接著想,下一步我還能做什麼?於是,我開始跨界和很多年輕人合作。

當時第一個跨界的展覽,是在台北當代美術館的「無中生有─書法.符號.空間」,和黃永洪、陳瑞憲、阮慶岳等九位建築師合作,後來「妙法自然—亞洲文創跨界創作展」與平面設計師合作,得了香港最具影響力設計大獎,日本和韓國的設計師都服氣了,原研哉也用我的字做設計。

我跨界的方式,是拋出我的作品與概念,希望藉著不同藝術家,讓多一點年輕人進到展場,看見書法的美。

Q:在這些跨界創作中,您怎麼看待自己的作品所扮演的角色?

A:我所有的跨界創作都是以文字為主,開宗明義就說了,是要強調書法線條的美,跨界不是我一個人的作品,當然要合作的對象也能認同我的理念,藉著不同領域的人來對話。例如:「無聲的樂章」展覽用一百張線條進行創作;「追魂」音樂會,詩與音樂結合;《誠》字雕塑也與不同建築師和設計師玩裝置藝術。這些創作,都是要讓你不得不看到我的書法線條。

尤其是《誠》字展覽已巡迴了八個縣市,還要繼續走下去,到更多地方去展出。做這件事,已超越了單純的藝術創作,而是生活在台灣的我,深切感受到政府與人民、企業與消費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已失去了、忘記了這個「誠」字,因而出現各種社會亂象,令人痛心。這是身為藝術家社會責任吧,我真心期望大家看到這個展覽背後的深意。

再說,這些跨界在本質上與書法是有共通點,都要有深厚的基本功,才能自由揮灑。我們找當代的詩、當代的音樂,就是要讓作品的元素對話、切磋,融洽地合在一起,展現台灣當代藝術的活力。

Q:這些年來,創作上產生這麼大的轉變,您覺得自己跟以往最大的不同是?

A: 這些年來跨界最大的收穫,是和不同領域的藝術家溝通。我過去的生活很單純,就是個家庭主婦,現在是切切實實地在進行我的計畫,希望這些書法線條與年輕人藝術家的創意結合,能夠產生新的火花,讓大家看見書法藝術是真切地活在我們的生活中。

當然,在創作上我還是會遇到瓶頸,我不是天才,沒辦法一揮而就。像這次的《騷》我寫了非常多次,磨了很久,不能太抽象,讓人看不懂,又必須透過線條表達出文字的美。

Q:那麼,這一路走來您怎麼處理創作上的瓶頸或不同意見,以及如何幫自己尋找靈感?

A:寫不出來,就放下筆,去看電影、去旅行,讓時間沉澱。

Q:最新創作《騷》如同二○一一與一二年的展覽「無聲的樂章」,以一百張書寫作品,不見字形,抽離了文字的意義,以純粹的美感進行跨界的實驗,請為我們談談本次創作概念?希望能帶給觀眾什麼呢?

A:我覺得身體、建築、音樂都是線條,我這兩年一直在思考,如何將書法、音樂、舞蹈的線條結合,於是有了《騷》,我用一百張線條,讓觀眾進劇場,感覺、認識文字的線條,因為東方的精神都在這些線條裡。所以我希望買票觀眾來看《騷》時,都能夠穿著黑色或深色衣服,讓每個人都成為線條,也參與了這次演出,更深刻感受我想傳達的理念和訊息。

Q談談未來計畫吧!

A:計畫太多啦!我不告訴你,我做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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