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玉是非常年輕的影像創作者,○六年的《樂生活》拍攝樂生療養院的故事,是她第一部紀錄片作品,她說:「拍了紀錄片,看到太多現實,比任何劇場、小說都還要真實、深刻。後來,我就決定要花更多時間去看,去感受,而不是把自己放在主動產出的位置。」花了兩年拍周先生與舞者們的「舞蹈旅行」、還有音樂工作者黃大旺的紀錄片,這些過程都像是與被拍攝的創作者一同完成作品。
相約採訪的那天,林婉玉的上一個行程是奔赴永和看中醫,為了即將巡迴台灣西部,長達兩週的「舞蹈旅行」暖身,她必須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作為一個影像創作者,林婉玉自言有許多不足之處,不會騎車、開車是其中一項,背負重物是常態,但也因此搞壞了她的身體。
她笑著展示她剛針灸完、尚不能有大動作的脖子,彎起的眼甚至帶點幸福感。
「我從不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雙修政大廣告系、廣電系,交大應用藝術研究所畢業,或許是高中接觸劇場,參與幕前幕後工作,所領悟到的創作的美好太銘心刻骨,林婉玉在學時就選擇了跟多數同儕不一樣的路,「我對多媒體劇場、跨界的藝術形式很感興趣,比如我在廣告系想做比較art的東西,但不被接受,到了交大,也不被其他藝術學校認可……我覺得我很早就開始創作,但很少人知道。」
有懷才不遇的感覺嗎?「比較像是沒有人跟你討論,不被理解。」現在的合作夥伴周書毅是她的人生指標,「我其實是他的小粉絲!大學時就知道他了,那時看到他的新聞都是在拒絕別人給他的什麼,他有強烈的信念……看著他,就會覺得一直有路可以走。」
認真去看去感受
二○○六年的《樂生活》是林婉玉的第一部紀錄片作品,談樂生療養院,院內被剝奪人權的各種血淚故事,直接地撼動了她的世界觀,「在這之前,我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的另一種樣子。」
「拍了紀錄片,看到太多現實,比任何劇場、小說都還要真實、深刻。後來,我就決定要花更多時間去看,去感受,而不是把自己放在主動產出的位置。」她自言仍處在觀察、撿拾、再陳述的狀態,側拍記錄周東彥《空的記憶》、與周書毅合作「舞蹈旅行」,目前也正在剪輯拍攝了兩年的黃大旺紀錄片,這些過程都像是與被拍攝的創作者一同完成作品。
「劇場的當下是影像無法記錄下來的,因此當影像要去重現意圖、感受,勢必要重新去設計,但影像的優勢是能夠保留,雖然舞台無法被重現,但可以記錄過程。」
與被攝者坦誠相見
因為與周先生與舞者們相處極為愉快,她跟拍「舞蹈旅行」已是第二年了。在移動的過程中,每週都要剪一支短片,高壓、效率與傳統紀錄片的長時間累積有相當大的差距,但工作時間與節奏也相對容易掌握,「去年我單純地想要把舞拍好,也是我第一次訪舞者,這需要時間去熟悉、了解每一位表演者。到了今年,仍是累積素材的階段,未來希望能拍攝這群舞者對生活的想法,如何生活,如何找自己的路。」
但過於靠近,是否會看不清事件的全貌呢?「不會耶!就是要靠得很近呀!」對林婉玉來說,與被攝者坦誠相見,才能建立起信任感,「距離可能是他們習慣了我在旁邊拍,但這是基於非常close的關係。」
她經由紀錄片了解世界,產生新的陳述與再現,「對我來說,所有的影像都是真實,所有的電影都是紀錄片。」現實永遠比舞台複雜,但舞台也不啻是人生的一種樣貌,「紀錄片不像某些劇場是很難進入的,它比較普及,而我希望能透過紀錄片讓人看見不一樣的生命,產生某種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