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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龍男.以撒克.凡亞思(李佳曄 攝)
焦點專題 Focus 讓當下成永恆—表演藝術紀錄片/導演現身

龍男.以撒克.凡亞思 拍的是表演,更是生活

拍過《海洋熱》、《誰在那邊唱》與《很久沒有敬我了你》等與音樂、表演相關的紀錄片,身為阿美族原住民的龍男,記錄片中的主軸就是「原住民」,透過記錄原民歌手、音樂家,他呈現了台上的精采演出,更呈現了台下的生活與現實人生。

拍過《海洋熱》、《誰在那邊唱》與《很久沒有敬我了你》等與音樂、表演相關的紀錄片,身為阿美族原住民的龍男,記錄片中的主軸就是「原住民」,透過記錄原民歌手、音樂家,他呈現了台上的精采演出,更呈現了台下的生活與現實人生。

和龍男邀約訪問時,他開玩笑說:「好久沒拍紀錄片,我以為大家都忘記我了。」怎麼會忘記?看過《海洋熱》的朋友一定不會忘記「芒果跑」時的迷人張懸;也不會忘記《誰在那邊唱》裡,圖騰拿到音樂大賞的感動;更不會忘記《很久沒有敬我了你》裡瀟灑自由胡德夫,一直對不上嚴謹精準NSO所帶給觀者的思考。

細數龍男的紀錄片,拍了不少的表演活動,不過,紀錄片從不會只滿足於「舞台上」的呈現,透過他的影像,我們不只看到了趨近完美的「演出」,也見證了殘酷現實的「人生」。

表演是藝術  紀錄片是生活

「記得那時在拍圖騰時,我幾乎是樂團的第六人了。」龍男回憶。對比於在舞台上不知排演過數百次的演出,《誰在那邊唱》裡,我們看到更多的是,未成名前、擔心未來、希望拿獎金、彼此意見不合的團員。

從《海洋熱》到《誰在那邊唱》,圖騰看似是共通點,但若擴大到《好久沒有敬我了你》,會發現「原住民」才是龍男紀錄片的主角。身為阿美族原住民的他,身上雖流有原民血液,卻因從小在都市成長的經驗,讓他與原民文化有種隔閡,尤其當別人問起有關語言或身分認同問題時,更有種尷尬。在記錄圖騰時,龍男說:「我是標準的都市原住民,他們身上有很多我沒有的東西,我必須好好感受,比如幽默感、比如與自然的關係,比如他們都很想回家。」他說自己起初不解為什麼Suming(舒米恩)會這麼想回台東?這句話其實隱含著另一層都市人的思維:城市裡的機會多,待在這裡不好嗎?

直到龍男去美國讀書,拉遠了距離後,他發現自己好想家,尤其當親人有事無法第一時間參與的感覺很不好受,他開始貼近並理解圖騰所說的鄉愁是什麼?因此,在《誰在那邊唱》裡,龍男直接呈現了圖騰在原住民與樂團成員兩種身分下,對成功與鄉愁的各種矛盾、衝突、想望與無解。

表演是兩、三小時的事,紀錄片記錄的卻是演出者在追求某種極致完美時「過日子」的方式。喜歡地下樂團的朋友,不管是看《海洋熱》或《誰在那邊唱》都會覺得很過癮,除了一首首好聽的歌曲外,還有裡面的「不完美」。當成員們嚴肅地討論著這首歌沒態度、和弦要怎麼改、獎金該怎麼花、沒得名怎麼辦等幕後生活,還有我們看不到,卻從導演口中得知他從原本的幾乎不聽地下樂團,到後來即使片子拍完仍覺得跑Live house是生活的一部分……鏡頭內、景框外、你的生活、我的日子、你的表演、我的片子,一同落入傘緣,匯集成雨滴,啪地落下,擲地有聲。

首先要說好故事  跟觀眾站在一起

時序回到二○一○年兩廳院旗艦製作《很久沒有敬我了你》,那是原住民音樂第一次登上國家音樂廳與交響樂團一起演出。擔任該製作紀錄片導演的龍男,被賦予把製作過程記錄下來的單純任務,但面對著這樣一個集結影像、劇場、音樂的多方精采,龍男顯然不想只以一般的簡介規格操作,他企圖呈現不同專業者在時間壓力下磨合所產生的張力,以及當隨性自在的卑南族人進入要求精準甚至帶點嚴肅的國家音樂廳時,所面對的種種不適和難題。

龍男以平行剪接的方式,讓不同專業者的訪談交互出現,呈現一種溫柔卻隱隱感受得到的煙硝味。他說:「剪接就是一個排列組合的創作過程,我得思考著怎麼把手中的素材變成一個『好看』的故事。」

「好不好看」對龍男來說很重要,他喜歡和觀眾站在一起。雖然他很欣賞藝術家看待世界的獨特視角,但他從不把自己視為藝術家,不管記錄的是什麼,他都會先講出一個好故事,再去思考隨之而來可能的藝術性。

剪接室,便是一個安靜且專屬於導演的創作角落,一切的創作魔法便在此施展開來,大珠小珠落玉盤,叮叮咚咚,找出了對味的三幕劇;叮叮咚咚,美好的配樂與旁白冒出;叮叮咚咚,端出了完美的開頭,他以創作者的敏銳,替影片與觀眾找到了出口。

讓導演不再身兼多職  特別在收音上下功夫

二○○五年到美國去念電影,龍男說,以前在台灣,覺得導演最重要,到了美國才知道,電影工作是一個team,他說自己在美國沒學到什麼厲害的技術,卻學了監製、編劇與聲音製作,而這三者,剛好是台灣紀錄片較不重視的部分。

尤其在台灣導演至上的工作習慣下,常會忽略紀錄片該有的組織與分工,導演賣房拍片或一人身兼攝影、剪接、配樂等校長兼撞鐘的情形時有所聞,龍男試圖把監製的角色帶入台灣,近年雖仍籌拍自己關於阿美族青少年文化傳承的片子,同時也擔任《沉沒之島》、《Kanakanavu的守候》監製,企圖翻轉台灣紀錄片導演一人身負多重角色的窘境。

而技術上的提升也是龍男近年關注的事,尤其紀錄片的收音,當資金稍充裕時,大部分的導演都會選擇申購攝影機,卻鮮少會多找一個人收音或買好一點的器材,因此,在《很久沒有敬我了你》,龍男特別在收音上下功夫,企圖重現原住民的好聲音。

每個人都在找自己的定位,還未成名前的圖騰,團員們最常彼此互問:「Chayli Chang Gou?(要去哪裡唱歌?)」,大家都在找自己「被聽見」的地方。這幾年,龍男在紀錄片與原住民議題的著力,從《誰在那邊唱》、《好久沒有敬我了你》到原民電影音樂劇《拉麥克》,還有近幾年的新身分:原民台節目部總經理,我們似乎愈來愈清楚地聽見了——龍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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