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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兒繞梁揮不去 代代都有「刻」你心 (Xue 繪圖)
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歌兒繞梁揮不去 代代都有「刻」你心

洗腦歌的前世今生

有一種歌,你不一定喜歡,但你就是無法忘記它的旋律,一直一直……這類「洗腦歌」,反覆歌詞、簡單旋律,再加上傳媒的力道,真是使人「無所遁逃於天地間」!回顧洗腦歌現象,可以發現其誕生與時代氛圍息息相關,從戒嚴時代的愛國歌曲、打動社會人心的台語歌曲,到肢體帶動的〈Nobody〉〈江南Style〉〈姐姐〉……盛極一時,卻也容易迅速退燒、消失在歷史中——

有一種歌,你不一定喜歡,但你就是無法忘記它的旋律,一直一直……這類「洗腦歌」,反覆歌詞、簡單旋律,再加上傳媒的力道,真是使人「無所遁逃於天地間」!回顧洗腦歌現象,可以發現其誕生與時代氛圍息息相關,從戒嚴時代的愛國歌曲、打動社會人心的台語歌曲,到肢體帶動的〈Nobody〉〈江南Style〉〈姐姐〉……盛極一時,卻也容易迅速退燒、消失在歷史中——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樣愛你都不嫌多!……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是天邊最美的雲朵!」副歌不斷反覆同樣歌詞、節奏鮮明、舞曲風格的流行歌曲〈小蘋果〉,是「大陸版」的騎馬舞,熱門的程度只要上Youtube搜尋一下,就可以看到卡通人物、美女等各種動畫版與真人扮演的中英文歌詞混唱Kuso《西遊記》版,還有集合各國嬰兒的「奇葩萌娃版」等等各種超過五十種以上的影音版本可以選擇,點播率破百萬人次,是所有人都可以朗朗上口哼兩句,時下最「夯」的歌曲,受歡迎與被播放的頻率直逼「洗腦」程度,使你患上旋律中毒症,揮之不去。

流行樂壇,固定某段時間就會出現這類直逼「洗腦」程度的流行歌曲,而這類歌曲的生命都不會長久,有時是拜媒體的商業操作之賜,大紅一時,例如因電影而紅的《冰雪奇緣》中情感澎湃的〈Let it go〉,小至兩歲的孩童都能唱上兩句,更遑論音樂表演團體在學校、公開場合演出該曲時,形成大合唱的歡樂現象,但是當其商業價值已經物盡其用時,迪士尼必定推出新的動畫取而代之。二○一二年韓國藝人PSY(卜載相)在歌曲〈江南Style〉中所跳的騎馬舞,在全球蔚為風潮,連美國脫口秀名主持人艾倫.狄珍妮在奧斯卡頒獎典禮時,都來上一段,當時各種大小綜藝節目與古典音樂的搞笑演出都不會忘記也要跳上一段騎馬舞,例如Igudesman&Joo與NSO所合作的萬聖節節目,目的只為搏君一笑,但是現在已不復見騎馬舞了。這類造成熱潮的歌曲,都是旋律單純、節奏明快,歌詞平易近人容易記憶,不斷地反覆,再配上舞蹈動作,透過網際網路與媒體的高曝光率,瞬間快速地形成潮流,成為另類的全球化現象。

因應時代氛圍  傳媒轟炸無處不在

「洗腦歌」是具有時代性、符合當時社會氛圍的作品,因此每個時期也都有屬於那個年代的歌曲。猶記得,解嚴之前,在六○甚至到七○年代初期的台灣,那是一個反共救國思想的年代,小學課間休息的晨間舞蹈音樂就是〈中國一定強〉,筆者在小學就跳了三年這首歌曲,從完全不會唱,到現在都還可以唱上幾句,那是用歌曲鞏固愛國思想的洗腦年代。

大學校園民歌盛行於八○年代,當時鄉土運動盛行,加上中美斷交的政治時空背景,以至於當時年輕的大學生提倡「用自己的語言,創作自己的歌曲」,開始抑制美國流行音樂,加上電視節目「大學城」的開播,所以描寫大學生生活、台灣社會情景的歌曲成為時下的創作題材,如描寫台北市街道的〈木棉道〉與下雨時招不到計程車的〈雨中即景〉,及大部分男生無聊自我調侃時都會唱上兩句的〈阿美阿美〉等等貼近生活的歌曲在大街小巷傳唱,成為當時的洗腦歌。另外,思念中國故土的歌曲,屬於當時另一種特殊的氛圍。中美斷交之後,一九四九年跟著國民黨來到台灣的外省族群及第二代,他們已經知道再也無法回到大陸家鄉,加上當時政府為了堅定國人的愛國信念與團結,於是〈龍的傳人〉、〈中華民國頌〉在電視台不斷播放之下,每天都要聽上三次以上,各種集會場合都還要唱上一段,無意識地受到影響,但是今日這些歌曲只有特殊場合才能聽到!

除了政治特殊時空背景所產生的洗腦歌之外,還有社會氛圍與節慶的洗腦歌。一九八○年代中期,解嚴之前,台語歌曲解禁,許多描寫台灣底層人物的歌曲大受歡迎,於是在街頭巷尾的唱片行、合法與非法的電台都播放著這類的歌曲,最熱門的就屬沈文程所唱的〈心事誰人知〉,這首唱出小人物心聲的歌曲,是當時許多台灣人對於政治的苦悶抑或是對生活的無力感,從情感底層發出最無奈的聲音。爾後葉啟田所唱的〈愛拼才會贏〉,產生一種激勵人心的作用。這兩首歌曲在當時,幾乎所有台灣人都會唱上兩句,甚至在許多場合〈愛拼才會贏〉形成凝聚意識、團結時必唱的歌曲,尤其是在公司或政治人物的聚會。

九○後主打舞曲風  唱跳間大家一起嗨

一九九○年代之後,是台灣社會最富裕的時代,社會快速變化,使這類的洗腦歌從抒發情感、反映政治影響氛圍的歌曲,逐漸走向輕快的舞曲風,甚至有類童歌的清新傾向。例如范曉萱的〈健康歌〉,原是為了「全民健身計畫」翻唱日文歌曲而來,曲中由打扮可愛模樣的范曉萱一邊唱歌一邊帶體操動作,加上旋律輕快簡單,歌詞明瞭易懂,使當時小至幼稚園、小學,大致國高中,甚至成人,都無法逃離這位號稱「音樂小魔女」的魔掌,跳起全民健康操。

二○一○年立委選舉時,高雄市長「花媽」陳菊帶著電音三太子到花蓮為蕭美琴助選時,大跳〈Nobody〉,這已經不是花媽第一次公開大跳這首韓國藝人團體Wonder girls的著名舞曲。這首歌曲隨著韓流攻台,加上社會變化快速的氛圍,舞曲風格盛行,使得該曲成為當時最受歡迎的歌曲,連當時不聽流行歌曲、不看電視的人,都會隨著音樂擺動唱兩句,甚至台灣庶民信仰的電音三太子與政治人物都失守,堪稱當年年度最佳洗腦歌。台灣出產的洗腦舞曲,首推謝金燕的〈姐姐〉。這首歌曲是舞會與KTV點播率相當高的音樂,加上謝金燕精湛、大膽的舞蹈動作與頗具創意的舞台效果,讓這首台語舞曲,從南部席捲全台,所有年輕人沒有不淪陷,不會唱兩句的。

最不可思議的洗腦歌,應該是劉子千所唱的〈念你〉。一般而言,洗腦歌是旋律輕快帶有舞曲風格,或是符合時下的氛圍,這首〈念你〉卻反其道而行,融入七○年代瓊瑤三廳式文藝片的風格,由其父、大唱片製作人劉家昌親自作詞作曲與製作MV,大打文藝愛情懷舊風,讓劉子千稚嫩的獨特唱腔與懷舊的MV畫面,在電視上播出時,有一種時空倒轉的錯覺,而成為兩岸網友KUSO的對象,當然這種另類的宣傳方式,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力。

節慶歌「歷久不衰」  網路傳播無遠弗屆

相信許多人到聖誕節、過年時,最痛苦的就是走到商場、遊樂場所都是〈聖誕快樂〉、〈賀新年〉、〈恭喜恭喜〉這類應景的歌曲。相信許多人連歌名都還搞不清楚,但已經被這些歌曲轟炸到可以哼上兩句,甚至過年後腦中都還殘留著。這種轟炸式的洗腦,令許多人不願在節慶時出門逛街、遊玩,甚至連家裡的電視都不願打開,只為求得一時的清淨。這類應景的歌曲,有的已經傳唱百年,有的也少說有五、六十年的歷史,都已經是陳年舊曲。的確有些值得保存,但是有許多歌曲已經不合時宜,或是無法符合現代人的品味,所以是否可以有一些新的創作,為佳節帶來一點新意?尤其是過年時可以多一些歌曲選擇,至少不會為了躲避陳年舊曲的轟炸而窩在家中。

跟著網際網路的發達,以及跨區域性與跨國的傳播媒體,洗腦歌已經出現跨區域,甚至全球化的現象,然而這樣的歌曲首先必須沒有語言上的問題,不具有鮮明的民族風格,而且改成各國語言都沒有音與詞的障礙,如韓國歌曲〈No body〉,或是來自大陸的洗腦神曲〈小蘋果〉改成英文歌詞,老外同樣難敵。由台灣網路主播蕭小M翻唱義大利民謠〈PulcinoPio〉的〈小雞嗶嗶嗶〉,可愛的舞蹈動作、模仿各種動物聲音的生動演出在網路瞬間爆紅之後,出現各種MV版本,在中國廣受歡迎,甚至網路圖文畫家掰掰啾啾不僅改編歌詞,甚至用動畫描述男女關係的各種情愛動作,是繼〈小蘋果〉之後,兩岸最洗腦的歌曲。

不同時代都有符合當下社會氛圍的洗腦歌出現,有些具有特殊社會功能性或政治涵義,如應景或是強化愛國情操的洗腦歌。有些只是符合當下大眾偏好新奇、熱鬧的胃口,如〈小蘋果〉與〈小雞嗶嗶嗶〉,這類不具意義,猶如團康活動的歌曲。但是無論哪一種,今日在網路傳播快速的推波助瀾之下,猶如蛋塔現象,雖造成一時的騷動,卻久食無味,由此可知,無論多麼流行,缺乏文化底蘊的洗腦歌,絕對會快速地遭到淘汰,無法長存於歷史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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