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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有如一齣戲
專欄 Columns

鄉愁,有如一齣戲

《冬之旅》讓我悄悄地跳出來,好像一個離鄉多年的遊子,回到家門口,反倒情怯,甚至害羞了,望著台下家人般的觀眾,我不該去知道,但是我還深深地感覺到這是「台北」,是廿九年前,這個大劇場落成時,我就是在台上演出過《西遊記》的演員。好多故事,好多次的分心,好多次地偷看自己和台北的觀眾互動的感受……

《冬之旅》讓我悄悄地跳出來,好像一個離鄉多年的遊子,回到家門口,反倒情怯,甚至害羞了,望著台下家人般的觀眾,我不該去知道,但是我還深深地感覺到這是「台北」,是廿九年前,這個大劇場落成時,我就是在台上演出過《西遊記》的演員。好多故事,好多次的分心,好多次地偷看自己和台北的觀眾互動的感受……

我們常會感覺到,老年人覺得時光過得太快了,生命的腳步怎麼就這麼匆忙?用彈指一瞬間來形容,真是不為過呀!而中壯年的人,又往往會覺得時間總是不夠用,就算他是屬於那種沒什事可做、閒暇時光有一大把的人,甚至於每天都可以做到「黎明即起,灑掃庭除」的那種「幸福的人」,那種可以掌握生活的主動的人,都會難免輕嘆一聲:「我這輩子怎麼過得這麼快呀!」

可是年輕的朋友對時間對生命歷程的概念,又會大不相同,因為年輕人的特權就是犯的錯還不夠多,還有很多成長是要從錯誤中,跟跌倒了爬起來當中,慢慢學習,慢慢累積……

談到累積啊!我相信不管老年人、中年人、年輕人,都可以同意,累積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往好了累積,最好的時候可以達到偉大的地步,比方說人類的文明!往不好的地方去累積,會自食惡果什麼程度?我們就不說了。

清楚意識到「再生」感

二○一六年的六月,我和闊別了廿年的台北表演工作坊;和久違了的台北觀眾,在大劇院裡久別重逢,表坊,這個我曾經也是老闆之一的劇團,廿年來看到它在變,變大了?變厚了?我其實並不十分清楚,不過和老友賴聲川的再度合作,依然默契很夠,這點兩人心裡都高興,也欣慰。反倒是,我和表坊的演出,與台北的觀眾碰面的時候,在我這個老演員心裡,真有一個很清楚的時間和空間造成的「再生」感,歷史上,或者是生活中,許多事情通過方法,或許都可以使「境界再生」,無論是文學作品還是戲劇作品……

而一個真實的生活中,真實的人,我,我自己,在台上演出《冬之旅》給台北的一批老朋友、新觀眾看的時候,我幾度跳出角色,站在台上與台下的虛擬中線上,看著我自己的心,和台下觀眾的感受,如同回到卅年前……可是人確實已老。彷彿回到廿年前……只有聲川和我知道我已經離開表坊,只是沒有公布而已……又彷彿我現在回來了,台下觀眾好像也有人跳出看戲,而且像我一樣,在虛空中看著我和他們,和他們這二三十年來的變化。

我的心,飛出去好多次

卅多年來,我只要在台上演戲,一定是盡力在角色中和劇本裡,不會跳出來意識到我跟觀眾的關係,那是絕無,或者絕少的情形。而《冬之旅》,讓我悄悄地跳出來,好像一個離鄉多年的遊子,回到家門口,反倒情怯,甚至害羞了,望著台下家人般的觀眾,我不該去知道,但是我還深深地感覺到這是「台北」,是廿九年前,這個大劇場落成時,我就是在台上演出過《西遊記》的演員。好多故事,好多次的分心,好多次地偷看自己和台北的觀眾互動的感受,甚至有點分散我的表演,因為總會跳出原有的情緒,所以演出其實已經會有失真的層面,因為失真可能被自己感受到了,既而又調整一下情緒,再繼續演……又跳出看到台上和台下……又跳回去。

總之,我在台北的演出,雖然大局都在軌道上,但我的心,飛出去好多次……和每一位看過我演戲,或者沒看過我演戲的故鄉朋友,說聲久違了,說聲謝謝……難道……這也是一種「累積」?好厲害的累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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