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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傷就是我的本質(Oliver Look 攝 國家兩廳院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閱讀碧娜的幾種方式╱我看《康乃馨》

哀傷就是我的本質

死亡必然華麗,否則生存的艱辛,要如何去訴說。優雅必須被陌生者踐踏,否則我們如何懂得緬懷、以及哀悼與懊悔?每一個流星般隕落的零碎事件,都是浩瀚天體遣來的神秘訊息,也是引領我們繼續黑暗前行的指引明燈。

死亡必然華麗,否則生存的艱辛,要如何去訴說。優雅必須被陌生者踐踏,否則我們如何懂得緬懷、以及哀悼與懊悔?每一個流星般隕落的零碎事件,都是浩瀚天體遣來的神秘訊息,也是引領我們繼續黑暗前行的指引明燈。

有些藝術家只能直觀地去感受,有些藝術作品也是如此。因為其中傳達出來的能量,是如此坦率與宏大,我們只能脫掉一切覆蓋的積習與包袱,赤裸裸地去面對與感受這一切有如洪濤般、既是直接又曖昧難明的訊息。

於我,碧娜.鮑許以及《康乃馨》,就是這樣罕見也珍貴的情狀。

這是一件極度哀傷也讓人不安的作品。

人間的溝通顯然是無效的,失語與無聲彷彿才能貼近真正的現實,嚎哭的女人與那永遠無法言傳的愛,描繪出永恆的孤獨。旁觀者的冷靜與無動於衷,永遠無助於那已然受創的心靈。無所不在的施虐者,以及永遠在尋求和諧或是純美的孤獨個體,不斷跳著循環不盡的雙人舞蹈,刺戳著我們本想安睡的靈魂。

對抗似乎無效,卻也永不止息。

身體持續自虐地屈扭受困,並在天堂般忘我的自在舒展間,躊促游移。彷彿依舊難於判別正在前行的方向,究竟是離去與告別樂園,或是讓期盼已久的樂園得以重返。世俗與聖潔、屈辱與恩寵,不斷遊戲般彼此交換著面具,讓我們難以分辨與置信。無性別者的難堪與可以自在,恰恰展現瘋癲者與優雅者,本是同源同根的真正現實。

敘事必須破碎,話語應當無聲,否則真實不會顯現。

無因的行動,不可明的荒誕世界,遠遠要比理性描繪的單一圖像,要更逼近現實與真理。以邏輯破解意義的徒勞,只有坦露出來自己的內在,讓心靈得以隨著肢體與韻律馳騁,時間因此失去刻度,戰慄的心靈將是最後的勝利者,也是接近詩意樂園的唯一途徑。

旋轉吧,一切都將是無可挽回。

死亡必然華麗,否則生存的艱辛,要如何去訴說。優雅必須被陌生者踐踏,否則我們如何懂得緬懷、以及哀悼與懊悔?每一個流星般隕落的零碎事件,都是浩瀚天體遣來的神秘訊息,也是引領我們繼續黑暗前行的指引明燈。

浪漫是必要的,哀傷是必然的。

春天之祭典當然要永恆地重複演出,有如森林裡的優美跳躍,如是接近天使的飛翔姿態,因此明白模仿的徒然。因為被允諾的樂園早已失去,浪子想返家的路途,也將永無可知。

旋轉吧,哀傷就是我的本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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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慶岳

台灣建築師、作家,現為元智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專任教授。除教職外,也創作小說、建築與藝術評論及策展。著作橫跨散文、小說、建築評論等,重要著作有:小說《林秀子一家》、《凱旋高歌》、《蒼人奔鹿》、《重見白橋》、《秀雲》、《黃昏的故鄉》、《神秘女子》;散文集《一人漂流》、《聲音》等;建築論述《弱建築》、《屋頂上的石斛蘭》(與謝英俊合著);跨領域創作《惚恍》、《阮慶岳四色書》、《開門見山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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