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陳弘洋(編劇)
停止發展的「不那麼音樂劇」的音樂劇
在面對創作時,我的速度很快。很常是憑藉著一股內在的火——大多時候是自己對於這個題材、故事、形式的興致和熱忱——便能直衝到終點。對於那股火,我很是珍惜,也因此,當它在我心裡生起並猛烈燃燒之時,我便會義無反顧朝著那個方向前進。曾經,我帶著這股火,發展了一個「不那麼音樂劇」的音樂劇。
會以不那麼音樂劇來作為這個作品的形容,源自整個曲式、文本的鋪排、行進方式,皆和我曾習得的音樂劇知識背道而馳。該作以相對迷幻的曲風,討論著生死、憂鬱,最後亦推至存在主義式的詰問:人到底該不該出生?生死題材本身就不好處理,再加上音樂等元素的加入,讓一切變得更加複雜……但這些選擇,皆是我在實際學習音樂劇的書寫方式後,選擇走的、不那麼尋常的路徑;這條路走得相對辛苦,但在面對成果時,我毫不後悔。
後來因著題材過於耽溺、音樂形式不那麼符合標準、題材太過陰沉、憂鬱……諸多不若期待的文本走向,讓這個作品失去了繼續發展的機會。也因此,那些寫完的歌和文本,只能繼續擱著,等待下一次機會的來臨。
所以說到底,創作雖在很多時刻得以任性,但也在許多時刻,得要考慮外部因素及影響,甚至必須嘗試去符合他人的期待和喜好。至今回想,對於計畫的被迫中止,我反而十分感激——這讓我有了空間得以去反思,這樣的形式在與觀者的對話上,出了哪些問題。透過這些反思,我才能更加確定自己想要寫的,究竟是什麼,並透過反覆的提問,來找到下一步的可能。也或許,這是一種必須。因為知道了這些限制,讓我更加確知自己想要朝向的方向,而作品也才能真的在限制之外,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
05. 趙菁文(作曲家/策展人)
那Lego堆積到舞台上的肖想
那些「還」未能實現的創作野望一直都有,其中一個是歌劇,大概從2017年就在。那要開始劇透一下了,版權所有,也歡迎合作。
文本是來自一位朋友的真實故事。60至70年代,當台灣與某非洲國家還有邦交時,他的父親(一位農學教授)被國家派去指導當地民眾種植玉米;他們全家住在一個像是世界村的小村落裡,他於是認識了來自丹麥的Jacob,Jacob玩著Lego,是全村,喔,應該是全非洲僅有的,於是兩小無猜玩在一起,互許長大的願望。
30幾年後的一天,他憶起Jacob,心血來潮地在FB試著大海撈針,他各寄了訊息給幾位Jacob:「請問你認識xx嗎?是我,我們小時候曾一起住在非洲的……」在已淡忘此事的兩個月後,他收到回信:「我想你在找的可能是我,抱歉,我出海巡邏大概兩個月,才剛回來。」看到這訊息,他潸然淚下,回訊:「你好嗎?很高興你的願望成真,成為了一位仗義行俠的海盜。我也想給你這張照片,這是我剛完成的一棟建築,謝謝你的Lego。」
看到這裡,你應該知道為什麼「還」未能實現了,雖早已夢見了數次,不但各幕景畫面清晰,也聽見旋律和聲、節奏時間、配器織度……先不論歌劇製作的龐大,要找到適合的夥伴來編撰這真實故事、創作出歌劇等級的詞藻來入聲韻,再來提案,還有那Lego上舞台的肖想……
(編按)7位創作者依姓氏筆畫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