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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體操」成員:(左起)鼓手嘉欽、吉他手凱翔、貝斯手凱婷。(大象體操 提供 )
藝術家請回答

大象體操 我們很「類比」,這和劇場很相似

該如何定義「大象體操」?簡單說,他們來自高雄,是一個以低音貝斯為帶領的數字/數學搖滾(Math Rock)樂團。然而他們卻從不只以樂手定義自己,近期頻頻與劇場合作,如在淡水雲門劇場舉辦連續7場《夢境》沉浸式發片專場「大象製夢所」;也在音樂劇作品《怪胎》攜手合作。在踴躍的樂迷提問中,貝斯手凱婷、鼓手嘉欽、吉他手凱翔分別與讀者促膝,讓您對他們的疑問,豁然開朗。

該如何定義「大象體操」?簡單說,他們來自高雄,是一個以低音貝斯為帶領的數字/數學搖滾(Math Rock)樂團。然而他們卻從不只以樂手定義自己,近期頻頻與劇場合作,如在淡水雲門劇場舉辦連續7場《夢境》沉浸式發片專場「大象製夢所」;也在音樂劇作品《怪胎》攜手合作。在踴躍的樂迷提問中,貝斯手凱婷、鼓手嘉欽、吉他手凱翔分別與讀者促膝,讓您對他們的疑問,豁然開朗。

Q:如果大象要和一位當代詩人合作,有心儀的詩人嗎?

凱婷:有的!我非常喜歡林季鋼,有買他的詩集《餘人》,尤其喜歡其中一首詩〈真假〉:

有些東西看起來很真
但其實是假的
例如電影
有些東西看起來很假
但其實是真的
例如劇場

有些東西聽起來很真
但其實是假的
例如我愛你
有些東西聽起來很假
但其實是真的
例如我愛你

大象體操有很多曲子是沒有歌詞的,如果可以跟林季鋼的詩用各種形式搭配,例如在現場做投影、或是用朗誦的方式融入在曲中,一定會非常很有趣(趁機喊話)。

Q:數字搖滾數學不好的人會聽不懂嗎?

嘉欽:不會!因為我國中曾經在一份20題(一題5分)的數學考卷裡,只考了5分……更慘的是因為錯一題要打一下,我在全班面前被老師打了19大板……證明了數學不好,不要說聽,也可以玩數學搖滾!

Q:好想知道這種樂風的名字還有起源由來><

凱翔:問這種問題的朋友們,想必是個學院派吧!

因為大多數的歌都以偶數拍,為一個循環。例如鼓手常會在開始前敲4下鼓棒,便是因為那首歌是以4拍為一個律動。常見的奇數拍是華爾滋常使用的3拍。其他奇數拍相對西方古典音樂,是比較少見的。

近年隨著曲風不斷被突破和融合,許多音樂人開始嘗試奇數拍(例如5拍、7拍的節奏 ; 或者合奏時,不同人數不同拍號的複雜手法。「數學 Math」開始被用來形容這類「怪怪節奏」的歌曲。

數學搖滾,相較於其他曲風,是非常新興的類型,目前該如何定義,全世界並沒有定論。這類曲風的起源也非常多。許多龐克、金屬的音樂人,常帶著挑戰極限的心情,開始進入「數學音樂」的領域 ; 有些傳統音樂人,發現了東方傳統音樂,時常有奇數拍的運用,因而將傳統融於流行 ; 也有不少爵士音樂家,喜歡用怪怪的拍子來即興。

Q:藝術與政治是否能夠做到完全無關?

凱翔:我認為,一門學問在研究或探索的,是如何以某觀點或遊戲規則,認識這個宇宙。對我而言,藝術是以美感,對世界進行探索、發現與創造;政治則以權力為基礎,探討世界如何相互合作、爭奪、修正。

藝術在探究的,是全世界的美。這當中包含因權力,而產生的美。

例如在極權的環境,能產出整齊劃一,眾人齊心完成同一件事的美;在民主的環境,能產出彼此傾聽,百花齊放的美。

另一方面,令人欣羨的美,能產生權力,進而影響政治。例如傾城傾國的美人,常讓掌權者拜倒;又例如平凡的你我,無論房價高低,為了想擁有一個舒適美麗的住處,還是努力地繳著房租房貸。

當我們在探討一門學問,例如物理、藝術、政治,它牽扯的範圍,是全宇宙。不同觀點會相互碰撞,也會相互接納。因此萬物皆有關。

Q:為什麼想跟劇場界合作呢?這幾次合作有什麼特別的感想嗎?做音樂劇跟做戲劇的差別在哪?

凱翔:許多音樂人非常擅於用電腦,創造刺激的聲響。但大象體操仍然很「類比」,不斷地想靠手指、肌肉,演奏令人驚喜的音樂。我們認為這和劇場很相似。

在視覺特效、網路發達的當代,演員和舞者仍用肢體、聲音,試圖創造令人驚豔的故事,這讓我們很能與劇場共鳴。戲劇和舞蹈,一直是大象體操很喜愛的藝術形式。

但與演唱會仍有許多不同的是,演員與舞者上台後,扮演的不是自己,他們會成為另一個生命。這是最讓我著迷的一部分。

跨界合作時,導演或編舞會在我們的音樂上,創造角色。這些角色是虛構的,但因為演員和舞者的「相信」,角色便在我們的音樂裡誕生了。劇場的燈光、音響、舞台、美術等設計,跟著音樂和角色,長出了獨立於現實的想像世界。

雖然現在大象體操還是只能在演唱會扮演自己。但時常也想像著,哪一天我們也能乘載著符號,在演唱會中,讓大家進入如同劇場般的想像世界。

Q:上次的《大象製夢所》演出真的超棒!一直到現在印象都還很深刻。

凱婷:大象製夢所是大象體操在雲門劇場舉辦的沉浸式演出,找來莎妹劇團的王嘉明導演替我們策劃整場表演。

那次的演出運用了劇場的許多空間,第一Part演出是在天花板的貓道上,觀眾則仰頭觀看。第二Part則是把觀眾分成3列,分別前往不同的空間欣賞3位團員的SOLO演出,分別代表了不同種類的夢境 ——「自然」、「戰爭」、「宗教」。最後大家再回到主場地進行第三Part的合演。

因為專輯的名稱叫做《夢境》,所以想要達成讓大家有清醒著做了一場夢的感覺,3個Part分別在傳達「潛意識」、「夢的場景」、「現實的意識」。那場演出除了3位團員,也找來各種奇裝異服的兔子、飛蛾作為領路人,帶領著大家在場景之間穿梭。

Q:好喜歡大象體操!有沒有想過會玩團到什麼時候?

嘉欽:若能好好照顧身心,音樂是可以做一輩子的!

比較茫然的時候,也曾焦慮自己年紀漸長,創意和激情會不會隨之冷卻,很幸運地,每到這種時候,總會從團員們、其他藝人、或是其他領域的藝術家身上得到新的刺激和啟發,發現還是有很多未知的世界值得探索,靈感未必只能從腦內的某個角落突然萌芽,有時也能透過觀察這個世界、保持好奇來收集到新點子的碎片。

Q:在協力製作音樂劇《怪胎》時,「共同編曲」所扮演的角色(實務內容)為何?

凱翔:音樂劇《怪胎》的初期,其實分工是有點混亂的~

一開始,劇團告訴我們,將由我們擔任音樂劇編曲。音樂總監王希文老師會把有詞曲和簡單鋼琴的 Demo 交給我們,進行編曲。

大象體操對編曲的想像是,除了詞曲以外的內容,都可以打掉重練。畢竟,大象體操的專長是解構與重組~尤其時節奏的拆解。

然而,實際編曲後,某些歌希文老師會指定節奏、和聲,得按照 Demo 裡的鋼琴內容,進行呈現或微調,限縮了編曲空間。這讓我們充滿疑惑。

直到與演員合樂排練,我們才明白,為了進度順暢,導演、編舞,已經按照 Demo 裡鋼琴的重音、和聲,進行舞蹈和戲劇編排。

為此,我們趕緊在海報、節目單印製前,與希文老師討論職務名稱。由於許多和聲、節奏,事實上是由希文老師編曲,我們希望能和希文老師並列編曲職務。

就這樣,大象體操成為了《怪胎》音樂劇的「共同編曲與現場樂團」啦!

Q:請問你們抽象的歌曲中,是如何幫一首曲子取好它的歌名?

嘉欽:取名是對我們來說最具挑戰性的事,比寫歌更難,哈哈哈,就是因為不擅長用文字創作,才會組成這個常常不唱歌的樂團吧,總是音樂都做好了,才在最後關頭苦惱取名的事,所以,不論是專輯標題還是歌名,我們都很喜歡取兩字詞彙,夠簡單又夠有想像空間!

新專輯裡會有首和「東京事變」的貝斯手「龜田誠治」合作的歌曲,前陣子在「Zepp New Taipei」與龜田誠治老師一起首演時,因為上台前還是想不出歌名,我們便斗膽在彩排時問龜田誠治老師是否願意幫這首新歌想個名字,並在正式演出時直接在舞台上公布。

到了正式演出時,我們在觀眾面前向龜田誠治老師提問:「您有想到這首歌的名字了嗎?」,老師說:「創作這首歌的時候,有種『這是一首寫給重要的人的作品』的感覺,而在想起某個重要的人時,總會想起對方的名字,所以這首歌就叫〈名字〉。」真是有趣!

所以當別人問起這首歌叫什麼名字的時候,我們就會說:「名字」,對方就會說:「對,叫什麼名字?」,我們就會再說一次:「名字」。

Q:身為內向者的困擾,怎麼走出獨特的樂風(小眾)又保持自信地去宣傳自己的作品與理念呢?

凱婷:我覺得要一直對自己的作品保持絕對的自信是很難的,在創作期,通常因為忙碌於發想、溝通、錄製作品,所以沒有時間想這個問題。但通常是在作品已經錄製完成,進入宣傳期的時候會進入一個相對沒有自信的狀態,因為在那個時間點,剛完成作品而身心俱疲、又還沒有收到聽眾的回饋,所以真的會有點害怕。

比起創作音樂,「宣傳自己的創作」對於我們來說,反而不是完全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找到適合自己的宣傳方式是很重要的,是拍影片、還是文字呢?自己喜歡露臉、還是不喜歡呢?可以先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也可以趁著剛寫完作品、充滿感動的時候,就先把自己的心情用文字記錄下來,到時候都會成為很有用的宣傳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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