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請問秀琴團長,為了演戲,對心怡最大的處罰是什麼?
琴:她小的時候討錢去打電動。
怡:我討錢說要去買糖果,但跑去打電動,然後就被抓回來打。
琴:但還沒打,我就先哭,後來全團都哭成一片——因為整個戲班都疼她。
怡:她沒有因為演戲的事情處罰過我,但她都會擺出比較兇的臉。
琴:會「激面腔」(kik-bīn-tshiunn)啦,不想說話,哈哈哈。
怡:這種狀態我反而壓力會更大,因為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後來,我就會覺得:「好,那我就要做到不要讓你『激面腔』!」我會自己去找問題點。她只會說這個地方怎麼做會比較好,不會很兇的那一種,完全沒有。
Q:對於家族是戲班,有什麼樣的感想?
琴:既然我們走這途,就是辛苦,就是辛苦。
這我都有跟她(張心怡)說過了。她要來學戲的時候,我跟她說:「你如果要學,這會很辛苦。」到現在也是,她要做得比別人更多。我不會罵她,我「激面腔」,其實有時候她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其實有時候就是看到,比如說這個布景斜斜歪歪的,我就不想說了,我就「激面腔」,她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怡:媽媽你放過自己吧。
琴:氣到不想跟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笑)
怡:會啦,會慢慢理解。我剛開始對著團員說的是,你們這樣弄不好,等一下媽媽來會生氣;現在我會說,你們就弄好試試看。
那時候真的對讀書沒有太大興趣,覺得來學戲也沒有好或不好。不過,我知道我小時候很排斥歌仔戲,去學校都不敢說自己家是在做歌仔戲的。國中時,其實有在討論說要不要去唸戲曲學校,可是我不要去,自己一個人去其實會害怕——當時已經會出來演戲,可是我那時候還沒有很喜歡跟人家提起這件事情——我家在演戲、演歌仔戲。
沒唸書之後,有去外面工作,但我一邊工作,一邊想說為什麼要在這裡一直被老闆找碴,不如回家讓媽媽找碴(笑),所以我就決定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心態就開始不一樣了。
當然,接班的壓力是有的,特別是在幾年前大家開始說要傳承。媽媽的光環那麼大,是助力,也是壓力啊。而且這種壓力講出來也沒有人懂,後來就會選擇不講,默默做。傳承也不是我一個人傳承,所有部門都要傳承,文武場也要傳承,行政也要傳承。
現在比較習慣了,就是把當下的任務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