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倉劇場open house 市集x演出x展覽 及遊走式演出
2024/12/21~22 桃園 米倉劇場
米倉劇場的前世
米倉劇場前身為「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位於桃園市桃園區市中心,於日治時期昭和11年(西元1936年)興建。
與時任桃園市議員范綱祥一同於2017年提報「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為文化資產保存的建築研究者藍博瀚認為,所謂的米穀統制組合倉庫是在日治後期很特殊的時代環境下出現的倉庫群。主因是大正到昭和初年的米價浮動造成恐慌,日本政府頒布《米穀自治管理法》,由米糧產地的台灣直接興建倉庫,將多餘的米調度使用,隨時平穩米糧與米價。
戰後的1946年,倉庫由「臺灣省糧食局」接收,改稱為「臺灣省糧食局新竹事務所桃園分所」第9、10號倉庫,同樣作為「糧食」存放,而非農會系統以販售為主,「在政府治理的意義來講,是為了要穩定台灣的糧食存量。」藍博瀚如此說明。
這3棟倉庫其實非常相似,藍博瀚表示:「米倉的外觀很素,不仔細看會覺得3棟都長得很像。並且與日治時期印象中的倉庫以紅磚建造的外觀非常不同,米倉都是抹水泥的。」從建築特色、使用素材等方向考察後,大致可得知用於農會、里民活動中心的A棟倉庫,與劇場本體的B棟倉庫皆為日治時期,而目前主要用於行政服務、並作為劇場前台的C棟倉庫則是戰後興建。「它們都是很『模組化』的倉庫型態,最大特色就是當時為了因應大量興建,這類米倉應該都採用統一設計圖的方式。」藍博瀚又補充:「雖然那些圖到現在沒有找到。」但大溪、富岡一帶都有很類似的建物。
他也特別提到,A、B兩棟屬於廣間型磚造建築,外牆間有空氣層,可以達到隔熱與通風效果,構造也可隔離米糧與牆體,避免接觸到磚體的潮氣,這與日治早期、中期的設計是有明顯差異的。
不過,到了1970、80年代,桃園的發展以工商業為主,米產開始下降,再加上農糧署在桃園健行路(林口支線旁)興建更先進的低溫倉庫,加上附近的碾米廠裁撤,米糧不再需要就近存放。在功能逐漸喪失之後,「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於2017年通過文資身分,公告登錄為桃園市歷史建築,並於2021年開工修復與活化,2022年7月經網路命名活動定名為「米倉劇場」,同年10月正式以新面貌與新身分與民眾見面。
米倉劇場的今生
「活化」思考下,這類歷史建築不只是追求保存,而有較高的「再利用」與設計的彈性;「每座歷史建築、文化資產的活化都是個案,會看設計的建築師是不是想要多放一點設計在裡面。」藍博瀚說明。
「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之所以成為「米倉劇場」,桃園市政府文化局專委王啟仲回憶當時的討論,提出兩條脈絡,一是桃園缺乏小劇場空間,而米倉的建築特性可以符合這樣的規劃需求;另一則提到台灣近代新劇運動的代表性人物簡國賢,就出生於桃園的舊城區,生活場域可能與米倉劇場所在地重疊。「既是尋找桃園當代表演藝術需要的空間,符合桃園這些年輕一代的人才發展的趨勢和生態,同時也跟爬梳桃園表演藝術的歷史發展脈絡,認為舊城區需要有這樣的空間。」
藍博瀚同時回應,根據記載,簡國賢與林摶秋當年組織劇團「桃園雙葉會」,第一個作品就在倉庫出演,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倉庫,「確實也可以知道,倉庫是個可以發生藝文表演的空間。」
由於米倉劇場一開始便往黑盒子劇場的方向規劃,因此將觀眾席設置為移動式,保持空間運用的靈活度;燈光的設置也非固定於舞台區域,更有延伸性。當然,因其文資身分,仍有部分限制,像是天花板雖進行一定程度的強化,仍因承重等問題無法裝設電動吊桿,以及劇場入口設置於劇場正中間,區隔了舞台區與觀眾席,確實也讓習慣鏡框式舞台的團隊需要更多時間適應。
「這個空間特性造就了米倉劇場跟其他劇場不一樣的地方,所以在跟團隊討論的時候,也會希望他們運用這個場域時可以有不同的思考模式。」目前負責營運米倉劇場的埜遊文化執行總監劉麗婷這麼說,而米倉劇場從空間屬性到所處的城區位置,也影響營運團隊的思考模式,除專業劇場的人員調度、技術支持等面向,同時也希望與周遭環境達到更緊密的連結,例如走訪附近的里長、桃園大廟「景福宮」、農會等,找尋合作契機。
她也特別提到,米倉劇場附近有很多卡拉OK店,因此他們找了「姊弟製作」團隊進行田野調查,預計於12月與其中一間卡拉OK店合作,像是時空旅人的方式,帶領觀眾穿梭其中,發展成作品《熟成的時間》。因此,這類作品雖從米倉劇場開始,卻不一定得在劇場裡頭展演,而是將劇場的能量輻射出去。「一個是把人帶進來(劇場),再來一個就是把能量散出去,這兩件事情會交錯進行。」
對桃園市政府文化局而言,「活化」仍是修復背後最重要的任務——所謂的的活化不只是使用功能的轉變或調整,更在於人本身的流動。王啟仲認為,米倉劇場除是桃園在地團隊用於排練、展演的重要空間,同時也希望成為一個跨越團隊、地方、類型的交流基地。米倉劇場,從存放開始,逐步進展到聚集與發散,真正活出另一個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