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璧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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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匈牙利小號演奏家
賈柏.柏多契基 帶著好奇之心,遊藝於古典與創新
賈柏.柏多契基,一位活躍於國際舞台人物的匈牙利小號演奏家,他技藝超群、多才多藝,集演奏、編曲、教學於一身,多年來憑著紮實的演奏技術,獨到的藝術觀點,勇於嚐試新的挑戰,曲目持續推陳出新,曾與許多指標性的演奏家、樂團合作,亦經常為當代作曲家新作進行世界首演。 從9歲開始與父親學習吹奏小號,先後畢業於布達佩斯的利奧.維納音樂學院(Le Weiner Conservatoire)和弗朗茨.李斯特音樂學院(Franz Liszt Academy of Music),賈柏不僅是一位傑出的演奏家,也致力於音樂教育,他自2010年起擔任李斯特音樂學院的小號教授,致力於培養下一代音樂家。 家是起點,也是藝術情感的延續 出生於匈牙利的塞格德(Szeged)的賈柏,其音樂之旅始於父親送給他的一支小號。父親是小號演奏家和銅管樂器教師,小賈柏從小在家中耳濡目染,但年幼的他並不覺得自己會以演奏小號為職業,「成為獨奏者對我來說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我只是按部就班地練習,我的職業生涯其實是一步步開始的。」 父親的教導,給予他充分的自由去盡情發揮,其實是引導他,演奏樂器能從過程中養成獨特的感知能力,必須敞開心胸,並且充滿好奇、虛懷若谷,養成了賈柏不辭涓滴的信念,耕耘不輟的精神,也成為日後堅持藝術理念的基石。 大賽得獎,成為走上職業生涯的契機 對很多年輕演奏家來說,比賽是音樂事業的起跑點,也是逐鹿中原的關鍵點。20歲生日那天,賈柏在「日內瓦國際比賽」(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ICES in Geneva)獲得了第3名佳績,這是很大的鼓舞,讓他決定以演奏小號為職業,遂為最美好的弱冠之禮。 或許,20歲立志成為職業音樂家的決定來得有點晚,但並不代表他的技巧養成輸在起跑點。爾後,賈柏在慕尼黑ARD音樂比賽、第3屆莫里斯.安德烈國際小號比賽(International Maurice Andr Competition in Paris)等屢獲大獎,開啟了他的國際視野。雖說賈柏是在這些比賽中建立了知名度,但他更珍惜的是這幾場比賽所建立的機緣。 在這些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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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劉璧慈:生命轉過幾個彎,但沒有一次放下相機
大學一年級時,劉璧慈用存下的零用錢買了一台單眼相機,「是座桃紅色的、那個年代妹仔很愛買的相機唷,一台差不多3萬塊。」說到這裡,她爽朗大笑。當時到底在想什麼呢?是嚮往文青的生活、還是妹仔的青春?大概以上皆是。不過,那台相機當然也意味著她第一次正視自己對攝影的喜愛。 「我很喜歡透過鏡頭看著人細微的表情。」劉璧慈說,過去也曾經聽聞有些攝影師擅長將自己藏在鏡頭之後,不過聊及自己的看法,她倒不覺得自己在躲藏,「特別是拿起相機的時候,我就不害怕跟人靠近了。」 從劇照師到劇場攝影師 高中的時候,劉璧慈曾經模糊地期望自己能夠成為戰地攝影師,那或許是她第一次萌生能以攝影為職業的開端。 「不過當時的情懷多是浪漫的憧憬,我當然知道實際上並不如此。仔細想想,我真正嚮往的應該是極具震撼、故事性的照片吧?」 倒是沒想到,這個嚮往後來先在影視產業得到回應。 劉璧慈的攝影路徑聽來有趣,不從報社、也非自雜誌起家,幾乎可說是初入行就直面繁瑣的影視劇照工作。「其實是因為有親戚也在相關產業工作,這個圈子不大,介紹起來主要還是看人脈。我當時什麼都想嘗試,就直接答應去拍了。」 自電視劇起頭,乃至後來的電影、MV,無論長片短片她都拍過。這條路得強迫自己無師自通,很多眉角都是她後來發現的。「在拍攝現場,攝影師是看哪裡有往好位置,就往那個洞去鑽,可是第一目標還是不可以干擾鏡頭,等於是你要四處卡位,適時詢問:有哪些場合有沒有機會為了拍攝再Run一次?只不過影視圈裡,其實要很小心判斷位階關係,如果拍攝氛圍不對,我們也沒有權力多向導演提議什麼。」 總而言之,拍攝劇照是一場高壓的馬拉松,她得時時刻刻卡在攝影機旁,早晚輪班不定,「可以說是演員拍多久,我們就要跟多久。這樣長時間等待重要畫面出現,時間的控管也不自由,長期下來,我的身體出現了一點狀況。」 於是,她決定讓自己轉一個彎。不是不拍照了,而是轉而拍攝表演藝術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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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關於攝影,劉璧慈還想說的是……
有一場攝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有辦法完成要拍攝的是蔡康永的實境節目,當時他訪談林志玲,中間只有10到15分鐘的空擋可以拍靜態照片,但我要一口氣拍出很多種不一樣的畫面給媒體使用。那天單槍匹馬上陣,製作單位是中國方,來了很多人,藝人本身也有自己的經紀人,加上現場時間緊迫,每次遇到這些稍有氣勢的名人、要他們擺拍我也會小有壓力,無法預知你給出的指令他們是否願意進行?結果卻意外地順利欸,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到外面的花園結束這場拍攝,到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是上天有在幫助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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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年度人物 PAR PEOPLE OF THE YEAR 2024
年度人物,是編輯部透過整年度的觀察,以及諮詢從業人員的建議,經激烈討論後所產生的人選既肯定他們在2024年的表現,同時也展望他們的未來性。 舞者出身的編舞家王宇光帶著自編自跳的系列作《捺撇》、《人之島》走向國際,並持續推動「到處舞蹈」長期共融計畫,將身體能量融入日常。演員王肇陽穩定且不間斷的表演動能,讓他在2024年獲得劇場、影視等方面的獎項肯定,並於作品裡體現他對社會的關懷。現任國家交響樂團單簧管副首席的賴俊諺,多次在國際舞台上受到肯定,2024年更籌備首屆台灣國際單簧管藝術節,用自身的經驗與行動鼓勵年輕學子。 他們都在開創自身能量與積累藝術創作的過程中,積極面向「自身以外」的更多可能,因此編輯部共同推薦他們為2024年的年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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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王宇光:盛開的舞蹈新星,點亮國際、在地創作動能
曾為雲門2舞者的王宇光轉型編舞家後,自2019年與生活、創作伴侶李尹櫻創辦「微光製造」已邁入5年,並首度入選國藝會TAIWAN TOP演藝團隊。王宇光長期發展「關係三部曲」在2024年也走到了第二部曲,自編自跳的系列作《捺撇》、《人之島》在國內外累積了許多好評與獎項,更在英國倫敦沙德勒之井(Sadler's Wells)的新設獎項中獲選為3個全球舞蹈新星之一。不只在創作、演出,甚至在舞蹈推廣能量上,2024年度的王宇光可說是名符其實、身體力行地在國內外「到處跳舞」,微光所照之處皆炙熱強烈,讓人期待「關係三部曲」的最終章與「微光製造」未來在舞蹈圈內圈外各處點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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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王肇陽:用表演碰撞自由的真實與想像
將自己定位為「自由演員」的王肇陽,以表演為業,活躍於劇場、影像等不同類型。自中國文化大學戲劇學系畢業後,於第一檔正式售票演出《迷彩馬戲團》(2011)開始,14年來演出未曾間斷。他穿梭於不同演出規模、詮釋角色、演藝團隊之間,持續用「自由」的身分,找尋他在表演裡的自由,以及與自己所處的這塊土地對話,穿透劇場的魔幻,碰觸真實的界線,逐漸走向自身的不同階段。2024年,驗證了王肇陽在表演方面的成績,參與演出的《感謝公主》榮獲第22屆台新藝術獎年度大獎、短片《女神》斬獲桃園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期待他持續深掘人物、也開發表演廣度,走在一條屬於自己的演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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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賴俊諺:為自己、也為後輩尋找舞台
現任國家交響樂團(NSO)單簧管副首席的賴俊諺,高中畢業即負笈法國、瑞士,2019年畢業於法國國立里昂高等音樂院。在學期間積極參與樂團考試以及國際賽事,累積曲目與經驗,並且在期間熟識同儕、指揮及作為評審的演奏家,於密集自我訓練之下提升能力。2021及2024年奪得國際大賽之後並無單飛,反而持續留在樂團工作。由於感佩前輩的提攜,於是嘗試承接傳統,為延續良性的循環而舉辦單簧管藝術節。在台灣資訊匱缺之下,藝術節的規劃不僅提供演出、大師班,更舉辦座談提供參與國際比賽、出國留學、職能跳板等建議,團結及活絡單簧管同好。賴俊諺曾說他喜歡不同形式的演出,不管是獨奏、室內樂、交響樂團,甚至連比賽也是如此看待。在替自己尋找舞台之時,也替後輩尋找舞台,堪為2024年出色的年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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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打破慣性,一起做好玩有意義的事—EX-亞洲劇團X身聲劇場X阮劇團(一)
3個劇團的碰撞 打開劇場未來式
EX-亞洲劇團、身聲劇場與阮劇團,分別是位於苗栗、新北、嘉義的現代劇團,過去並無合作機會;這次因為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的藝術未來行動專案,提出「神鬼人間道台灣劇場未來式」計畫,就他們各自的表演系統、身體工法,以神、鬼、人間3種(被)理解脈絡,展開3年期的交流與排練過程。 劇團的3位導演各有所長。來自印度的Chongtham Jayanta Meetei(江譚佳彥)深耕本質劇場,強調身體語彙的當代展現;來自馬來西亞的張偉來,擅長融合表演者的肢體聲音及樂器的運用;台灣在地的汪兆謙,著眼文本、翻轉民俗文化揉合於現代戲劇。這次,我們從劇團的3位演員李昕宜(EX-亞洲劇團)、劉佩芬(身聲劇場)、鍾汶叡(阮劇團)出發,談談他們各自的演員之路,也在認識彼此的過程中展開表演與生命交會的可能。 Q:如果用幾個關鍵詞來自我介紹,跟介紹來自其他劇團的夥伴,你們會怎麼介紹? 劉佩芬(下簡稱劉):我叫佩芬,來自身聲劇場。我覺得我是一個很膽小、很懶惰,但又有點想要叛逆的人。 小蝦(鍾汶叡)是個很有活力的人,每次問他意見,都可以給出很有用的想法跟意見,然後⋯⋯有點難控制他。昕宜永遠都是那種最理性、最嚴謹的人,總是會很有條有序地整理導演想法。 鍾汶叡(下簡稱鍾):我是阮劇團的鍾汶叡,大家都叫我小蝦。我給自己的關鍵詞有3個,第1個是我覺得自己蠻喜歡做造反的事,第2個是我是這個劇組裡的老么,我很enjoy這件事情,另外一個就是我常常會做些不負責任的想法反正我想到什麼就先丟出來,能不能做就再討論,但就很容易就被誤會是在「鬧」。 我會拉著佩芬一起,每次想到可以做什麼就會很興奮,但沒有辦法馬上很嚴謹地執行,於是會邊玩邊做,讓人覺得我們太放肆了。我對佩芬有些偏愛的濾鏡,因為我真的太喜歡跟她玩了,所以我對佩芬的關鍵詞就寫了「我最愛的」,然後我覺得她是個很俐落的人,她剛剛說自己懶惰,我覺得沒有,可能是她對自己很嚴格我覺得他就是那種「時間一到,開關就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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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打破慣性,一起做好玩有意義的事—EX-亞洲劇團X身聲劇場X阮劇團(二)
作為演員的壓力,各自面對的瓶頸
Q:台灣的劇場演員其實蠻辛苦的,要承擔很多不同層面的壓力,你們有面臨到什麼瓶頸嗎? 李:如果到不同城市去做這件事情,確實會有很多現實考量,像是經濟負擔,其實到此時此刻,我都還在想說要繼續做劇場嗎?我真的是一個演員嗎?我真的可以靠這個活下去嗎?我好不確定。 去年,我開始在密室逃脫兼職,才發現「表演」這件事情不只在一個劇團,或是我們常見的舞台上,例如歌劇院、衛武營、兩廳院這種地方才可以發生,原來是可以在其他事情被運用上的,我才慢慢相信自己可以做「演員」這件事情。但我也還是會疑惑,假設我之後都不接演出了,只在密室逃脫裡演戲,那我還是個演員嗎? 這是種很微妙、很矛盾的感覺。我如果都不在劇場,不在大家一般認知定義的舞台上的時候,我是不是就被拔掉「演員」這個標籤了?這個標籤被拔掉之後,我還是演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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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打破慣性,一起做好玩有意義的事—EX-亞洲劇團X身聲劇場X阮劇團(三)
跨出圈圈互相認識 激盪出不同的面貌
Q:因為國藝會藝術未來行動專案「神鬼人間道台灣劇場未來式」計畫,你們才能夠認識彼此,在開始接觸之後,你們感受到彼此的劇團有什麼差別嗎? 鍾:我覺得去年的衝擊比較強。因為第一年就是認識,去年才開始正式工作。 例如那時候來EX-亞洲劇團排《普羅米修斯》,因為Jayanta的排練方法相對凝重,對我來說,他的詮釋方法要很慢,然後要走進心裡最深的地方,再湧出來。我們自己劇團排練時,好像都沒這樣去想過一句台詞,阮劇團比較在意的是台詞背後的動機、角色之間的關係等。 李:我印象深刻是發展的速度。 像是跟Jayanta工作,通常會讓我們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去發展;但同樣的段落,身聲劇場就大概是半小時,而阮劇團會是10分鐘! 劉:對我來說也是衝擊很大。 像昕宜講到創作,Jayanta會印圖片給我們,然後看圖,要我們去延伸、去發展,這對我們來講是不習慣的,因為我們比較少用「看圖」的這種方式,也比較少用討論的方式,比較是用身體、用樂器直接做。同樣地,阮劇團也很需要動腦,所以跟他們一起排練,就得講很多話,而身聲就相對少用語言團長都說,不要用你的頭腦,放下頭腦。 同樣是即興,身聲是用身體,阮就像是在用語言。 李:每一團好像都有個自己劇團的翻譯官在解釋導演的想法,但大家其實都沒有講好,誰要負責這件事情,很自然會在過程裡面,有人出面統整這件事情。 鍾:我覺得阮劇團的演員是蠻自由的。 對我而言,我更在意的是「我們這群人」,會有點投入自己的感情,因為跟他們一起玩蠻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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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米倉劇場
米倉劇場的前世 米倉劇場前身為「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位於桃園市桃園區市中心,於日治時期昭和11年(西元1936年)興建。 與時任桃園市議員范綱祥一同於2017年提報「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為文化資產保存的建築研究者藍博瀚認為,所謂的米穀統制組合倉庫是在日治後期很特殊的時代環境下出現的倉庫群。主因是大正到昭和初年的米價浮動造成恐慌,日本政府頒布《米穀自治管理法》,由米糧產地的台灣直接興建倉庫,將多餘的米調度使用,隨時平穩米糧與米價。 戰後的1946年,倉庫由「臺灣省糧食局」接收,改稱為「臺灣省糧食局新竹事務所桃園分所」第9、10號倉庫,同樣作為「糧食」存放,而非農會系統以販售為主,「在政府治理的意義來講,是為了要穩定台灣的糧食存量。」藍博瀚如此說明。 這3棟倉庫其實非常相似,藍博瀚表示:「米倉的外觀很素,不仔細看會覺得3棟都長得很像。並且與日治時期印象中的倉庫以紅磚建造的外觀非常不同,米倉都是抹水泥的。」從建築特色、使用素材等方向考察後,大致可得知用於農會、里民活動中心的A棟倉庫,與劇場本體的B棟倉庫皆為日治時期,而目前主要用於行政服務、並作為劇場前台的C棟倉庫則是戰後興建。「它們都是很『模組化』的倉庫型態,最大特色就是當時為了因應大量興建,這類米倉應該都採用統一設計圖的方式。」藍博瀚又補充:「雖然那些圖到現在沒有找到。」但大溪、富岡一帶都有很類似的建物。 他也特別提到,A、B兩棟屬於廣間型磚造建築,外牆間有空氣層,可以達到隔熱與通風效果,構造也可隔離米糧與牆體,避免接觸到磚體的潮氣,這與日治早期、中期的設計是有明顯差異的。 不過,到了1970、80年代,桃園的發展以工商業為主,米產開始下降,再加上農糧署在桃園健行路(林口支線旁)興建更先進的低溫倉庫,加上附近的碾米廠裁撤,米糧不再需要就近存放。在功能逐漸喪失之後,「桃園郡米穀統制組合倉庫」於2017年通過文資身分,公告登錄為桃園市歷史建築,並於2021年開工修復與活化,2022年7月經網路命名活動定名為「米倉劇場」,同年10月正式以新面貌與新身分與民眾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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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演員 高華麗(一)
一個直擊靈魂的提問 讓他成為「鬼歸代言人」
「大四有一門教育學程,要去國中當一個月的實習老師,就是在那個月之後,我決定不要當老師。」大學念的是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這是長輩眼中的鐵飯碗,但高華麗只記得那一個月除了教國文,還要當班導師,早上6、7點到校監督學生打掃、接著教課、出作業,似乎每天都長得一模一樣,「我好像沒有辦法適應一成不變的生活,那會讓我有窒息感。」日復一日的早晨自習課,似乎都成了讓他窒息的時刻。 但也因為大學同學在大一時傳來果陀劇場暑期表演課的消息,才讓高華麗有機會和表演牽上線,一路在劇場闖蕩了近20年,並以音樂劇《鬼歸代言人》在疫情時創下336場的演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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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演員 高華麗(二)
336場畢業製作未完 穿越不惑的未來
「我不是科班出身,在《鬼歸代言人》裡,我真的是用盡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表演技能和經驗,我一直覺得,《鬼歸代言人》就是我的畢業製作。」跟劇中角色武世誠一樣的35歲之際,高華麗遇上這部作品,時間點來得不早不晚。 高華麗說起COVID-19疫情前後,接下《鬼歸代言人》共336場演出的經驗,如果早個5年,他可能沒有足夠的表演技巧與情感層面,來撐起「武世誠」這個角色;要是再晚個5年,他也不曉得體力上能不能應付9集的交替演出。 當然,碰到要在一週內演出《鬼歸代言人》不同集數,高華麗常覺得自己是時空旅人,今天還在第1集裡,幾天後就要穿越成第9集的武世誠,問他這樣會不會有種錯亂感?他伴著微笑答道:「但武世誠的天真、善良,還有不顧一切,一直都沒變啊!」撇除集數間的劇情差異,這個角色始終都這麼溫暖,即使對方再怎麼恨自己,只要是所愛之人,武世誠都能包容與放下,這也是高華麗想學習的人格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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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戲曲演員
鄒慈愛 我就是我自己的主角(上)
其實,鄒慈愛很少演主角。 在京劇行當裡,鄒慈愛習的是老生(註1)。老生對應的劇中人物,往往是主要角色,特別是在流派藝術的發展過程中,老生演員亦曾引領一代風華。 終於在國光劇團即將邁入第30年,再次將首演於2002年、並被譽為國光京劇新美學重要起點的《閻羅夢》搬上舞台,由鄒慈愛演出其中一場的主角司馬貌一位懷才不遇、又指天罵地的書生,被賦予「半日閻羅」的任務。不過,同樣被交付任務,鄒慈愛一開始是不想演的。「為什麼以前不給我演,現在要讓我演了?」或許是賭氣,或許是懷疑,她想了各種拒絕的方式:「我怕票房不好,我怕我演不好。司馬貌這個角色都擺在那,唐哥(唐文華)演過、盛鑑演過,所以我怕我演不好。」她此時笑了出來,説:「其實我就是想要賭一口氣。」 「但後來我輸了,因為我愛演!」鄒慈愛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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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戲曲演員
鄒慈愛 我就是我自己的主角(下)
演員:台上表演,台下變成透明狀態 其實,鄒慈愛覺得自己是個透明人。 但她的表演慾又從小就表露無遺。 會到劇校唸書,有部分因素是家境,但在花蓮長大的她始終想到台北,甚至在進到海光前,還曾考過復興劇校,只是沒有錄取。她說,鄉下常會拿著板凳到戶外看電影,只是她都看著天空,等候流星許願,「我要去台北,我要去台北。」每次願望都相同。所以當父親提出要送她跟妹妹去劇校時,妹妹還羞澀地躲著,鄒慈愛內心早不斷吶喊「選我,選我,選我!」只是那時候還得裝委曲向爸爸說:「好吧,我留下。」 所以,對於劇校裡的打罵教育、嚴格訓練等,鄒慈愛現在說起來更是雲淡風輕。「戲曲很多動作本來就是超越人體極限。」鄒慈愛頓了一下,還是說:「但那時候的我們對『體罰與否』本就是未知的,覺得被打好像是應該的。」經歷三軍劇校整併的她,最後從國光藝校畢業,笑說自己唸了12年左右的劇校。 生活裡的表演是一回事,上了台又是另一回事。 對鄒慈愛來說,上台表演隔了一層裝扮,而下了台的她就沒人認得,像是透明人。「舞台上那個人不是我啊!」她這麼說。特別是身為「女老生」,台上是個男生,台下就變回了女生。滿足了自身的表演慾,又能在卸除妝容之後,隱身、然後安撫自己的社恐。她笑說,自己的血型是AB型,或許也是種「人格分裂」! 不過,從國光藝校畢業後,鄒慈愛經歷了一段「沒人要」的階段於是,她是名演員嗎?沒有戲演的演員,還是演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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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小事製作藝術總監
楊乃璇:尊重,讓我們同等精采,創造更寬廣的藝術能量
去紐約那一年,她看到女生擦口紅很好看,就買了一支,5塊美金。看著鏡中擦上口紅的自己,她很喜歡。回到台灣,她擦了大紅唇膏去學校,一上課就被消遣,「妳今天是要去哪?」她聳聳肩說:「我今天就想長得不一樣。」 那個「不一樣」宛如一根刺,戳著每個人的神經,楊乃璇說,「那段時間在台灣最重要的日常練習,儘管不容易,就是要練習不畏懼他人的眼光。」 在外人眼中,風格與個性都十分鮮明的編舞家與舞者楊乃璇,近年剛發表的作品《Je suis en forme 我的老派,我的派對》,開場就打破舞台的第四面牆,將觀眾引導到台上,請大家讓「身體」先看,感受自然的律動,加入作品的頻率。楊乃璇與舞蹈同好於2014年合夥成立的「小事製作」,如今邁入第10年,成員來到16人,及一位舞團正職經理。團員舞風各有所長,半數有街舞背景,是一個團員之間平等經營與互助的「表演藝術合作社」。然而不同舞風混融下來,群舞合作和諧,個人亦保有自我,一字排開個個風格鮮明,擁有自己的模樣與性格。 她笑說這應該是外界總是把小事歸類「街舞團隊」的原因,太有個性又太難定義了。重點並非舞風,而是他們展現出來的態度與性格。作為核心人物的楊乃璇是舞蹈科班出身,總是努力嘗試不忘本,也始終沒有往所謂的「標準」靠攏,而是竭盡所能地,成為獨一無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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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舞迷都在追的全球街舞舞者╱編舞家清單
提到街舞與當代舞蹈的交集,「小事製作」應是多數台灣舞迷心中浮現的關鍵字。從華山新生橋下的《週一學校》到《戰鬥果醬》,小事製作以生猛的活力打開了大眾對街舞的認識。舞蹈科班出生的藝術總監楊乃璇,流行文化、街舞也是她的創作、生活DNA,以下是她所關注的3位街舞舞者╱編舞家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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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演員
王榮裕 在浮浪貢的背後,選擇自我的命定(上)
王榮裕,金枝演社劇團藝術總監。 藝術,又是總監的他卻沒打算端坐,一派輕鬆,若坐若倚在三人座沙發上,先是黑狗靠過來撒嬌,然後是貓躺到身旁。這個居家空間在劇團一樓,隔了個廚房就是辦公室。 訪談過程中,他的兒子、也是演員王品果在旁邊的廚房熱起了王榮裕預先煮好的一大鍋羅宋湯,太太、也是劇團行政總監的游蕙芬輕聲邀我們喝點羅宋湯。問起王榮裕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做菜,他笑說:「b(無)啦,你看我的行程表都滿的,沒時間出去吃,就煮一鍋,如果要吃一碗,微波就好。」指了指牆上白板,也對兒子直接熱了一整鍋湯,露出驚訝表情。 家,與劇團,似乎疊合在一起,給他的浮浪貢(ph-lōng-kng)人生安放了點安穩這背後不只是歲月流淌,更在生命的每次選擇裡慢慢找到自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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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演員
王榮裕 在浮浪貢的背後,選擇自我的命定(下)
「阿才的《七彩溪水落地掃》,跟我媽的東西有種連接,演的故事也很通俗,化妝也自己亂化,衣服也是隨便去找。很粗。這種戲申請補助,就會被認為是藝術,但我媽媽的歌仔戲,我以前都不會說是藝術,因為藝術就是要上殿堂,要講國語,而路邊演出就是『民俗技藝』,有個『俗』。」王榮裕接著說:「我們從小就不認為歌仔戲是藝術。看到陳明才之後,我認為歌仔戲多棒,多精緻!」 那時的他認為:「以前的台灣都被貶抑到沒有自我認同,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裡。」 所以,離開優劇場的王榮裕,成立了金枝演社(1993-)。他笑說「金枝」來自唸人類學的太太書架上的《金枝》一書,而「演社」是為了湊4個字跟「雲門舞集」對仗。這本探討巫術、宗教起源的人類學論著,也對應著戲劇的意義,並延伸到王榮裕成立劇團本就不只是為了演戲,而是找尋自己、乃至於台灣人的生存價值。 這場探索,先從自己開始。1996年,王榮裕用《台灣女俠白小蘭》向自己母親、還有歌仔戲致敬。《台灣女俠白小蘭》在路邊、夜市等非正式表演空間,搬演戲班故事的現代戲劇,並重新思考當時尚未被正式討論的「胡撇仔戲」(註2),化作金枝演社重要的形式與風格,讓「浮浪貢」陸續開花,成為系列作品。 浮浪貢的背後,是劉靜敏開啟王榮裕對於藝術的一扇門,但後來的他才發現,門後的路雖然坎坎坷坷,卻是母親早已替自己鋪好的路,然後有一群人,陪著他一起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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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舞蹈創作者
劉奕伶 打開天窗說亮話
直到演出前一個半月,《Turn Out》所累積的單口喜劇文本字數,已經可以讓劉奕伶講上至少3小時了,而且還再增生中,「我還可以用什麼不同角度去說?覺得這有關聯,那也有關聯,那個好像也可以講講看,結果就愈寫愈多了。」 這些日子以來,這位舞蹈藝術家做最多的動作大概是盯著筆電打字,或是手撐著頭,對著電腦螢幕發呆。不過,她舞蹈人的身體狀態早已內化成日常,她會站著打字邊把腿也跨上桌,坐在地板打字時則將雙腿外擴,簡直是反射動作,畢竟從小練舞的劉奕伶非常擅長「Turnout」。 「Turnout是我們學芭蕾舞一定要有的一個能力,就是像這樣把腿外翻,從髖關節打開。」劉奕伶動作著;同時Turn Out在日常用語中則有「意料之外的結果」之意。台灣的舞蹈教育追求Turnout,想成為舞者就要想辦法把身體打開、把自己打開,以完成各種難度和技巧。然而,當劉奕伶成為美國比爾.提.瓊斯舞團的專職舞者後,「嗯?怎麼老闆會說我太turned out了?因此我跳舞變得沒感覺了?⋯⋯就覺得跟原來想的都不一樣!」 回溯30多年的舞蹈人生,自己經驗了什麼,後來又被翻轉了什麼?而外界的以為又是什麼?《Turn Out》以單口喜劇挑戰觀眾對舞者的刻板印象,也自嘲從前那個舞蹈優等生和頂著旅美舞者光環的劉奕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