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召喚歷史角色 用科技開鑿感性深處
戲劇作為時代縮影,劇場科技也隨著新技術的成熟發展,開展出屬於當代獨有的觀演關係與形式,許多議題因此得到了新的展演可能,激發創作者與觀眾更多對於劇場藝術的想像與感受。2024年TIFA反應社會脈動,邀演兩部混合實境製作,台法共製的擴增實境節目《黑》(Colored)便是其中之一。
戲劇作為時代縮影,劇場科技也隨著新技術的成熟發展,開展出屬於當代獨有的觀演關係與形式,許多議題因此得到了新的展演可能,激發創作者與觀眾更多對於劇場藝術的想像與感受。2024年TIFA反應社會脈動,邀演兩部混合實境製作,台法共製的擴增實境節目《黑》(Colored)便是其中之一。
「狂言」與「能劇」統稱為「能樂」,能樂源自於中國唐代的「散樂」,當時的民間技藝如滑稽模仿、雜技曲藝、幻術魔法等傳到日本後,與寺院神社的祭祀典禮及祭神儀式相結合,到中世紀逐漸發展為「猿樂」。 狂言承襲了本源的滑稽模仿,成為口語對話與動作並用的喜劇,能劇則將文言文化為謠曲,與舞蹈結合成為假面劇,朝悲劇方向發展。狂言呈現的是庶民的日常生活,能劇則將人類情感以抽象的方式表現出來,因此能劇仰望人類崇高的情感,狂言則一視同仁地俯瞰人間百態。狂言與能劇雖然同屬一個表演系統,卻因為看待人類的角度不同,而走向截然不同的發展。 狂言目前的劇目分為古典狂言與新編狂言。所謂的新編狂言,指的是明治時代之後創作的狂言,運用狂言的技巧來表演,內容則引入古典狂言中沒有的主題,與時代結合,發展狂言的可能性,使狂言能存續至未來。本次《野村萬齋狂言劇場》的劇目為《附子》與《鮎》(香魚),其中的《附子》為傳統劇目,《鮎》(香魚)為新編狂言,正好可讓觀眾一窺狂言的本質與新舊狂言差異。
1976年,一位年僅13歲的德國小女孩雖然在國內獲獎無數、小有名氣,但沒有國際大賽光環的她,仍與獨奏家之名差之甚遠。她憑藉著一把小提琴以無伴奏演出,在琉森音樂節(Lucerne Festival)獲得了指揮大帝卡拉揚的青睞與大力提攜。隔年,卡拉揚將她帶到薩爾茲堡音樂節與柏林愛樂合作演出,隨後更與小女孩偕同柏林愛樂灌錄莫札特的小提琴協奏曲專輯。這位大師甚至親自給小女孩出功課,要她學習貝多芬的小提琴協奏曲,期待未來能合作。這部被許多頂尖小提琴家公認為最困難的協奏曲之王,並非初出茅廬的青少年演奏家可輕易駕馭的曲目。小女孩用了3年時間,終於讓大師點頭認可,兩人與柏林愛樂合作灌錄貝多芬小提琴協奏曲的錄音,小女孩也因此聲名大噪,開始了自己的傳奇,成為近50年來家喻戶曉的小提琴天后慕特(Anne-Sophie Mutter)。 2023年,慕特榮獲德國Opus Klassik的年度器樂演奏家獎,她在德國《焦點周刊》(Focus)的專訪中特別提到,在全球巡演中,台灣讓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慕特自1995年首度訪台,在這將近30年間,她與台灣樂迷共度許多深刻美好的回憶:只要有安排亞洲巡演,就必然會造訪台灣;除了舉行音樂會,也多次主動要求安排大師班及各式講座,甚至親自挑選大師班的指導學員、不要求額外的活動費用,只是單純希望能與台灣樂迷有更多交流及分享,對於提攜後進不遺餘力。2019年訪台後,她特別在其官方社群平台上分享她十分享受在台灣演奏,國家音樂廳更是她最愛的音樂廳之一。歷經疫情,睽別5年,終於迎來慕特的第14度訪台,她將與合作長達36年的鋼琴家歐爾吉斯(Lambert Orkis)攜手在台北及台南帶來3場獨奏會。 本次選曲完全展現慕特對音樂無止盡的追尋,除了經典曲目,她也不斷為聽眾開拓新視野,交出了一份誠意滿滿的曲目單。慕特出身於德國,又傳承了卡拉揚深厚的音樂經驗,德奧作品絕對是其拿手好戲。莫札特早期的小提琴與鍵盤奏鳴曲,事實上是以鋼琴為主、小提琴為輔的風格寫作而成,《第18號小提琴奏鳴曲》屬於此類作品成熟後的新風格,小提琴與鋼琴有平等的室內樂夥伴關係,兩者展現出充滿活力而童趣的對話。義大利作曲家雷史畢基對於一般聽眾來說也許較為陌生,但他的《B小調小提琴奏鳴曲》卻相當受到歡迎。這首樂曲雖然創作於1917年,卻不見20世
2020年3月,愛爾蘭編舞家麥可.基根-多藍(Michael Keegan-Dolan)原本預計來台演出改編自真實社會事件的作品《癲鵝湖》(Swan Lake/Loch na hEala),然而,COVID-19肺炎疫情全球大爆發,訪台計畫隨之延後。豈知這一等就是4年。 4年前的訪談中(編按),基根-多藍健談而坦率,從舞蹈的心路歷程、尋找愛爾蘭文化本體與根源、到傳統文化與民俗傳說傳承。再次聯絡上基根-多藍,話題自然是圍繞在《界》,一支他將多年來蟄居偏鄉的心靈能量濃縮而成的作品。 母語是家,在丁格爾半島找回自己 《界》這支作品的蓋爾語(愛爾蘭語)原文MM指的是山道、隘口,或是牛軛、枷鎖,同時也引申有責任的意思,令人好奇是怎樣的自然地景給了基根-多藍作品的啟發。 基根-多藍是這樣形容他心目中的家園地貌:「我這幾年住在丁格爾半島(Corca Dhuibhne),位於愛爾蘭最西南邊的尖端。這是一個多山而細長的半島,像一根手指一樣伸入狂野的北大西洋當中。」基根-多藍的比喻不僅帶著鮮明的畫面,更有強烈的情感。「愛爾蘭的第二高山矗立在半島中央,名叫布倫丹峰(Cnoc Branainn),是以早期凱爾特天主教的聖人,航行者聖布倫丹命名。我選擇住在這裡,這裡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地方。」這座山的高度不到千米,傳說聖布倫丹與追隨者們曾在山中修行,後來從丁格爾半島出發一路航行到冰島。或許就是這座山中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啟發了基根-多藍以蓋爾語的MM為作品名稱。 蓋爾語在他心中,顯然有著特殊的地位和情感。2014年,基根-多藍解散了在歐美等地獲獎無數、但以英文命名的優獸舞團(Fabulous Beast Dance Theatre),並回到愛爾蘭偏鄉,創立了以蓋爾語命名的舞蹈之家(Teaċ Daṁsa)。「丁格爾半島是一個蓋爾語保留特區(Gaeltacht),區域內居民以蓋爾語為主要語言,蓋爾語是歐洲最古老的語言之一。在愛爾蘭說蓋爾語這件事,曾受到諾曼人和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入侵而式微,19世紀中葉的愛爾蘭大饑荒更導致講蓋爾語的人數大幅減少,但丁格爾半島仍然是許多蓋爾語母語者、作家、運動員、和藝
2024年的1月2日,朱宗慶打擊樂團在創團滿38年當天,宣告「翻過關鍵之頁」開啟40周年倒數計畫,並在介紹8位晉升一團的年輕團員後,宣布將推出邁向2.0的第一季音樂會「駱駝・獅子・嬰兒」。 回顧過往,創辦人朱宗慶表示樂團成立之初,團員在紮實的學院派出身外,亦持續向傳統學習。不管從作品、人才、樂器、國內外打擊知識的風氣等,樂團都想辦法將最好的引進台灣,同時也大量委託創作,從中累積豐富的經驗。很快地,打擊樂就從舞台的邊緣移到中間,樂團也從經典、實驗、推廣到擊樂劇場的研發等多面向的發展下,成為了國家品牌,「立足台灣、放眼世界,台灣不僅和全世界相連結,也成為打擊樂重鎮。」朱宗慶在團隊爭取生存、演變與新血加入的過程中,重溫一路以來「不怕一切向前走」的精神。 團長吳思珊表示,從宣告40周年倒數後,樂團即活力十足地進行著各種計畫。這段時間以來,樂團同時排練著後續即將上演的曲目,包含第一季音樂會、赴紐西蘭表演、擊樂劇場演出、賀歲、燈會等的表演內容。因此樂器使用量不但大,每天的彩排也生氣盎然。這期間她發現:「新進團員非常優秀、反應也很快,感覺瞬間長大,尤其第二、三代也扛起責任。雖然一到四代跨度非常大,但都能在短時間迅速融合。」 以「駱駝.獅子.嬰兒」為第一季音樂會的標題,貼切且真實地反應了樂團的現況。點子來自於德國著名哲學家尼采的「精神三變論」,講述人類在追求精神層次的更高領域時,最初會經歷開疆闢土、揮灑汗水的「駱駝」階段,之後進入攀登高峰、邁向王者的「獅子」階段,最終在克服頂點的省思下,會回歸至初心,追尋純粹自由的「嬰兒」階段。 新任助理藝術總監暨團員盧煥韋分享,音樂會第一個特點在於「音色」。由於打擊樂種類很多,擁有不同材質與演奏方法,擁有非常豐富的音色。所以作曲家在創作打擊樂作品時,對樂器與音色會額外下功夫。如1990年挪威作曲家瓦林(Rolf Wallin)的《石潮》,作曲家並沒有指定樂器,只訂定材質如金屬、木頭、皮革及相對音高,留了很多空間讓團員挑選屬於自己的音色。所以團員花了很多時間討論其獨特性,並且能夠融合在一起,其中有金屬樂器,玉子燒鍋、平底鍋、不鏽鋼碗,汽油桶等,這些非樂器物件與樂器共同發聲,造成音響的立體流動效果。 同樣注重音色的《甘美朗蹦》是匈牙利作曲家河洛(Aer
《內在的聲音》(The Sound Inside)是美國劇作家亞當.瑞普(Adam Rapp)作品,寫的是一位教創意寫作的女教授,與一位執著寫小說的男學生,透過一次又一次的對話,從文學與小說開始,談及家庭、疾病、性與死亡等議題,並且逐步完成這位男學生的第一部小說。 由「界址創作」推出的《內在的聲音》首次中文翻譯演出,由劉崴瑒翻譯、重田誠治導演,並由林唐聿、王肇陽分別飾演劇中的女教師與男學生,團隊是如何藉由翻譯當代劇本,找尋到與觀眾對話的可能? 從劇本的選擇到翻譯的實踐 「這一切就是在3天內決定好的。」重田誠治笑說,從泡湯聊天、確定劇本、書寫企劃到團隊組織,《內在的聲音》大概在3天左右勾勒出現有狀態;不過,劇本的翻譯是劉崴瑒過去的積累,希望每年都可以有一至兩本的劇本被翻譯,特別是新的、當代的劇本。 其背後的思考,是從「學院」本身出發的。因為在學院內,若有相關呈現多會選擇經典文本,而2000年後的劇本往往不會被看到、或根本沒被譯介。於是,《內在的聲音》就在這樣的脈絡裡被選上,包含東尼獎的加持,還有內容觸及的主題重田誠治說:「我覺得《內在的聲音》真正去回應現代的某種『孤獨感』。這個劇作的內容在闡述師生關係,然後場景是創意寫作課,所以他們都在討論文學創作,去回應他們反對現在比較快速的、爆炸的資訊,像Twitter等社群媒體。」 重田誠治認為,無論是2000年後文本的「被看到」,還有在劇場裡好好說與好好聽一個故事,都是《內在的聲音》希望在劇場裡創造的良好交流。 同時,也把從劇本翻譯到劇場實踐過程裡可能面對到的問題,轉化成這個劇本的某種詮釋,其中便是翻譯文學帶有的「翻譯感」。身為導演的重田誠治一開始閱讀劇本時就有這樣的擔憂,反倒是進入第一次讀劇時,透過演員的聲音感受到其他可能。這個劇本本身涉及不少文學作品,情節也多有他們朗讀作品的橋段,「假設他們在場邊開始在唸小說內容時,其實知道閱讀的語氣與方法背後的動機,而文學作品本身就不完全是口語的,所以慢慢習慣這兩個角色可能平常講話就是如此。這是這個作品的特質,因為角色動機、講述內容,讓作品變得不是那麼地『翻譯』。」他這麼說,不過仍有對劇本文字、語法等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p
《灰姑娘》是一個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在流傳至世界各國的版本中,不僅有必備的王子和公主,還有神仙教母及可愛的小動物,最重要的是,美好的結局也顯示了善良最終戰勝邪惡的道理。這樣的一段傳說,在世界各地已經以文字、繪畫、動畫、戲劇、音樂劇等各種形式呈現,音樂學者焦元溥說:「根據100年前的童話故事研究,關於《灰姑娘》的原型就有500多種版本。而到現在,音樂劇名家安德魯.洛伊.韋伯還有新作《灰姑娘》推出。」可見這個受人喜愛的傳奇,至今仍在發酵中。 「在西洋古典音樂中,至今還可以看得到的《灰姑娘》歌劇有兩部。」焦元溥說:「一是義大利作曲家羅西尼的,另一就是法國作曲家馬斯內。」兩個版本的差異在於,前者雖然是很厲害的作曲家,但版本較為寫實;而後者則是商請劇作家將原本的故事改寫成充滿夢幻的版本。
2023年Camping Asia即將於11月20日至12月1日於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展開,除了豐富的課程、工作坊之外,亦帶來11檔結合舞蹈與各種藝術形式的表演節目。開幕作品為肯亞藝術家萬吉魯.卡穆尤(Wanjiru Kamuyu)的《我是紅》(Portraits in red),將於11月21日演出。 生於肯亞內羅畢的萬吉魯.卡穆尤,16歲時隨母親移居美國,擁有費城天普大學MFA(表演、編舞、教育)學位,並在紐約展開藝術職業生涯。2007年起在法國國家舞蹈中心支持下,她長期在法國進行創作。如此特殊的雙重文化背景與跨越三大洲(非洲、北美、歐洲)的多元文化生活,讓卡穆尤對於當代社會裡不同文化之間對美的定義,和對身體的既定印象有著敏銳的觀察,亦成為她創作的重要靈感來源。如2015年《相遇的那一刻》(At the moment of encounter,2015)即透過意象化的手法,探討當代社會中不斷變化的身體內部景觀與外部能量衝突。
2023是一個特別的年份,在終於擺脫疫情後,表演藝術團隊精銳盡出,也期待粉絲們能夠再度回到觀眾席中欣賞演出。時值歲末,威爾第的《安魂曲》及巴赫的《b小調彌撒》兩部伴隨合唱的巨著,將以溫暖的歌聲安慰惶惶不安的人心,增添人們安定的力量。
沒有創作者不想挑戰教科書裡的經典角色。對於自在穿梭中西方各種劇場形式的台灣重要劇場演員蔡佾玲來說,在流轉於大小劇場的路途上,似乎也來到了回頭挑戰經典寫實文本的時刻。但近10年的台灣劇場,或出於市場考量,或是創作者自己的題材選擇,表演者很少能有與經典角色細細打磨工作的機會。在某次與策展人耿一偉聊天時,耿一偉拋出與她以往舞台形象距離甚大的《慾望街車》女主角白蘭琪,希望能作為她職涯下一步的挑戰,而剛好2023年臺南藝術節邀請耿一偉擔任策展人,整個製作就這麼從演員出發,一步步水到渠成般地成形。 練基本功,走自己的路 美國劇作家田納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1911-1983)的重要作品《慾望街車》,生動譜寫1940年代美國南部小鎮生活裡,人們瑣碎日常中埋藏的慾望與情感,刻畫超時空的人際關係與人性困境。劇本在1951年由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與費雯.麗(Vivien Leigh)兩位風格強烈的演員於電影中詮釋後,成為全球影迷心目中的人物模板,也讓劇本角色擁有跨語言共享的既定形象。 為了不落入與電影比較的宿命裡,劇組核心3人:蔡佾玲、導演陳侑汝與製作鄭涵文在討論選角時,從好幾位一直想合作的演員中,逐一與劇本現有角色配對,看看能產生什麼樣的神奇火花。像是被邀請擔綱男主角史丹利的蕭東意,在尚未開排前都以為自己是飾演第二男主角米契,直到導演打破這個幻象,邀請他更突破自我定位去探索、開展屬於現代男性與演員個人特色的當代史丹利新面貌,既是定調為以演員為主體發展的製作,表導演就得更努力享受與感受這樣的練功過程。
劇場編導黃郁晴才剛在2023年初交出備受好評的話題性劇作《藝術之子》,討論MeToo議題已夠深沉漆黑,卻沒想到她好像還不肯放過自己,年末又牽起金鐘編劇詹傑的新作,兩人合力推出的《罪.愛》,在啟售以前就備受討論沒辦法,本戲主打的議題太聳動了,以台灣著名的犯罪案件為原型,往內爬梳。許多犯罪故事在報導當下都曾引發社會劇烈的震盪,而在經歷看似漫長的震盪過後,然後呢? 這個「然後」,才是《罪.愛》欲挖出的內裡。 一篇報導,一位記者,一場陷落 導演黃郁晴與編劇詹傑有許多共同點,不只是兩人都曾為兩廳院駐館藝術家雖然,也的確是因為這層機緣,讓過去未曾合作的兩人有機會在共同的會議中串起本次的緣分也不只他倆都是基隆人這層地緣關係。在創作上,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是「溫柔」這回事,二人的溫柔都似夜晚,黑黑地把許多傷痕覆蓋住,且讓自己卻睜著眼想把事情看得更清楚。 本次《罪.愛》幾可說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進行的。 詹傑聊起本次創作契機,是受記者胡慕情的報導影響。胡慕情長期關注各敏感議題,2016年曾經在《端傳媒》發表〈血是怎麼冷卻的:一個隨機殺人犯的世界〉,以2012年湯姆熊殺人案為主軸,寫下萬字長文,環繞殺人犯的內心乃至周邊家屬;接著,在2020年又於《鏡週刊》發表「台灣首起集體虐死兒少案談調查日月明功」系列文章。 詹傑說,在閱讀胡慕情的報導時,有一種特殊感覺是:「那些犯下驚人案件的人,樣貌其實非常平凡,就好像日常生活中會出現在你我身邊的人一樣。」 正是平凡的日常,挑起他向下探求的好奇,而非事件的獵奇性。因之於此,詹傑在撰寫劇本過程中,特意刻畫一名女性記者的視角,角色概念固然有意向胡慕情記者致敬,但寫到最後,卻是想討論其他更深沉而難解的情感,比方說:作為旁觀者,是否有可能在抽絲剝繭事件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其實涉入太深,而成為一位當事者?當無法再以純然的旁觀冷眼「目睹」,無法說服自己一切事不關己,自己是否正一步步陷落無可挽回之境? 詹傑渴望探求的就是這份陷落,因
一個動作可以表達出幾種情緒?編舞家賴翃中新作《擁抱》讓「擁抱」這日常動作,融入七情六慾,表述慾望、關係、自由與限制等生而為人的大課題。 《擁抱》歷時4年,從2020年15分鐘的雙人舞,發展為2022年20分鐘的5人版本《Hug》,再到今年的60分鐘由8位舞者演出。從最初直接指涉兩人情感關係,再深入探討慾望本質,「當時,受到烏俄戰爭影響,延續到近期的以巴戰爭,讓我開始醞釀《擁抱》。」賴翃中思考遠方戰事與近在咫尺的惘惘威脅,「戰爭也關乎慾望。從藝術發聲,我覺得很重要,所以我的作品一直闡述自由與限制。」 自由與限制 1990年次的編舞家賴翃中,畢業於北藝大舞蹈系,2017年創立翃舞製作,創團作《Birdy》結合傳統戲曲的動作、物件元素,表述現實囿限與自由渴望,曾奪得國際多項編舞獎項。此後,自由與限制成為賴翃中創作的主旋律,貫穿於《無盡天空》、《羽人》等作。 賴翃中分享,今年團隊在法國外亞維儂藝術季演出脫胎自《Birdy》的《羽人》8人版共20場,許多歐美觀眾最初將舞作中的傳統意象聯想至中國,但發現這是來自台灣的作品後,竟也能敏銳聯想台灣跟中國之間的關係,「剛好在一個相似的狀態之下,被觀眾捕捉到了。」 「這幾年台灣跟中國的關係,讓我有一種包覆感,沒有一個正面的衝突,但就是非常曖昧的情緒在這裡跑來跑去。大家想法都不太一樣,看似和平,看似自由,但其實並不。這種狀態影響了《擁抱》。」賴翃中說。
由NSO音樂總監準.馬寇爾率領樂團,與朱宗慶打擊樂團及小提琴家黃俊文合作的音樂會「精彩對決」,將在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及國家兩廳院登場。曲目的亮點,除了台灣旅美作曲家陳可嘉及美國作曲家肯吉.邦奇(Kenji Bunch)的兩首委託創作外,還有韓國作曲家陳銀淑的作品,共有3首亞洲首演。下半場則分別演奏兩位俄國作曲家的經典樂曲。 馬寇爾在記者會中興奮表示,從第一次來台時就希望有一天能跟朱團合作,現在終於如願。對於演出內容,他說:「一個節目中有3首當代作品,這還不是一個當代音樂節。」因此節目相當有可看性。 小提琴家黃俊文透露:「(自己)學了7年的打擊樂奠定了我人生中很重要的基礎,也提升我的音樂節奏和精準度。」談到陳可嘉的⼩提琴與擊樂四重奏《古⽊幽情》,他有感而發:「可嘉用木頭來象徵過去、現在及未來,以一棵樹象徵台灣的命運,樹木對我們來說如同庇蔭。年紀稍長後,新音樂是我想做的事,也是我想加強琢磨的領域,現代作曲也可以讓我對古典音樂有不同的感覺。很感恩有這麼多的學習機會,對我來說,音樂會不是成果而是過程,讓我有更多學習機會能精進自我。」 同時,他也介紹肯吉.邦奇的《橫跨大陸》,敘述的是1869年代替美國中央太平洋和聯合太平洋鐵路公司工作的華人移工,他們協助興建了第一條橫貫美洲大陸的鐵道。過程雖然辛苦,卻沒有受到肯定。然而樂曲是以正向態度描繪他們的生活,刻畫工人一天辛勤又危險的工作,為此,音樂中出現了許多不常見的金屬樂器,發出鏗鏘有力的特別聲響。
西方音樂的演奏與聆賞,自古以來有許多種類,有家庭室內樂的、戶外表演的、為教堂禮儀的、也有社交沙龍的但隨著時間推移,「觀」與「演」之間卻逐漸分離,以一條線畫開兩界,分為台上台下。百年來也許成為慣例,但到了21世紀,在網路影音搶占生活空間、歷經病毒肆虐後的今天,人與人的距離、真實與虛擬的區隔等,是否還可能因循來時路,一直走下去?《即視旅行》藝術總監暨文本設計趙菁文說:「其實音樂演出的形式,一直在隨著時代而改變。正襟危坐地安靜聆聽,觀演分清楚的音樂演出,還能再50年、100年嗎?我懷疑。」 2023 C-LAB 聲響藝術節以「DIVERSONICS」為主題,節目包括當代音樂/聲響、舞蹈聲響、展演跨域、校際單元、詩與聲響、IRCAM 國際論壇與工作坊、專場講座。《即視旅行》為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音樂學院、民族音樂研究所、音樂學系音樂科技跨域合作組、資訊工程學系共同製作的表演,並與史丹佛大學合作技術提供。 不同於一般一個半小時左右的音樂會,《即視旅行》完整的演出長達6.5小時,每半小時有截然不同的表演輪迴一次。場地也非傳統的音樂廳,而是兩層樓的建築物與預先布置的空間,期間觀眾不但可隨意進出,也能像看展覽一樣上下樓欣賞。也許剛進來聽見表演者只有單獨的節拍聲,但演奏者隱藏式耳機卻有與其他相對應的音樂;又或許無人配戴的耳機內透露出相同的樂段,卻被濾掉了高低頻。走到不同的地方可能因為布幕、牆壁反射、遠近等改變了聲響。在創作中不斷挑戰形式的趙菁文,對製作提出的發想是:「同一首」音樂作品,會不會因為你的旅行站點,所聽到的、看到的都不同?
邁入第4年的「樹林跳:跳島舞蹈節」已逐漸成為樹林藝文中心的招牌節目之一,每年都會接到民眾詢問舞蹈節資訊的電話。策展人蘇威嘉談到「跳島舞蹈節」的「跳島」來自:希望未來有一天全台灣各地方都能跳起來,震動島嶼。蘇威嘉不諱言「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但這是長期努力的目標,希望在樹林深耕,每年在固定的時間、地點舉辧,讓樹林地區的民眾漸漸習慣有一個好像蠻厲害的舞蹈節在地方上,並逐步擴散外溢到外縣市。」 作為以「希望拉近舞蹈與民眾的距離」為目標的節慶,「樹林跳」拿掉現今藝術節常見的宏大艱深論述,亦不以時間較長的大型作品為主打節目,而是「以靈巧、輕便,化整為零做發想,希望在有限的資源下讓觀眾能看到最多」,因此有了《身體我的名片》的構想。如今也成為跳島舞蹈節的主打節目。
1920年間,正值日治時期的台灣民間發起「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期望將立法權交還給人民。1923年12月16日,總督府以違反《治安警察法》第8條第2項為由,針對蔣渭水、蔡培火和陳逢源等人成立的「臺灣議會期成同盟會」成員展開抓捕,史稱「《治安警察法》違反事件」(以下簡稱「治警事件」)。 今(2023)年適逢治警事件百年,臺灣新文化運動紀念館(以下簡稱「新文化館」)推出「治警事件百年紀念創作藝術節」,透過工作坊、劇本徵件與演出、走讀等活動,來重新理解百年前風起雲湧的歷史現場。 從工作坊、文史顧問到創作陪伴,豐富徵件劇本厚實度 「百餘年前,知識分子在社會上爭取平權、啟迪民智的過程中,早有透過戲劇方式來和民間溝通。作為推廣這段歷史為目的的新文化館,我們也希望以戲劇作為平台,用更主動、更多元的形式,傳遞給更多的受眾。」新文化館館長許美惠說,除了客觀史實的呈現,新文化館也希望藉由工作坊與劇本徵件,加入不同的視角來訴說當年故事,是藝術節的起點。 許美惠進一步解釋,治警事件對多數人來說,並不是耳熟能詳的歷史,而以此事件為創作基底的劇本徵件,不希望只是樣板作文,於是事先規劃劇本創作工作坊,邀請專家學者帶領創作者認識事件、了解歷史背景與日常,接著對外開放徵件,選出《大正十二年》、《春風得意樓》與《外外外帝國跑廢》3個劇本。 聚思製造端總監、同時也是此次計畫主持人的高翊愷補充,除了有徵件前期的工作坊外,3組團隊在入選後的劇本創作階段,還有創作顧問、文史顧問、創作陪伴等角色提供諮詢與建議。「團隊們非常用功,在爬梳文史資料後,都會針對創作提出問題向顧問請益。」他也偷偷劇透,像《大正十二年》編劇劉勇辰就將當時兩部小說化為劇情,藉大量的史料閱讀,從中窺探出過往社會風貌,並串接到劇本創作裡。
看不懂的團名配上不明所以的劇名,已經表現了這個比利時劇團的氣質,雖然他們的作品向來概念精準,直搗人心。成立於這個世紀初的Ontroerend Goed劇團,在過去近20年來,一再以頑皮、簡單的形式,出乎意料地讓人在劇場中撞見人在今日社會裡的位置、處境,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Ontroerend Goed在法蘭德斯語裡有雙重意義。分開來看,ontroerend意為「打動」,而goed就是「好」,於是有「好地令人觸動」之意;同時,兩個字放在一起又是「不動產」的意思(由於goed亦有「財產」之意)。劇團10位擔任不同崗位的成員在集結之初,本來是個詩社,所以他們在命名上藉一個雙關語,便犀利顛覆動人經驗與資本交易兩種截然不同想像範疇之間的壁壘,形成期待上的摩擦與翻轉,也就有跡可循了。 至於劇名,則是一句從頭尾讀來都相同的回文:Are we not drawn onward to new erA(《我們不就正在邁向新時代》)。演出也如標題一般,可以順敘也可以倒敘。「因為有些人相信人類在進步,有些人則持相反意見。有些人覺得世界要毀滅了,有些人覺得那只是末日論者的說詞。無論誰對誰錯,在我們追求進步的過程中,已經造成我們生存世界的巨大改變。」劇團這樣描述這個作品。
「臺灣妖怪演劇計劃」的初始,源於編導葉志偉的興趣。自認為被日本動漫餵養長大的一代,他說自己對妖怪的認識來自日本文化;但他在學校教書後,「經典文本詮釋」這件事情卻與興趣產生連動「我們整個創作生涯中,蠻常花時間大量地再詮釋遠方的故事,卻一直沒有機會去挖掘離自己很近的事情。」葉志偉注意到台灣文學圈開始對妖怪進行資料搜羅與再創作,讓他決定從自己能使力的方向入手劇場。這條路非常漫長,除計畫的前置作業,光從一部曲《物怪之里》(2018)到即將發表的二部曲《落人之家》,就花了整整5年時間,找尋台灣妖怪在創作脈絡與意涵裡的位置。 從「妖怪」到「人」:再現與轉化 以妖怪為主角,但在葉志偉並不打算發展成恐怖片。經整理後,他將妖怪分成兩種類型,分別是古典妖怪與現代妖怪。 古典妖怪是從文獻裡挖掘出來的。其中包含報導、古誌等能找尋到蛛絲馬跡的文字記載,再通過創作慢慢塑形,讓背後的故事可以被豐富化。這些妖怪的「再現」希望思考的是:「這個妖怪為什麼會被當時的民眾給形塑出來?另一個角度是,為什麼他會是一個妖怪?」葉志偉舉了《物怪之里》中的猴魅為例,這個出自清代《鳳山誌》的猴型妖怪,專偷已婚婦女的內衣褲,於是「這樣的妖怪是基於什麼樣的慾望?我就在想,只偷已婚婦女會不會是某種戀母情結的變形?因此,我們在看待這一類有特殊癖好的『人』的時候,是否就把他『妖魔化』?」葉志偉希望在現代找到這類古典妖怪的類比,好像他們並沒有被消滅,也反映出現代人同樣有的偏執。 現代妖怪則是新創的。「這種妖怪會在現代人的身體語彙、或者是生活細節裡面誕生。」葉志偉舉了「繭」這個妖怪,對應到的就是所謂的「繭居族」,他將這個妖怪設計成不願破繭而出、永遠住在一個蛋裡面的老小孩,也就是因為對外界的恐懼而產生偏執,演變成一種新妖怪。 無論是古典、還是現代,在「臺灣妖怪演劇計劃」裡都對應到「人」。葉志偉說:「說穿了,我很強烈地在影射一些社會上被孤立的、或是被邊緣的族群,然後這些族群沒有辦法在主流的環境裡生存,所以自然而然地會被貼上標籤。」 二部曲《落人之家》對「人」的指涉似乎更加強烈。所謂的「落人」,一是來自日文中的「戰敗者」,另一則是從中文詞彙出發,代
「前陣子,我在fABULEUS(註)與13位年輕舞者合作的《通過貝克德爾測驗》(Passing the Bechedel Test),一部探索女性主義的演出,讓我徹底脫胎換骨。我現在比較敢公然地談論政治了。」曾於2019年來台演出雙舞作《三之律》(Rule of Three)與《嘗試》(Ode to the Attempt)的比利時編舞家楊.馬騰斯(Jan Martens),曾如此在訪談裡形容自己創作《任何搞分裂的企圖都將以粉身碎骨告終》(any attempt will end in crushed bodies and shattered bones,以下簡稱《粉身碎骨》)的心境。這句很長且具威脅意味的作品名稱,正來自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對香港反送中運動者的嚴厲警吿,馬騰斯卻率17名來自各方的舞者,公然「搞分裂」。 熟悉馬騰斯作品的觀眾,大概會對他的強烈表達感到驚訝。這位即將奔四的編舞家,自2010年開始創作後,作品便備受矚目,並頻繁受到國際邀演;然而,在《粉身碎骨》、甚至《通過貝克德爾測驗》之前,馬騰斯並非熱愛談論政治的創作者,雖然觀眾可以在《嘗試》閱讀到他對溝通的渴望、在《三之律》體認到人在社會網絡中的持續運動,或從那曾令他聲名大噪的《SWEAT BABY SWEAT》、《凡人》(The Common People)、《維克多》(Victor)中,嗅聞到馬騰斯對於關係的高度敏銳。但相較政治,馬騰斯似乎更關注如何透過極簡和重複的動作,引動表演者的複雜狀態,並在細微的層次變化裡,不斷重塑、重用、重構已成慣習的動作語言。
特斯拉創辦人伊隆.馬斯克(Elon Musk)前陣子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除了提供星鏈衛星讓烏克蘭在戰事中保有通訊能力,以及買下社群平台「推特」(Twitter)並改名為「X」,大概就是和臉書創辦人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那場雷聲大、雨一滴都沒下的世紀拳擊對決了。 然而,可能沒有很多人注意到,他旗下的另一個公司Neuralink在今年6月獲得美國監管單位批准,可以開始進行腦機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的人體試驗,簡單來說就是生化人實驗。馬斯克想要發展出一個硬幣大小的植入裝置,改善腦損傷、失憶或精神疾病。他也相信這種技術能夠「強化」人類,讓我們不至於被日益茁壯的人工智慧取代。也就是打不過它,就加入它,或是,和它融合在一起。 像馬斯克這種認為科技可以(甚至應該)讓人類進化,增進體力、能力、精神或知識的信念,被稱為「超人類主義」(Transhumanism)。超人類主義試圖實踐我們過去只能在小說《科學怪人》、動漫《攻殼機動隊》中,或像電影《星際大戰》黑武士身上才能看到的情節。例如2004年,天生色盲的藝術家尼爾.哈比森(Neil Harbisson)在頭骨永久植入天線裝置,讓他能透過天線震動和骨傳導感知顏色。在因證件照含有天線、護照換發被拒而抗議後,英國政府認可天線屬於哈比森身體的一部分,也讓他成為全球第一位官方認證的賽博格/生化人。 通往(超越)死亡的路上,我/偶/猴是誰? 超人類主義,是偶戲藝術家杜達.派耶瓦(Duda Paiva)單人作品《布魯斯瑪莉》(Bruce Marie)的起點。有舞者背景的他,過去也曾進行變裝皇后演出。派耶瓦在疫情期間開始打造《布魯斯瑪莉》,延續過去擅長的半身泡沫橡膠偶。故事描述一名告別舞台的變裝皇后「瑪莉」,退休後成為在科學實驗室打掃的清潔工「布魯斯」。她/他救出了一隻妝容豔麗的猴子「瑪芬」,牠因實驗被植入晶片而意外獲得超能力,卻也因為長年待在實驗室,雙腿形同虛設。透過一名酷兒的視角,加上多角扮演與半身偶的形式,派耶瓦同時觸碰了性別展演、自我認同,以及科技浪潮下的身分危機。 不同於許多偶戲改編文學作品的路數,抑非物件劇場探究材料特質的方法,派耶瓦自述想要打造一則當代童話故事,
1821年6月18日,韋伯(Carl Maria von Weber,1786-1826)歌劇《魔彈射手》(Der Freischtz)於柏林皇家歌劇院(Knigliche Oper)首演,當晚的觀眾熱情歡呼,安可不斷,此日正是拿破崙滑鐵盧戰役6周年紀念。自從拿破崙攻陷德奧地區,德意志民族意識日漸高漲,百姓們期待一種屬於他們的聲音,這聲音不在義大利絢麗華彩的歌劇中,也不在法國奢華龐大的大歌劇舞台上,而在德國自己的歌劇裡。 《魔彈射手》就是這樣一部反映德國百姓心聲的作品。德文歌劇從早期的「說唱劇」(Singspiel)開始,隨著19世紀初浪漫主義文學思潮盛行,出現「德國浪漫歌劇」(German Romantic Opera),《魔彈射手》便是這種歌劇的代表作。在歌劇中,韋伯大膽地呈現民族色彩,不諱言地大談在18世紀理性時期不願多談的鬼神超自然之說;另外,有別於義、法歌劇堂皇地以希臘戲劇及英雄事蹟為題材,這部歌劇則使用德國民間鄉野傳說為劇情。 這部歌劇能如此緊扣德國百姓的心,首先表現在劇情背景的選擇。劇情發生在波希米亞森林中,而森林正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資產。德國的森林帶非常廣大,北從柏林附近經中部的圖林根區到整個南德區域,東接波希米亞森林,南接阿爾卑斯山脈,至西南的黑森林,這片廣大的森林,帶給德國人民龐大的資源、無限的遐想和傳說故事。在歌劇序曲一開頭,法國號就以重奏方式奏出靜謐森林的樂音,而代表森林的法國號在歌劇中多被重用。
在表演藝術當中除了全新創作外,音樂會的類型較難明確反映社會議題,然而每年暑假,在TC室內樂團的表演中,總能看到音樂總監胡乃元對社會的反思。今年,他開宗明義地說出了他的擔憂:「不管在哪裡,打開電視,覺得這世界紛紛擾擾,似乎到哪裡都有。更糟糕的是人類生存已經受到緊急的威脅,大自然也已經到了存亡的時刻了!」在設計節目時,他想到19世紀工業革命帶給人類的便利,如今終於面臨代價,卻不知如何解決。但人類不斷前進,那種不安的心境,該如何面對?為此,去年Taiwan Connection音樂節(以下簡稱TC)藉由貝多芬、莫札特時代的作品表達光明戰勝黑暗,而今年,則以 「騰躍的靈魂」為主題,探討浪漫音樂時期內心的奮鬥與寧靜。 今年的首場音樂會「騰躍的靈魂」中,將演出華格納《齊格飛牧歌》、理查.史特勞斯的第1號降E調法國號協奏曲及布拉姆斯的第3號交響曲。3首曲目有協奏曲、有英雄式的表現,但特別是最後一首,並非音樂會經常挑選、效果最好的樂曲。原因是,4個樂章都是寧靜的結束,難以在樂曲終了時以輝煌的結尾提示觀眾,來獲得熱烈的掌聲。然而胡乃元認為,布拉姆斯傾向大自然與內心世界的結合,是一種和解、往寧靜走去。 「我們現在不管在哪裡,總需要寧靜的庇護所。」胡乃元回想前陣子看到指揮阿巴多過世的紀念節目,其中一段採訪,有人問他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音樂會是哪一場?他回答有次跟柏林愛樂在維也納演出《德意志安魂曲》,那次演到最後音符結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鼓掌,因為大家都不想要打破這個寧靜。「我想布拉姆斯第3號交響曲不一定能跟《德意志安魂曲》比擬,但也許樂曲不一定都要再很激昂的中結束,或許我們可以往另一個方向走,讓短暫的美好成為永恆。」他認為布拉姆斯第3號交響曲一開始是驚天動地的,但第2、3樂章卻藏有作曲家的密碼,這是作曲家的人生經驗,也許跟情感有關、也許跟影響華格納的歌劇有關。為什麼要寧靜的結束?是道別,或是與情感和解?他說:「布拉姆斯的樂曲表達了文字去不了的地方。」 今年參與的音樂家除了胡乃元外,還有擔綱法國號獨奏的貝恩(Andrew Bain)、大提琴家楊文信、小提琴家魏靖儀、中提琴家李捷琦,及中提琴家鈕鮑爾(Paul Neubauer)和首度來台的鋼琴家歐蒂克(Adrian Oetiker)。除了苗栗及北、高兩地演出之外,也各有法國號、大提琴及室
喜歡進劇場看表演的人,期待的無非就是劇情的發展,與劇中主角的內心產生共鳴,從而感動、從而刻骨銘心。作為一個希望走國際路線的劇團,挑了一個眾人耳熟能詳又擁有異國情調的題材作為核心,是聰明的選擇。然而作為音樂劇,《伊底帕斯》弒父娶母的劇情注定無法成為娛樂性質的演出。然而即使語言不通、即使了解劇情,在看這部音樂劇時,仍能一步一步地跟著掉進漩渦中,眼睜睜看著悲劇的漩渦將觀眾捲了進去 「這是導演徐在亨第三次以《伊底帕斯》為主題創作了!」C MUSICAL音樂總監張芯慈透露,2000年初期導演做了第一個版本,音樂聽起來傾向歌劇的實驗性質,劇團也去了紐西蘭、新加坡等藝術節表演。第二個版本則是舞台劇,以大舞台的形式演出。這次的音樂劇,則希望音樂與大眾親近一點,因此找了張芯慈擔任音樂創作。
「那些珊瑚礁,漂白了蒼白的白色你必須親眼目睹,言語無法形容。」女高音悠閒地躺在沙灘日光浴,一邊摸著狗狗、一邊唱出一連串不和諧旋律,歌詞滔滔不絕地講述大堡礁遭受破壞後驚人的改變。 創作團隊將劇本場景設定在一個平靜和諧的美好畫面,仔細聆聽來自這片沙灘上渡假人們的歌聲,歌詞敘事卻帶著憂愁及警示意味,讓觀者的感官充滿弔詭、衝突性對比張力,這就是摘下2019年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的得獎作品,由3位來自立陶宛的藝術家作曲家麗娜.拉蓓利代(Lina Lapelytė)、劇作家珐伊法.格蘭麗帖(Vaiva Grainytė)和導演盧吉兒.巴澤吉凱特(Rugilė Barzdžiukaitė)3位女性創作者合力打造,創作內涵除了展現對於全球氣候變遷的焦慮感,更同時給予歌劇形式一個嶄新的現代風貌。 這齣被《紐約時報》譽為「表演藝術過去10年來最偉大成就之一」的現代歌劇,將於今年的臺北藝術節隆重登場。作品首次巡演到亞洲,製作團隊運用了34噸白沙將臺北藝術中心藍盒子改造成室內海灘。當觀眾走進展演場域中,觀看角度從以往的平視改以居高臨下俯瞰,彷彿成為上帝視角,注視著地球物種的各種樣態。
「《脫殼》可以讓你感受到⋯⋯」在導演陳煜典還在猶豫用詞的時候,裝置藝術家范承宗接著說:「會讓你脫殼。」這是《脫殼》兩位主創者描述這個作品能夠帶來的感受。 如此抽象。 抽象可能是作品最後的樣態,但也是起點。《脫殼》來自於陳煜典收到臺北藝術節的邀請,從「非人類中心」為討論起點,然後選擇「龍蝦」為主題,接著回應自己希望做沒有語言、也沒有明顯情節與角色的作品畢竟要用龍蝦寫一齣戲,或要某位演員演隻龍蝦,聽起來都很荒謬,而必須瞄準其他表達相對強烈的元素或方向切入。於是,這與常觀看劇場作品的范承宗曾於IG限時動態,希望能有劇場邀約,以及陳煜典翻閱到范承宗以海洋生物為主題的「龍宮」系列作品,既是巧合也是契合,促成合作不用語言的機緣,碰撞出不想使用語言的媒合,也是如此抽象。 這樣的合作契機,進一步造成兩種主體(劇場與裝置藝術)必須改變彼此的運作方式,更提供觀眾不同的觀看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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