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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從1993、2003到2023……
台美聯姻,為《囍宴》開展下一段人生
2022年8月,楊呈偉在「華文音樂劇」創辦人郭柏毅車上,聽見了自己19年前改編李安同名電影《囍宴》的音樂劇原聲帶。或許音樂總是有辦法超越時間,兩人在此訂下了重製之約,讓1993年的電影、2003年的音樂劇,數十年後重現。 那時的楊呈偉,才剛歷經另一段和劇場截然不同的人生搬到加州,生了小孩,不再四處巡演,過著穩定的家庭生活,投入房舍設計領域,也轉行經營其他事業但在疫情期間,他帶著家人搬回台灣,重回舞台一解對劇場的思念。即便後來家人返回加州,他還是繼續來回台美,參與華文音樂劇製作的《夢幻愛程》(The Fantasticks)音樂劇演出。這次合作,重新燃起楊呈偉心中「想要為台灣與美國劇場牽線,想要向國際述說台灣故事」的使命感,正如他當年創立亞美劇團「Second Generation」,在亞裔移民史音樂劇《鋪軌》後又推出《囍宴》的熱血激昂。 時間倒轉到1993年的紐約。如今已是百老匯知名導演的戈登.格林柏格(Gordon Greenberg),當年只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即便有著看似開明的父母、住在看似進步開放的紐約,依然徬徨於如何和父母開口出櫃。那是在通俗影視出現如《威爾與葛瑞絲》(Will and Grace)這樣的同志題材之前,「我反而在一部台灣電影找到共鳴。」戈登說。那時的他,擔心自己是否就要違背意願走入婚姻,想不到卻是母親主動打來試探:「我昨晚夢到你來東安普敦度假,還和我說『這裡太多帥哥了我要出櫃!』」戈登就這麼「迂迴」地出櫃,感受到父母的支持與理解。 1993年的《囍宴》,便是如此觸動了像戈登一樣徬徨青年的內心。「特別是在雞尾酒療法問世後,HIV不再是絕症,同志運動也來到另一階段,市面上出現許多成長類書籍,有給父母、也有給孩子的,幫助雙方克服心理恐懼。」戈登說,「世界在前進,你停步就是一種後退。」世代差異,並非意味著全然決裂,如戈登進一步指出:「全面否決上一代思維,是沒有建設性的。」藉由李安電影帶出的家庭關係,事實上正代表了不同世代如何彼此理解的支持。 2023年的《囍宴》重製,讓楊呈偉找上這位如家人般的好友兼鄰居。兩人首先面臨的挑戰,便是這「時代不停向前」的30年差異。1993年電影面對兒子出櫃的衝擊,2003年音樂劇安排的同性婚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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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掘疫情中的身心耗竭 李貞葳拿下表演藝術獎
聚焦台灣當代藝術的台新藝術獎,於5月27日舉行第21屆頒獎典禮。近7年內4度入圍該獎項的編舞家李貞葳終於以與法庫亞.佐坦編創的《崩無盡之下》,拿下「表演藝術獎」。致詞時,她以沙啞嗓音緩緩說出心底話,「編舞實在太累人了!每一次創作都有折壽的感覺!」 台新藝術獎共有「視覺藝術獎」、「表演藝術獎」(獎金各100萬元),以及不分類的「年度大獎」(獎金150萬元)等3大獎項。自2002年舉辦以來,每一年皆由專責提名觀察人透過展演觀察、評論書寫、提名、荐選,決選等嚴謹制度,選出年度桂冠。本屆獲獎作品是在經過獨立提名、複選共議討論後,自2022年逾百件提名名單中,選出17組入圍作品,最終由決選團經過3天密集討論,選出獲獎者。 本屆另兩大獎項得主分別為:策展人高森信男以《海洋與詮釋者》展覽榮獲「視覺藝術獎」;藝術家黨若洪以「《高枕無憂的你黨若洪個展》,從瘟疫到戰爭:關於災厄如慶典的一魚兩吃」奪得「年度大獎」,且打破台新藝術獎從未有以平面繪畫作品獲獎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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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脈絡 新一代的藝術家現身
「這次最大的共通現象是,我不認識他們。」首度擔任台新藝術獎決審委員的香港藝術學院院長茹國烈,在第21屆台新藝術獎頒獎典禮後提出這樣的說法。 自認為對台灣表演藝術有一定熟悉度的他,除自我檢討可能是COVID-19疫情以來,有4年沒來過台灣,更注意到這次入圍台新藝術獎決審的藝術家,都不是同輩的朋友,甚至不只是下一代,還有下下一代的年輕創作者。他認為:「我感覺是有一個新的浪潮出來,不過這是個人看法,完全不科學。」不過確實透過這份決審名單,以及茹國烈的觀察,體現出至少兩個現象:一是,台新藝術獎的當代性,另一則是台灣的創作現況與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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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關於沉暗歷史
陳芯宜:自從遇見無法離開的人,我已不是原先的我
身為一個創作者,是否耐痛度總得比別人高上許多,才能夠預先承攬許多的悲痛,並以創作翩然抵達觀眾面前呢? 看完《無法離開的人》,這樣的疑問就更深了。 《無法離開的人》是陳芯宜的第二部VR作品,以白色恐怖為主軸,使歷史上塵封的記憶復活,藉由影像,受難者總算遞出了一封遲來太久的家書。陳芯宜自大學時代加入黃明川導演的團隊學習,因參與「二二八口述歷史」打開她觀看社會的另一雙眼睛,該作品全長30分鐘左右,卻也是她歷經數十年的積累,吐出一道深深長長的嘆息。 「這麼說來,我應該算是個很可以忍受痛的人吧?」陳芯宜說,自大二弟弟過世以後,她感覺已非原來的自己,一雙死亡的眼睛似乎變緊緊黏著她,經常以死來思考自己的生,「不管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死亡在看我,『在我死後會不會覺得後會對不起自己』的這個眼睛始終存在。」 拍攝《無法離開的人》時,這雙眼睛也是如此黏著她的。因此陳芯宜說,面對這段大歷史,她其實有部分是很能感同身受,「家中有一個人不見了,家人對這個空洞的思念,連要傳去哪裡都不知道,餘生的心都會懸吊著、無法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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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關於體制暴力
李奧森:警察是置身於所有混亂中的「共同他者」
同時跨足視覺藝術與表演藝術的李奧森,某段時間甘願活成徹底的「他者」。 李奧森曾經留學美國、住過中國、待過《破報》、其後又曾流連於恆春,輾轉漫遊,不急著被定錨,他說:「那時候真的蠻快樂的,特別是在恆春的時候,早上戴著安全帽騎車,經過海邊就在沙灘上躺好幾個小時,帽子也沒脫。」 彼時他已自紐約州立大學電影系畢業,副修社會學系的經歷,也使其對社會的關懷始終如一。即便在那些空蕩蕩、無所可做的時刻,過去漫遊的過程依舊使他長出敏銳的觸角,時常能感知社會結構之下的巨大疼痛。 「我好像,很會想像別人的悲傷。」李奧森說,不大確定似的,像是摸索著自己的心,慢慢地說話:「我在美國唸書的時候認識一群朋友,有個人10幾歲就幫父親背下幾千萬的債;有個人的母親自殺,而自己是第一發現者;有個人不斷嘗試吞安眠藥自殺被救起,最後仍舊離開了。在20歲左右的年紀,我就遇到了各式各樣的人,自然會發現:原來他人的內在這麼複雜。」 目睹他人悲傷湧進,李奧森在沉澱自身過後,慢慢嘗試「做些什麼」。先是與夥伴陳必綺以「鬼丘鬼鏟」的名義發表創作,結合影像設計,不急著去定義自己,且讓己身無可定義的狀態自由探索、移動,輕觸諸多邊界,因此彼時的作品,之於觀眾來說也許更像是不小心打嗑睡以後的一場夢境,恍惚迷離,若有似無,難以被語言定型。而後,李奧森以自己的節奏緩步慢行,推敲出獨屬自己的敘事語言,今年7月即將登場的《切割、破裂、凝聚、碾碎、警察》(以下簡稱《切割》),即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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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關於青春狂暴
趙偉丞:那個離開的人,也有可能是我
青春是否總免不了大痛一場呢?將於今年6月底搬上舞台的《跳躍少年》也許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跳躍少年》是由青年創作者趙偉丞編導作品。記錄著千禧世代中成長的少年,如何被流行文化所哺育,過程夾雜的日漫與台灣偶像劇的成分,聽起來熱血激昂,而所謂熱血青春,不正總是藏著大量暴力的影子嗎? 那些年的偶像劇或者知名動漫,誰不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這無形中影響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兒們,透過打架來學習、模仿、結識志同道合者,甚至透過它來認識自己──趙偉丞便是其中之一。 「我還記得小學時,我們一群男生會揪隊打架,約在學校地下室有軟墊的地方,那是我們下課後的『躲貓貓』,躲在地下室學習怎樣打人最痛,結束後還會聚在一起討論哪裡的傷害最大。我就是在那時候知道,人類最重要的武器是手肘,膝蓋次之。我們打是打真的,卻都沒有傷害對方的意圖。」 這個另類的躲貓貓活動,在某個同學被打出明顯的傷口後告終,師長與家長嚴厲制止,長輩不明白這群孩子到底在追求什麼,就連趙偉丞恐怕也是後知後覺地發現:「真要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我們,可能只是希望被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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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最近走路去洗頭
影集4月28日上架後幾天,剛好去動了一個不大不小中手術,後續一週都得在家中靜養。 因為我不能洗澡只能擦澡,自然也不能洗頭,我會走路去洗頭,5上旬的陽光很好,氣溫宜人,有風吹在身上,大概維持三天洗一次頭。附近的小林髮廊,白天他們冷冷清清沒啥生意,洗一次兩百五,雖然想找更便宜的,但生理上也無法走更遠,反正想說洗頭附贈按摩。平常就試圖在家裡工作,對,試圖,實際上我根本做不到,畢竟在戲上架Netflix的連假,不關心根本不可能。 剛好也是在這週,《人選之人》開始各種社群洗版,本來就會看觀眾心得回饋,開始刷各種平台的心得文,豈料迎來跟劇場截然不同的地方,真的太多太多了,串流平台可以觸及的觀眾好廣。 臉書、IG、PTT、Twitter、微博、YT,要刷完真的不可能,一方面看著各種熱評,一方面因為消炎止痛藥而一天得拉好幾次肚子,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想起之前看過《麥蒂為何而跑》,討論在IG上展現完美的運動明星孩子,然後自殺了。我們有討論青少年面對網路壓力的書,但應該沒有講成名後怎麼面對網路壓力的書吧。 不過幕後的壓力永遠不及幕前。 想起之前跟一位演員朋友吃飯,收到一些很煩人的IG訊息時她會一邊點開,一邊murmur世上怎麼有這樣的人,我很訝異她會看私訊喔,她說有時候就點開,但還是會好奇想了解一下別人要跟自己說什麼。 有時候我也會蠻好奇其他人怎麼看待自己的作品,你在創作它時的那種珍貴跟私密的感覺,讓你覺得自己跟某些事物有很深的連結,特別是在劇場,你看到一些場景,一些動作,一些人跟人之間微妙的流動,你跟團隊們非常靠近,也會在演出後跟許多互相信賴品味的朋友們聊戲,持續跟夥伴們聊戲,好好把這齣戲做得好跟做得不好的部分收在心中;但影集播出時,距離拍攝完成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家都各自四散去做不同案子,然後在短時間內得到大量關注,當它被評論,被摘錄金句,被做成圖卡時,你又覺得這些跟自己好像無關。 不過想想自己有時也會被網路上看到摘錄的電影金句圖卡觸動。一塊好的牛肉不管做成煎牛排還是漢堡,都是好吃的吧。 你需要有類似經驗的朋友,你需要有可以分享這些事的人,「你怎麼看待短時間內對你作品的關注?」我常常看到報導上有人問一些爆紅新生代歌手演員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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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身體彎曲世界也就彎曲了
2021年10月,得因於日本藝術家鹽田千春在臺北美術館長達5個月的展覽《顫動的靈魂》太受歡迎,觀賞人次超越紀錄,一時之間連瓦旦.督喜(Watan Tusi)都被掃進颱風尾,難得登上「黑特劇場」粉絲專頁,文中指出瓦旦同期在苗栗縣政府中正堂展出的視覺藝術作品有模仿抄襲的疑慮。一po吹起一池水,千夫所指卻傻眼貓咪的瓦旦在自己的臉書回文,甚至以族/漢雙語極其慎重的態度,娓娓道來他所引用的紅絲線、土地、神靈的關係結構,並且提出了一個相當精采的「沾黏」之動力觀念,更進一步闡述了TAI身體劇場發展多年的腳譜方法。(註) 瓦旦當年的文章,在觀賞完《深林》於苗栗向天湖部落的戶外演出之後,再次讀來分外親近。究竟要闡明了什麼之後,練習/模仿/抄襲,才能被幽默以對?又是什麼樣的血統與身分,才有資格對仰賴於通過練習去靠近傳統,這個可能毫無選擇的方式,幽默以對? 一片超過20米的杉樹林之中,身著黑衣、腿綁銅鈴的5位舞者,從不同方向的外部朝內部移動。觀眾在向天湖部落祭場(停車場)的位置集合,由前台人員導引,從同一路徑進入了這個坡形起伏的的樹林裡,針葉與蘚苔滿布於地,吸走了大部分聲響,猶如步行地毯之上,或是走進了棉被的內部。觀眾彼此平均分布在樹林之中,各自游移,尋找不同位置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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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彈指群英—多鋼琴音樂節
苗北藝文中心5部鋼琴 同台挑戰各種可能
苗北藝文中心近年來在節目的規劃上成果斐然,年度的「苗北藝術節」除了以藝術總監林佳瑩擅長的音樂為中心設計,更將觸手往外伸展至戲劇、舞蹈乃至視覺藝術領域。而利用藝文中心擁有5部鋼琴的優勢,林佳瑩更在今年8月舉辦「彈指群英多鋼琴音樂節」系列,讓鋼琴家齊聚一堂,演奏精心規劃的樂曲。 林佳瑩說:「屆時會有非常多的呈現,有雙鋼琴、四手聯彈、六手聯彈等等,最後的標就是5部鋼琴一同呈現。」此外,除了重要的鋼琴家外,還包括在各地音樂比賽、特別是在苗栗比賽獲獎的小朋友們,也安排與大師同台,帶出傳承意味。擔任此次音樂節演出策劃的是指揮蔡政德。在他的協調下,音樂節分成3場,風格各有千秋。他坦言:「5個音樂家各自彈一台鋼琴的曲目,相當不容易找。但也希望能夠利用各種形式分享,讓音樂往下扎根。」 第一場音樂會有主要由鋼琴家陳冠宇、盧易之以及為古典注入趣味性的網紅鋼琴家「江老師」江宇婷領軍,在作為重心的古典之外,也試圖表現跨界面向。除了陳冠宇將演奏李斯特第一號魔鬼圓舞曲,江宇婷也將演奏史克里雅賓的奏鳴曲,最後,將由5個人演奏由盧易之改編的《六月茉莉》。盧易之說:「這首樂曲原本為了12位鋼琴家、24隻手改編,現在又重新改編為5個人、10隻手,必須平均分配,希望能突顯好的效果。」 第二場則由鋼琴家嚴俊傑、謝維庭及張凱閔帶頭。嚴俊傑說明:「這場音樂會的主軸是法式與當代風情,選擇好聽、但大家比較少聽到的樂曲演奏。」有蕭邦、德布西、拉威爾、拉赫瑪尼諾夫等,「整場音樂會就是浪漫的集結。」 第三場除了邀請到鋼琴界知名夫妻檔魏樂富與葉綠娜,還有林娟儀及汪奕聞。葉綠娜開玩笑地說:「5部鋼琴就有5個世代。」她認為台灣有非常多好的鋼琴家,應該互相合作,借這個機會讓更多人看到。因此,這場音樂會的主軸在於傳承,鋼琴家也完全都是魏、葉兩人的嫡傳弟子。本場曲目除魏樂富改編的李斯特《死之舞》外,還有改編自德布西作品的《戲》。魏樂富表示,德布西作品中阿拉貝斯克(Arabesque)的裝飾風格與民歌《沙里紅巴》的旋律有類似之處,便由此改編成《戲》這首新的樂曲。 整個系列有跨界、有浪漫,最主要的意義更在於世代接替。在各種不同的組合與曲目下,展現獨奏與團隊合作的意義。「彈指群英―多鋼琴音樂節」讓鋼琴演奏家們能藉由音樂會發揮並開發更精采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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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
為台灣劇場打造一個不漏水的桶子 馬天宗在百老匯學到的3件事
大學念的是核子工程,卻因為對劇場的熱愛,飛到美國深造,一頭栽進音樂劇的領域,數十年來為國內引進活水,多方牽線,成功推出包括多檔膾炙人口的好戲。馬天宗說,團隊合作才能讓一齣音樂劇有機會達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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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藝評 Review
接受世間的無圓滿才能圓滿
虎爺是個特別的神,牠是獸、是妖,也是神。虎爺為什麼吃人?如果套用人世揚善懲惡的價值觀,虎爺所吃必是罪大惡極之人。然而從野獸角度,吃東西是為了生存,人類只是食物,豈有善惡分別?虎爺收服雞角精,消除瘟疫,為眾人信服,然而如果老虎吃人,打虎就成為英雄,此時又該置老虎於何地?虎爺面對雞角精質問,曾經為妖吃人,卻在面臨死亡時被保生大帝所救,甘為坐騎,這樣的「改邪歸正」,是否投機?虎爺沒有正面回答,不是牠心虛,而是這個問題並沒有答案,就像是非善惡看似黑白分明,潛藏其後的又是多少辛酸血淚。 民間信仰不必如此複雜,人們祈求的往往只是一個答案。然而為什麼劇中的楊杰幼年失怙?為何他的母親被大水沖走?如果世間事都必須分明,惡人皆死,好人有福,如此一刀兩分,當神明也太輕鬆了。《虎爺插金花》是齣有深度的布袋戲,不同於傳統題材的教化敘事,本戲帶領觀眾進入故事人物的心靈深處。虎爺受到民間崇拜,嘉義新港奉天宮的虎爺更是頭戴金花,相傳在嘉慶皇帝遊台時救駕,從此坐在桌上,鎮煞招財,香火鼎盛。傳說深植人心,本劇僅以此素材為背景,重新創作一個有血有淚的故事。虎爺在神祇中的地位不高,但是屬於庶民,和人民生活在一起,所以更懂得生命中的不圓滿。 本劇深入「人/神」關係,編劇於敘事方法有精采呈現。第二場〈收服雞角精〉的武戲出現在楊杰夢中,夢境與現實本就是雙重辯證,如夢似幻,亦虛亦實。楊杰夢到虎爺收服雞角精,卻又在現實中故布疑陣,引導信眾誤會虎爺偷吃雞,結果眾人反認為虎爺顯靈,鎮壓雞瘟。人們以為的不一定就是所以為的,信仰之所以為信仰,就是無條件的相信。於是乎,楊杰的心眼不成,更讓眾人堅信虎爺的神力。同樣的,第四場〈虎爺收契囝〉,虎爺又於楊杰夢中出現,虎爺與楊杰對話,醫治楊杰的腮腺炎(豬頭皮),也療癒失去母親的破碎心靈。虎爺告訴楊杰,「接受世間的無圓滿,才能圓滿。」楊杰太小,聽不懂這句話。虎爺不只是說給楊杰聽,還說給觀眾聽。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生起落,世事興衰,本是自然常態,生離死別,不也如此?虎爺沒有回答楊杰去哪裡找媽媽,但是虎爺給了楊杰活下去的力量。神明不能代替人們而活,但是引領人們在災難後重生,收拾哀傷,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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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3年實體相見 國際策展人交流最新藝術趨勢(上)
總算揮別疫情的阻撓,睽違3年,國際策展人得以齊聚一堂,在國家兩廳院面對面分享近況和國際觀察。 由國家兩廳院主辦的「Taiwan Week」,從2020年啟動,2021年遇到疫情改為線上進行。今年2023年,來自14國的44位策展人在台海情勢升溫的情況下,仍然排除萬難,從4月9日抵達台灣後,開始緊鑼密鼓為期7天的行程。 兩廳院藝術副總監施馨媛表示,這次計畫目標期盼「能讓所有來到台灣的策展人看到台灣作為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在表演藝術上能夠百花齊放,容納和討論各種議題。」透過面對面討論下一個世代的表演藝術形式及展開合作,也是議程的一大重點。她說:「這在疫情後更加重要。由於疫情期間國度的封鎖,反而提醒人們,藝術是提供大家認識世界和文化的窗口和方式。」 在活動安排上,則跨出兩廳院,讓策展人在短時間內盡可能到北部地區的不同場館、場域觀摩作品,如前往宜蘭利澤偶戲村觀賞無獨有偶的作品《搞砸的那一天》,也前往淡水八里#R13半島體創作基地觀賞壞鞋子舞蹈劇場《吃土》,還到大稻埕進行城市導覽等,就是為了讓國際策展人能夠在短時間認識台灣,也更近一步了解創作者的作品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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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3年實體相見 國際策展人交流最新藝術趨勢(下)
方向2:探索身分認同,反思政治發展與傳統文化 由於文化政治的發展,亞洲地區的許多作品都探討自身身分認同,並對政治現況進行反思。兩廳院國際發展組組員穆芹即分享,例如台灣長期無法在非邦交國設立大使館,僅能以辦事處來受理外交事務,德國藝術家里米尼紀錄劇團導演史蒂芬.凱吉(Stefan Kaegi)就以此作為創作發想,發展《模擬外交部》(中譯暫名,Embassy - A Simulation made in Taiwan)。而其他與地緣政治有關作品還有台灣舞蹈家陳武康與泰國當代編舞家皮歇.克朗淳(Pichet Klunchun)共同創作的《編舞故事》等。 泰國曼谷表演藝術集會藝術總監莎莎賓.希芮旺吉提到,泰國作為民主自由的國家,卻同時有極為專權的皇家體制存在,因此作品中也常探討面對傳統體制產生的質疑和反思,如泰國藝術家Wichaya Artamat與維也納藝術節和其他單位共製的作品《九月某四天(消失的夥伴)》(Four Days in September (The Missing Comrade))以消失和再現講述泰國的政治歷史,透過這4天追溯歷經30年的故事,夾雜著軍事政變、社會動盪和鎮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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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藝術之眼 打開社會思索
當COVID-19疫情逐漸與日常共處,防疫措施依序放寬,跨國移動緩慢回流,自2020年由兩廳院發起的Taiwan Week計畫,終於在2023年4月以兩廳院為實體據點,透過展演與論壇,連結國內外表演藝術團體與兩廳院週邊場館,於台北開展為期一週的高密度交流。 本屆的論壇以「表演藝術如何回應社會?」為主題,選定4月12日週三下午,分成上下半場進行:上半場聚焦亞洲與歐洲藝術節近年在策展與執行層面上的與時俱進經驗,設定議題「節目策畫和藝術專案如何形塑正面的社會力量」,邀請首爾藝術節/韓國表演藝術集會藝術總監崔石奎(Kyu Choi)、法國巴黎秋天藝術節藝術總監法蘭西斯卡.可和娜(Francesca Corona)、德國柏林八月舞蹈節藝術總監里卡多.卡莫納(Ricardo Carmona)、與國家兩廳院節目企劃部經理林亭均四方與談,現場除了東道主兩廳院人員之外,全程以英文進行,在即席口譯協助下,聽眾在一個半小時內獲得的資訊量頗大。 論壇由兩廳院藝術副總監、Taiwan Week計畫發起人施馨媛引言開場,她稱各地劇場同業為「國際同事」(international collegues):抱持同樣對表演藝術的信仰,面對全球化下類似的挑戰,在後疫情時代,劇場如何再次引起社會共鳴、與世界對話,帶給觀眾的新視野,是普世表演藝術從業者面臨的共同課題。主持人由深耕國內外表演藝術團體的兩廳院企劃部國際發展組專員穆芹主持,透過4位策展人經驗分享交流,期待開拓產業下一步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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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交流相互理解 在藝術中共享普世價值
Taiwan Week 國際論壇「表演藝術如何回應社會?」上半場以國際大型藝術節的策展策略為觀察脈絡,下半場則進入視野高遠、觸及幅員深廣的國際聯盟性組織運作分享。 3位與談人是分別來自亞洲、歐洲與台灣地主隊代表以泰國為據點的泰國曼谷表演藝術集會(Bangkok International Performing Arts Meeting,BIPAM)藝術總監莎莎賓.希芮旺吉(Sasapin Siriwanij)、歐洲劇場協會(European Theatre Convention)主席暨比利時列日劇院(Thtre de Lige)藝術總監塞吉.宏哥尼(Serge Rangoni),以及國家兩廳院藝術副總監施馨媛。講題擬定為「如何藉由國際夥伴合作,推動共同追求的價值」,實則內容關注更多當面對異文化的並肩夥伴,人們該如何在藝術領域的合作中取得共識,創作能引起跨國界觀眾共感的作品。 找尋國際合作裡的共享價值觀 莎莎賓以「我們真的有共享的價值觀嗎?」破題,作為BIPAM藝術總監,她期許能將文化政治上密切關聯的東南亞地區藝文圈高度串連,並積極向全球其他地區輸出。面對日常經歷的跨文化溝通,她提出3個關鍵字供眾人咀嚼:「溝通」(communication)、「透明/公開」(transparency)與「誠信」(Integrity),莎莎賓表示,就經驗而論,如果在合作初期,雙方能先對彼此的地緣政治與人文環境有著基本的理解,後續溝通上較容易形成共識,對作品發展脈絡產生同理與共感。但如果在初步交流階段,即發現雙方無法形成火花,她強烈建議適時退一步理性評估,在人力與資金尚未大量投注下,盡可能迅速劃下止損線,保護彼此參與者的勞動心力,也保護支持的投資方。 以BIPAM與以色列獨立劇場製作人協會EVE(Independent Theatre Makers Association)的合作經驗為例(註1),在計畫進行初期,雙方皆意識到各自國家的政治情勢有其幽微之處,因此決定把創作階段挪後,花時間彼此「授課」,待建立基本地域認知後,再往共創靈光的開發邁進。BIPAM也在近年持續與加拿大表演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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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的旋律
大腦的永字八法:書法與樂活的科學秘密
我和我的婆婆組了一個「東西女子文化交流俱樂部」:會員只有兩名,就她和我,婆婆負責教我義大利美食最道地的做法,從手擀麵、餃子、紅醬青醬,到各式甜點例如提拉米蘇;身為學生,這些古老食譜我悉數收下,每道料理都妥貼學會了。「妳可以教我寫書法!」西方學生向東方老師提出明確需求,「我看到報紙上說,古老的書法藝術可以對抗焦慮,為生活帶來幸福感,還能創造自我良好的感覺。」 原來是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研究報告,科學家做了大規模調查,受試者都是喜歡書法或愛好類似藝文活動的人,樣本數超過5萬:有超過一半的受試者表示,他們把寫書法當作沉思工具,讓大腦進入專注卻又放鬆的狀態;參與研究的人有超過七成都說,從事書法創作能讓他們展現自信;約75%受試者認為,寫書法能在他們緊張時將情緒穩定下來,也幫助他們分散注意力,減低焦慮感。「我們的研究首次顯示大腦在參與創造性活動時可以調節情緒、穩定精神,對人類的認知功能有益。」領導這項計畫的高級研究員黛西.方寇特(Daisy Fancourt)博士如此表示。 我們的大腦的確很需要放鬆,而寫書法近似有意識的冥想,人類進入專注卻舒緩的狀態,的確對時時緊繃的現代人非常有益處,世界頂尖的科學團隊都提出證據證明:譬如,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研究顯示,隨著年紀增長,長期從事冥想活動者,比起那些不冥想的人,大腦狀態好很多。科學家特別比較銀髮族與年輕人大腦中的灰質體積大腦灰質涵蓋了負責記憶、情感、語言等區域發現冥想經驗超過20年的受試者,即便他們年齡已長,比起年輕的大腦,灰質體積有所減少,但程度不像非冥想者那麼顯著。 耶魯大學的科學家則發現,進入有意識的沉思狀態是大腦的最高休息法,能有效降低大腦的能量耗損。每個人肯定都有發呆、做白日夢的經驗,這些時刻,我們的大腦進入「預設模式」(default mode network),雖然腦袋沒有特別思考什麼,甚至根本不事生產,但大腦處在預設模式時其實非常耗能,有時甚至占去全腦消耗能量的六成;所以,有的科學家形容進入預設模式的大腦充滿「暗能量」,要對抗暗能量,有意識的沉思狀態或冥想,是最有效的節能手段。想想也有道理,透過寫書法放鬆大腦,的確比起發呆、做白日夢更加充滿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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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
歷史的幽靈,女性的身影
在當代的新編歌仔戲作品中,以台灣歷史入戲的作品並不少見,尤其自2018年以來,臺灣戲曲藝術節每次的旗艦製作,更是「以戲曲訴說台灣故事」為核心進行創作。今年由劇場編導王友輝、秀琴歌劇團與阮劇團共同合作的《鳳凰變》,以明鄭家族的東寧王國為背景,講述一場發生於1681年的王室政變「東寧之變」。這場政變的結果,導致東寧王朝的覆滅,也影響了台灣的命運。 國姓爺與昭娘:纏繞歷史與劇中的幽靈 在長期本土化的追求與作用下,鄭成功及其家族所衍伸的人文軼事,經常被改編成戲劇作品。經由不同創作者對於歷史的詮釋與想像,引入不同族群的記憶與立場,早期「民族英雄」鄭成功的神聖形象,逐漸打破單一的/漢民族的文化史觀,進而建構出貼近常民、多元的人物形象。《鳳凰變》的故事則是以鄭成功死後,鄭氏家族之間的鬩牆奪權為背景。 《鳳凰變》的切入點是由鄭成功的一道命令而展開。鄭經因與乳母昭娘私通生子(鄭克),鄭成功下令格殺董夫人(鄭經之母)和鄭經一家,董夫人依隨眾議,殺昭娘以代罪。若從整體敘事結構來看,在「序曲」演繹的這段情節,看似與日後東寧王國的發展並無直接關聯;然而,從未在劇中現身的鄭成功,透過一道命令,藉由來自廟堂與宗族的權力和束縛,讓所有人難逃活在「國姓爺」的陰影之下。鄭成功化作歷史的幽靈如影隨形,糾纏著鄭氏王朝裡的每一個人。 而開場就喪命的昭娘,在劇中也作一縷幽魂,伴隨著鄭氏家族來到台灣建立東寧王國昭娘的死,成為家族成員不願碰觸的傷痕與裂痕。在編導的安排下,昭娘魂以畫龍點睛的方式出場,在部分情感濃厚的場景中,成為觀眾深入鄭經父子內在心境與情感深處的引路者。更重要的是,昭娘作為人倫悲劇的犧牲者,也揭示家族的悲劇性係由人倫的衝突而展開,而《鳳凰變》中的所有角色人物,即在這兩個鬼魂的糾纏與伴隨之下,呈現出各自的無奈、掙扎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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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藝評 Review
來自劇場純愛戰士的深情獨白
本劇為2022臺北藝穗節「年度藝穗獎」得獎作品於南村劇場的加演版,全劇以「從製作到演出全程僅憑一人完成」的行動,探問劇場藝術工作中關於「團體╱個人」、「互賴╱孤獨」的議題:能夠集結眾人之力,一起完成的演出,是通往「好演出」的必要途徑嗎?如果劇場藝術工作不仰賴團體完成,那麼在演出終結的時刻,個人還能維持原有的那份感動嗎? 近年曾於社群媒體流行一時的「孤獨等級量表」,引發人們對「孤獨」主題的喧嘩表態,恐慌焦慮或快意自在各有陳述,也衍生諸多討論如究竟何樣事務、至何等程度,可以獨自一人完成的耐受問題。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回到本劇《一個人也要很快樂 AKA Lonely God》,藉由唯一一人(李祐緯)來計畫並執行劇場藝術中「你所能想到的一切職位」的工作相對於現今因蓬勃發展與人格重視,在宣傳時列名更加完整的工作人員名單,促使觀眾普遍認知劇場藝術屬於「團體的藝術」無疑是一種劍指劇場藝術版本的孤獨等級量表之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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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疫後時代的藝情解讀
自2020年COVID-19疫情開始蔓延起,全球表演藝術產業皆受到嚴重衝擊,光是美國紐約百老匯在過去3年間因疫情造成的售票損失,估計值便超過30億美元(註1)。台灣亦不例外。以OPENTIX兩廳院文化生活售票系統(以下簡稱系統)之數據為例,2020年與2021年之年度總售票金額約分別為新台幣9.0億元與6.4億元,遠低於2019年之13.6億元。除金額之損失外,疫情亦影響到消費者之消費習慣,如觀眾之購票時間大幅向首演日靠近等(註2)。以上諸點,都使得2020與2021年之數據,與2019年之前數據之間缺乏可比較性。 終於,到了2022年OPENTIX兩廳院文化生活年度數據分析發布的時候,我們看見系統的年度總售票金額回升到11.4億元,似乎隱含著某種疫情之後的表演藝術產業回溫。但是否真能如此解讀?又可以做到何種程度的解讀?本文將以系統今年發表之2022年度數據報告,試圖對以上問題作若干程度的探討。 總體數據的比較 首先是2019年與2022年的總體數據是否能直接比較的問題;畢竟,2019年是全年沒有疫情,但2022年在第二季受到疫情的強烈打擊,其影響甚至延燒到第三季。換言之,若以藝文消費的活躍度來評估,即使情況優於2020年與2021年,但2022年仍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銷售年份;拿它直接和2019年這一個完整的銷售年份來比,2022年天生就吃虧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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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大師 In Memoriam
劉鳳學——我的舞蹈人生導師
恩師劉鳳學博士為了留下更多的學習和研究成果,這幾年一直在與時間賽跑,忙著規劃、彙整與撰寫《劉鳳學舞蹈全集》,已正式出版兩卷。她每天都心存感恩,感謝上蒼讓她又多活一天。2023年5月17日,她終於跑到自己時間的終點了。謹以此文揭露我與老師的緣分情誼,並表達對她的無限思念。 從小說起 我年幼跟隨老師在新生南路的現代舞蹈研究中心習舞,奠定了我對舞蹈的喜愛與探索之心,兒時習舞的美好經驗是我童年的珍貴回憶。老師的舞蹈啟蒙教育兼顧身體基本能力、表達能力與創造能力。基本能力主要透過搭配節奏明快音樂的練習課來進行,強調身體各部位運動的原理原則,以及時間、空間和力量等舞蹈要素的探索。表達能力與老師為我們這群小朋友以世界名曲編創的作品有關,記憶中好多作品都冠上「小」字,如:《小金魚》、《小蝴蝶》、《小蜜蜂》、《小毛驢》、《小頑童》、《小公主》、《小小玩具兵》等等,至今我的身體仍留有些許印記。尤其《小毛驢》的配樂是維也納兒童合唱團小男生的美聲,毛驢的動作設計相當生動活潑又逗趣。創造能力則來自老師會經由主題和語言的引導來開發我們的想像與身體語彙,有時是個人獨力完成,有時與他人合作完成。 老師的啟蒙教育沒有一般舞蹈社要求的下腰、劈腿、拉筋等動作的強力訓練,更多的是要求「身正」、紮實的基礎與肢體的開發,以及隨著音樂而舞的節奏感、表現力與律動美,是「舞者編舞者」合一的養成教育,也為我埋下以「創造性舞蹈」作為畢生研究課題的種子。而我小小年紀就能展跳大師級編舞家針對兒童身心發展所編創的作品,何其有幸! 成長茁壯 老師1976年創立「新古典舞團」,早期非舞蹈科班出身的團員,在老師的培訓與知人善用的調教下,展現出對舞蹈的熱情、專業態度與演出水準。而我也在進入舞團後,開始了「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的舞蹈磨練,那年,我13歲,當時年紀最輕,今日在舞團內論資排輩可是第一代的嫡傳弟子。從那時起,舞蹈之於我,由好玩變成好嚴肅。小時候快樂無比的跳舞,可以跳自己的舞蹈,可以與老師在上課前一起玩七巧板、跳棋、紙牌、彈珠,甚至住在老師家,把床當地板,翻來覆去,膽敢將腿跨在老師身上的情景不復見,反而是在被要求擦地板,絕對不可遲到,以及經歷了一遍遍不同舞碼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