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與日常的距離間 拼湊不可知的真相 創劇團《在世紀末不可能發生的事》
繼取材自日本三一一福島核災的《日常之歌》後,編劇陳建成、導演湯京哲再次潛入真實事件與社會議題,於總統選舉年推出新作《在世紀末不可能發生的事》。陳建成將時間點拉回二○○○年的首次政黨輪替,開啟他對歷史詮釋的質疑、對真相的審視,透過六個角色,呈現政治與日常間距離的不斷拉扯以描繪「白色恐怖」,將史實進行切片,然後於虛構情節間重組。
繼取材自日本三一一福島核災的《日常之歌》後,編劇陳建成、導演湯京哲再次潛入真實事件與社會議題,於總統選舉年推出新作《在世紀末不可能發生的事》。陳建成將時間點拉回二○○○年的首次政黨輪替,開啟他對歷史詮釋的質疑、對真相的審視,透過六個角色,呈現政治與日常間距離的不斷拉扯以描繪「白色恐怖」,將史實進行切片,然後於虛構情節間重組。
從去年底至今,可以發現許多以台灣近代史為主題的製作,一方面是與場館、相關機構的補助推動有關,一方面也可看到創作者面對貼近自身不遠的過往,探究省思的企圖心,豐厚了台灣近代/當代史被看見的可能。而創作者也透過不同的表演形式再譯歷史,甚至重梳翻案,或透過各地巡演,讓歷史的思辨隨著演出,觸及更多群眾。
台上以白熾的燈光、充滿迴音的音場,接連充斥著槍聲、齒輪聲、腳步聲等各種聲響,混合一體,建立起審訊現場的詭譎氣氛,同時彷彿直觀地讓觀眾從聽覺的路徑,進入了受審當下渾沌且迷離的狀態。此戲不藉由打造寫實情境來讓觀眾旁觀,看似抽離,但事實上是更直接地浸入觀眾感官,不僅讓這場白色夢魘侵入人心,如此不斷迴盪的共感更進一步地讓聲音成了串合各零散故事、記憶碎片的主線。
我更想追問的,不單是仍待訓練與養成的演員╱舞者,而是導演幾乎理所當然地接受看似繼承自歐陸舞蹈劇場的種種現代舞身體表現與語彙。在表演之中看不到這個新成立的劇團與其當代演員對於如何展演、該以何種身體形象呈現,提出必要的辯證與思索。如果身體是物質的,它必然也同時是歷史的。站在此刻的台灣,意圖回顧五十年戒嚴經驗或重省至今已然八十年的時空維度,提煉取法之道竟是如此簡便借用的身體內涵?
曾帶著《天鵝之歌》、《小美人魚》返台演出的旅歐編舞家林美虹,將在七月帶回她第一齣以台灣歷史題材創作的舞劇《新娘妝》。這齣舞劇以李昂小說為靈感,提喻台灣二二八事件與白色恐怖傷痛經驗,林美虹表示,她將台灣的事件放大至整個人類的普世關懷價值,從關懷面,母親對待兒子的方式,試圖召喚出大眾正視自由、人權、渴望認同的訴求。也因此,她決定邀請各階層社會大眾加入作品,象徵了社會參與的重要性。
戲偶的多元呈現,確實將整段歷史呈現的相當精采,但連續下來,表演性過強,甚至某種程度上,作品內裡似乎隱隱顯露出了不得不讓每個片刻都得充滿趣味的焦慮。好在這樣的趣味呈現,是表現在戲偶身上,精巧地帶出人物生活的種種片段。然而,如此間接而幽微的手法,有時卻接著演員直接而滿溢的情感投射,使得偶的冷靜與人的激昂並置一起,形成對比,略顯扞格。
《白色說書人》說了一個動人的親子故事,但對於作品主題的表現╱論述:白色恐怖下的人性真實,卻因為它所採用的表演形式,而少了更進一步的辯證思考,真人表演與戲偶操演的結合,應該是相互闡明的,我看到的卻是他們的彼此消弭,終究無法共同建立起更有辯證價值的論述。
這場秀,一面打破了所有的實境,宣告這終究是一場夢境,一面揭示了似乎也頌揚著這一路上所經歷一切事件的展演本質。對我而言,這樣的展演本質在過程中因各種形式混雜、各景之間少有連續之下,早已無所遁形。展演愈是試圖仿真,愈是讓我有意識地好奇它能仿得有多真,愈是窺探且感受到其假扮,進而使得觀者在這看似殘酷的戲局裡,得以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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