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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臺灣戲曲藝術節旗艦製作《當迷霧漸散》。(林韶安 攝)
特別企畫 Feature 2019表演藝術回顧/現象觀察.趨勢探索 現象6:台灣近代史頻入戲,歷史省思帶來什麼?

劇場見證、思辨過往 化創作為當下行動

從去年底至今,可以發現許多以台灣近代史為主題的製作,一方面是與場館、相關機構的補助推動有關,一方面也可看到創作者面對貼近自身不遠的過往,探究省思的企圖心,豐厚了台灣近代/當代史被看見的可能。而創作者也透過不同的表演形式再譯歷史,甚至重梳翻案,或透過各地巡演,讓歷史的思辨隨著演出,觸及更多群眾。

從去年底至今,可以發現許多以台灣近代史為主題的製作,一方面是與場館、相關機構的補助推動有關,一方面也可看到創作者面對貼近自身不遠的過往,探究省思的企圖心,豐厚了台灣近代/當代史被看見的可能。而創作者也透過不同的表演形式再譯歷史,甚至重梳翻案,或透過各地巡演,讓歷史的思辨隨著演出,觸及更多群眾。

二○一九年為台灣戒嚴七十年、二○二○年將面臨總統大選,或也因此,自二○一八年底,即有不同劇場作品以自己的方式切片創作,不僅記錄過往歷史,也試圖提問現下處境。歷史與創作扣連的現象也反應場館的補助支持、國家人權館與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的教育推廣與民間補助,鼓勵以藝文創意能量,帶動人權思考。另一方面,在地文化局也關注特殊場域與在地文史的發展工作,或結合學校、或進入社區,以劇場重新揭開生活場域的秘密。

去年底開始的共製 回望島嶼人事

二○一八年底,諸多以歷史為題的演出相繼發生,背後可見不同組織部門的支持。先有臺北市客家文化基金會與差事劇團因客家「還我母語運動」卅年紀念,共製《范天寒與他的弟兄們》,連結客家人在五○年代白色恐怖的涉入與八○年代工人運動的參與。衛武營開幕演出則獻上《簡吉奏鳴曲——零落成泥香如故》,以場館所在、「農民組合」主要領導者簡吉為主角,呈現其為農民運動奉獻與犧牲的一生。黑眼睛跨劇團則與國家人權博物館合作,在景美人權文化園區推出《夜長夢多:異境重返之求生計畫》,主打沉浸劇場,實地在關押七○年代政治犯的牢房中,藉由VR影像、擬真體驗、遊走觀演等,讓觀者深陷其中,用白色恐怖的歷史捕抓觀者的生命經驗。

衛武營亦邀演林美虹、奧地利林茲國家劇院舞團的《新娘妝》,以李昂小說《彩妝血祭》為文本、二二八事件為背景,亦邀受難者家屬、鄭南榕女兒鄭竹梅參與演出,藉舞蹈與肢體構築歷史情感。戲曲在歷史回望上亦不缺席,二○一九年臺灣戲曲藝術節旗艦製作《當迷霧漸散》,結合歌仔戲、京劇、台語電影等,以戲曲說台灣故事,回望重要民主與文化運動推手林獻堂的一生。臺灣新文化運動紀念館亦邀請栢優座,以「台灣新文學小說之父」賴和的小說為基底,編織人物,創作《懸河醫生館》。表演藝術與各單位團體的媒合,豐厚台灣近代/當代史被看見的可能。

記憶曾經喑啞 劇場多元再譯

無論是從族群或是地方場域概念為創作起始點,這些作品難免交集到占據台灣當代史大半時間的「白色恐怖」。

以一九四九年五月的《臺灣省戒嚴令》與《懲治叛亂條例》為起點,直至一九八七年解嚴、一九九一年廢除《懲治叛亂條例》,白色恐怖時期終於宣告結束。在長時間跨度下,受難者涵蓋的面相亦隨時代脈絡而有變化,並牽連一萬八千個家庭。也從五○年代以共產黨分子為首的捕殺、到六、七○年代以台獨運動與黨外運動為主軸的政治噤聲,具體而微地呈現台灣人對政治參與及國家認同的轉變。

今年的白色恐怖主題演出相較過往,涵容更多參與對象與形式。夾腳拖劇團針對親子觀眾,先後以受難者繪本改編,推出《愛唱歌的小熊》、《說好不要哭》,以非語言的偶戲、聲音和肢體為主,藉由繪本與表演將受難者的真實故事二層轉譯,更普遍且有趣地提問自由與民主的樣貌。作為受難者後代,頑石劇團郎亞玲在今年推出《夜,散落在愛的臨界》,作為《記得──因為愛》第三部曲,交織在前兩作的主觀經驗與客觀敘述後,終於能直面作為白色恐怖外省受難者父親的形象,看向國家制度與暴力。狂想劇團也在以女性受難家庭為觀點的《島上的最後晚餐》後,於今年推出《非常上訴》,邀請受難者楊碧川與陳欽生現身演出,直言「我本無罪,何言除罪?」,以紀錄劇場形式模擬法庭,讓觀眾加入審查表決,反思戒嚴時期法理的正當性。

在作品累積下,創作者們更能以獨到角度面對歷史,讓美學與議題融合。因此,對於「白色恐怖」的展演,也從過往直觀的歷史再現、情感訴求,轉向以不同形式帶動思考、讓各歷史影響對象現身,再譯歷史,甚至重梳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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