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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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薪傳》歷史交迭的時代意義
《薪傳》序幕,當一群持香膜拜追念祖先的年輕人,褪去現代的衣裳,露出內裡先民的服裝,入魂為先民。進入到〈唐山〉,男女圍成環形,一聲吶喊,全體下腰倒下,蜷曲自己的身體有如嬰兒在母親子宮的模樣。接續下來的身體動作,沒有任何的音樂,全憑整體的意念與默契,猶如從地上茁然拔起的力量,不斷延伸,再倒下。這裡完全可以看到新生代年輕舞者身形的優勢:動作整齊劃一、技術完成度高;但所欠缺是從土地上長出的力道,從丹田吶喊出來的聲音並非勞動而來,這實是難以要求年輕舞者的地方,每個人所成長經歷的時代不同,這群大多長於都市、未經耕作農事的身體,如何去傳達先民渡海開墾、篳路藍縷的身體刻痕?這亦是經過45年後再回過頭看《薪傳》,所要面對時代意義的更迭,如此經典作品是否可以找到與時俱進歷史的觀點與傳承,而非僅是復刻重演而已。 我是在1985年於台北社教館(現今城市舞台),第一次看到雲門舞集三度修正公演的《薪傳》。那一年舞者名單一攤開,幾位雲門創始團員與首演舞者都還在:何惠楨、杜碧桃、吳素君、林秀偉、鄭淑姬、葉台竹、劉紹爐等,往後開枝散葉獨自成立舞團(林秀偉成立「太鼓踏舞團」、劉紹爐成立「光環舞集」)或在學院內教書。當年《薪傳》排練指導林秀偉在節目冊上,寫著:「現在,大家較生活舒適,較難進入舞蹈的狀況。有的舞者喊不出和大地和大海搏鬥的聲音,我便逼他從6樓向下喊。」、「每個人都要扯去外在的包裝,以內在的深沉的情感來參與,才能把薪傳的精神跳出來。」 距離《薪傳》1978年台美斷交,在嘉義縣立體育館傳奇式的首演,才7年的時間。隔了一個世代的舞者,《薪傳》所面臨已是身體傳承上的斷裂與相異。林秀偉所謂「扯去外在的包裝」,似乎是將原先身體技術的容器打破,打掉重練、糅和而成為《薪傳》中,所建構出來的台灣先民的形象。但這個形象中,以當年的時空背景,並不多元而繁複。如同當年黨外運動、甚至民進黨造勢場合必唱的《美麗島》,由梁景峰改編陳秀喜所寫的原詩、李雙澤譜的曲,歌詞內仍是以漢人的觀點,歌頌著驕傲、勇敢的先民們,「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才有無窮的生命,這片土地有了「水牛、稻米、香蕉、玉蘭花」;卻不見這樣的開墾,造成原住民的顛沛流離、山林的破壞濫伐。如此烏托邦式單一敘述的台灣歷史,卻也同時抹平了這片土地的多元族群與相互歧異的主體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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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璟如 被劇場「成全」的人,以溫暖全心回報
談及劇場,林璟如說她是被「成全」的那個人。 任職服裝設計40多年,若以顏料來比喻,林璟如應該是一道非常特殊的顏色。為人低調,是夜的黑;待人溫暖,應是橘紅;手把手帶著入室弟子走入這一行,她說那時候的自己無比嚴厲,大概像冰,冷透的藍。 把這些顏色的質感混在一起,也許就是她退休後所選擇的生活方式安靜,溫暖,對所執著之事依舊嚴謹。 那些充實我太多的人,使我總想著回報 「所謂退休,指的是離開服裝設計。劇場嘛,只要我還能動,就沒有退休這回事。」林璟如說。 現在的她幾乎以「公益」的狀態行走劇場,例如開課講學,或者擔任諮詢顧問,「只要對象是表演藝術的私人團體,執行過程我中都不收費,連車馬費都不拿。」就林璟如的說法,這是她能為台灣團隊持續付出的「一點點」心力。 「我不是本科出身,直到今日所擁有的東西,都是劇場前輩、朋友,甚至比我年紀小的人帶給我的。那些人充實我太多,當然,我也不諱言我的勤奮,我一直都是個好奇寶寶,任何事情都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經驗通了,就知道怎麼轉化。但回看這一切,劇場的東西都是這些朋友成全我的。走到一定的程度,想的自然就是如何回報。」每一句話都說得誠懇。 回報的方式有很多種,開課為其一,甚至她選擇從服裝設計圈退下,也是一種,只因她心裡明白:「我的入室弟子也都很成熟了,我若不離開,他們要做什麼?」 由是如此,在這圈子裡,大家聽到林璟如的名號,總不約而同地湧上一股無以言喻的溫暖,且通常能夠舉出一兩個受其照顧的記憶。這當然緣自林璟如無私的氣度,與讓賢的心理。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是一位能夠看見事物本質之人。 不只是待人接物之層面。我們幾乎可以這麼說:正因林璟如重視本質甚過一切,使她能在這條路上走得如此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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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年度現象07
演出檔期拉長、重演、重製,是否能再次引爆市場?
在COVID-19疫情趨緩後的台灣表演藝術生態,「演出過量」成為屢次出現的關鍵詞。背後原因包含疫情延後與取消的節目重新推出、台灣各類場館的陸續到位、創作能量爆發等;而「過量」的加成,更在於觀眾人數遠遠不及劇場演出數量的成長,再加上疫情後的購票、觀演習慣改變,造成票房未見起色。 在近乎爆量的演出中,同一場地多場次演出與重演、重製,占有2023年表演藝術市場的一定席次。值得思考的是,這類製作模式能否順應觀眾愈來愈依靠口碑的購票習慣?重演與重製能否增加製作的永續性,甚至降低、或是分攤製作成本?同時,過往補助機制的「潛規則」往往投注於新作,也逐漸有提倡重製等可能,會否也鼓勵創作團隊將舊作搬上舞台? 積蓄能量,拉長製作週期 重演、或重製,可粗分成兩種模式:一是在同一巡演年度內,另一則是跨到不同年份,甚至是數十年之後的重製。無論何者,也都會有編制規劃、內容調整、場地差異等變動因素。 以2023年來說,秀琴歌劇團《鳳凰變》、唐美雲歌仔戲團《臥龍:永遠的彼日》、綠光劇團《人間條件八凡人歌》、躍演《勸世三姊妹》、全民大劇團《海角七號》造夢者、音樂劇《熱帶天使》等作在台灣各地演出,可被視為同一巡演年度。這大抵區隔出劇團差異,能有巡演場次的製作多半是大型團隊、商業劇團,一部分牽涉到團隊的營運能力與規劃,一部分是這類製作有成本分擔考量。其中,《熱帶天使》、《勸世三姊妹》都在巡演過程中有一定程度的內容調整;而《鳳凰變》、《臥龍:永遠的彼日》也因演員身體因素有所差異。 不過,跨年份的重演、重製舊作在2023年占有一定比例,且是不同製作規模。大型製作部分有雲門舞集《薪傳》、朱宗慶打擊樂團《木蘭》、安徒生和莫札特的創意劇場《小太陽》音樂劇場、明華園戲劇總團《散戲》、國光劇團《狐仙》、榮興客家採茶劇團《喜脈風雲》等,中小型製作則有唱歌集音樂劇場《今晚,我想來點》、盜火劇團「懸疑三部曲」、三缺一劇團《國姓爺之夢》與《蚵仔夜行軍》親子版、壞鞋子舞蹈劇場《吃土》、何曉玫MeimageDance《默島新樂園》、阮劇團《熱天酣眠》、烏犬劇場《麻嗨猴》、不貳偶劇《道成》等。 在補助機制多鼓勵新作的思維下,劇團於該年度未提出新作是比較特別的現象。但在2023年,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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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秋收15周年 林懷民帶池上學子跳《薪傳》
2023年「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邁入15周年,適逢雲門舞集50周年,台灣好基金會與池上鄉文化藝術協會邀雲門重返池上演出《天光.霞》,此作自藝術總監鄭宗龍《霞》(2022)脫胎,從雙版本重編為池上專屬版,鄭宗龍透露原本想演出《毛月亮》,但「《霞》的天光是人情感的折射,更適合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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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拍打、撞擊、直面、情感、厄運、劇變
法國文學批評家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在1950年代撰寫戲劇評論,共同創辦《民眾戲劇》(1953-1964)雜誌,爾後他少量至幾乎不再寫戲劇評論,轉向攝影書寫。但,戲劇在他心中的分量,似乎沒有就此消聲匿跡,反而內化成一種思考性的內核。如同他在《羅蘭.巴特論羅蘭.巴特》(1975)中曾寫到「全集的交匯點或許就是戲劇。」(註1)在巴特最後一本著作《明室.攝影札記》(1980)中,「劇場」的身影也不曾缺席。 閱讀《羅蘭.巴特論戲劇》評論集,巴特「描述看的方式」與「望向某處的視線」,引起了我的閱讀趣味:「表演的首要特徵並非模仿。即便擺脫了『現實』『逼真』『摹本』等概念,只要某一主體(作者、讀者、觀眾或偷窺者)將目光投向遠方,從視野中切割出三角形的底邊,他的眼睛(或腦袋)充當三角形的頂點,那麼終歸還是有『表演』存在。」(註2)循著巴特對於觀看表演狀態的描述文字,身處在觀眾席的臨場感隨即浮現,作為觀者的我們,我們的目光習於在舞台上熱切找尋標的,任何表演發生的可能性。 今日的劇場,演員對角色「模仿」得像不像,不再受重視。展演的自然性、對議題的探討、舞台視覺的構造等,成為新的焦點。我很喜歡剎那之間被舞台捕捉視覺的時刻被作品擄獲、被捲入、被動情、被視聽聲光情境、被語言抓住,凝結成對於作品的記憶點,也常是舞台上重要的關鍵性構圖。舞台的視覺構成攸關於創作者對畫面的掌控與調度。視覺時刻的關鍵性「極為具體也極為抽象,也就是萊辛(在《拉奧孔》中)所說的意味深長的時刻」。(註3) 開場,即為結局、亦為謎底 記得《山貌》是這樣開場的,幾位穿著運動服裝的年輕人,在舞台中央緩緩架起球網在開演前的寂靜之中開始揮拍、擊球、揮拍,在偌大的舞台上打起羽毛球⋯⋯ 3月3日的晚上,我走進了滿座率不到4成、略顯冷清的國家戲劇院,坐在前幾排,觀看西班牙塞拉諾先生劇團《山貌》。創作者對視覺營造如何漸次堆高議題的複雜度與節奏,有相當精準的視覺運鏡與時延調度。舞台上始於球場冷清到以登山險峻告終。中間摻雜聳動又能擾動人心的外星人攻打地球廣播劇展演,亦剪輯電影導演奧森.威爾斯(O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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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傳》4月29日兩廳院藝文廣場戶外轉播
雲門舞集50周年,春季演出創辦人林懷民傳奇舞作《薪傳》,全台近22,000張票皆已完售,國泰金控支持加開戶外轉播,將於4月29日週六晚間7點45分在台北兩廳院藝文廣場舉行,讓更多民眾有機會看到經典《薪傳》。同時,謝幕後,廣場將近40位義工拉出董陽孜揮毫書寫的巨幅布條,為台灣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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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的旋律
人類的大腦為故事而生,因此我們代代相傳
「老師,妳真的很會說故事!」在大學教過的學生來家裡探望我,提到他們從前很愛上我的課。被誇獎好開心啊,卻也讓我想起,雖然喜歡歷史,但自己的國高中時代,不太享受上課,老師讀著課本,多半只關心考試成績,本該立體生動的歷史故事,被硬生生壓扁,塞入教科書枯燥無味的平面陳述裡。 人類天生懂得「腦補」。我們有視覺化的大腦,能在短短13毫秒內能處理圖像,約莫是每秒75幀的速度;正因如此,融入視覺效果的故事不管是肢體表演、影像或圖表都會創造強大的敘事效果,而且非常有吸引力,能讓觀者更加投入。試想,以下哪種講法讓你印象較深刻?「他很窮。」還是「他選了所有褲子中,唯一沒有破洞的那件,坐在老舊的沙發上。」不管透過文字還是視覺呈現,有場景、故事化的陳述,絕對能加速大腦的資訊處理,讓我們更有感觸。 故事使人產生同理心。認知神經科學家們做了很多相關實驗,例如,讓一群受試者看電影,好了解故事在我們的大腦黑盒子裡,究竟是如何運作的。在實驗中(看電影時),受試者戴上裝有測量儀器的頭盔,在過程中測量他們的心跳與呼吸,除此之外,受試者身上還貼了排汗追蹤器。準備就緒後,開始播放 007 電影。電影一邊播放,研究人員一邊密切觀察受試者的生理反應。他們發現,只要詹姆士.龐德(男主角)遇到危險,像是快從高樓墜下,或是跟壞人打架時,本來稍微分心的觀眾會全神貫注,甚至開始流汗,而且脈搏跳動速度加快。更有趣的是,入戲同時,受試者的大腦會釋放一種神經化學物質,叫做「催產素」。 在演化過程中,我們的大腦發展出說故事的能力,人類開始會說話,就懂得用想像力編織故事。古早時代,我們的老祖先會在一日勞動結束後聚在一起,把農耕、狩獵、採集、建造時接收的外在刺激,講成故事互相分享。不知你有沒有類似經驗:只要聽過某人的故事,即便不認識這個人,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產生聯繫?原因就是聽故事會讓我們的大腦分泌了「催產素」,把它想成愛與關心的荷爾蒙吧,這樣會比較好理解。 聽故事時大腦產生的催產素,是愛與關懷的信號:用前一陣子超紅的日劇《初戀》為例,只要男女主角不斷錯過,觀眾就備感揪心,因為我們和這些角色一樣,曾經經歷初戀的甜蜜與苦楚,進入故事的同時,大腦便開始釋放催產素,認同感愈高,所分泌的催產素也愈多;我們不只是觀賞純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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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楊澤X陳雅萍X龔卓軍
舞蹈作為一種社會教育與溝通,《薪傳》發爐的後續效應(上)
1978年12月16日,31歲的林懷民帶著5歲的雲門在嘉義體育館演出《薪傳》。 那是戒嚴、審查制度橫行的恐怖年代,前一年的鄉土文學論戰、中壢事件等後續影響仍在發酵,種種因素都拉緊警備總部的敏感神經。按林懷民日後的說法,為了讓這支可能是第一齣以台灣歷史為主題的劇場作品避開被扣上「台獨」帽子的禁演風險,他「決定把首演搬到顏思齊墓的所在地,嘉義,向開台先民致敬遠離警總,即使事後被禁演,至少演完一場。當時我不知道,這個匆促的決定,會嚴重影響雲門日後的發展。」(註1) 首演當天早晨,遠方傳來台美斷交的消息,當晚的演出,有6,000人擠進體育館。根據量子物理學的多重宇宙觀點,人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帶領他進入一個全新的宇宙。歷史的巧合與林懷民強大的意念與選擇,讓《薪傳》這齣原本有「鼓吹台獨嫌疑」的舞作,走進了一個舞蹈能跟民眾、國家同舟共濟、感性發聲的宇宙,也象徵了一位憂國憂民的藝術家的誕生。雲門日後的發展,我們都知道了。他們走進地方、飛越國境,影響、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舞蹈家與觀眾,得到許多國際舞壇大獎與尊敬,成為台灣大眾最熟知的舞團。 今年,這件傳奇的作品將再度重演。但身為觀眾,我們還是得追問:為什麼我們需要觀看一齣首演於45年前的作品?對此,我們來到(另一個1978年宇宙中)《薪傳》原定的首演地國父紀念館,並邀請著名詩人楊澤、舞蹈學者陳雅萍、策展人龔卓軍同桌對談,不只聊70年代,也回探50、60年代,並延展到我們所處的現在,嘗試透過跨域的觀點理解《薪傳》,這件在特殊時空中生成與壯大的作品,並同時認識到在這個氛圍中的藝術家與觀眾,是如何定位自己跟他人、跟社會、跟世界的關係。 如果說《薪傳》是70年代的林懷民在混亂的世界局勢中,對前衛批判與訴說自己故事的時代趨勢的「吶喊與突圍」(註2),此刻我們身處疫病、戰爭威脅,資本、國家力量介入更隱微的時代,或許也能透過觀看《薪傳》,重新定位此刻所身處的位置,找到突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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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楊澤X陳雅萍X龔卓軍
舞蹈作為一種社會教育與溝通,《薪傳》發爐的後續效應(下)
主持 陳品秀記錄整理 張慧慧時間 2023/01/10 14:30-18:00地點 國立國父紀念館、布蘭梅德國下午茶館 Q:雲門以舞蹈為核心,其所帶領、推動的藝文活動,對台灣舞蹈、劇場、大眾之間,有什麼樣的影響力? 龔卓軍(以下簡稱龔):先回應兩位從發爐到當代檔案的討論。《薪傳》不能只看成一支舞,1978年的首演可以往後參照3個時間點:81年文建會成立、82年臺北市立美術館、國立藝術學院成立。在這些重要的文化體制、補助系統成立之前,《薪傳》創造出移動性的舞台很難被檔案化;另一方面,雲門也創造出獨有的表演機制,1979年的《廖添丁》跨過了濁水溪到嘉義、台南、高雄演出,這涉及新的身體美學體制的建立。 從「發爐」角度延伸,當時還沒有文建會,雲門身體美學的建立值得思考。借用洪席耶(Jacques Rancire)的詞,沒有任何成熟補助機制的支持,當時雲門為何有能耐搞得出來這麼大規模的「感性配享」(le partage du sensible)? 70年代,是許多文化團體的民間學習期,比如英文漢聲《ECHO》雜誌,與剛才提到的邱坤良靈安社的學習、雲門的家將身體學習,那是鄉土運動向民間學習的傾向期,但《薪傳》創造了一種很奇怪的流向,按邱坤良在80年的說法,雲門創造了一個「新的民間」,不只是在作品,而是在民間創造了一個移動性的舞台。 1978年,雲門有3次南部巡演,過了濁水溪以南。1980年4月19日因為《美濃週刊》之邀,雲門去了美濃國中演出,當時同時有農業圖書館開幕,林懷民與當地鄉民的交流,跟旗美高職、美濃國中合作。搭起舞台,把舞碼的片段帶到地方,包含〈渡海〉。演出造成轟動,美濃國中體育館聚集了近2,000人,很瘋狂。美濃演完,隔天,他們就去了成功大學,有人在現場看到大學生看〈渡海〉看得淚流滿面。 無論是民歌運動、美術運動、鄉土文學,所造成的感性、身體性的效應,是在那個時間點、地理位置,以及那個民間移動舞台,才有辦法給出那樣強烈的效應。那身體的感染力,讓我們看到一個新的身體美學,無法被壓抑的身體能量。 奇特的是,美濃演出後隔月,雲門又去了木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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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誰說站在光裡的才是英雄
小時候,每年除夕團圓飯前的一個重要儀式,就是看著父親小心翼翼裁了一條紅色長紙,然後用毛筆寫上:「河南范陽盧氏歷代先祖」,供飯、祭酒,然後送走「先祖」們。 1977年,我還在唸國中,這一年父親過世,那一條墨筆紅紙的祖宗牌位不再出現在團圓夜的客廳。「河南范陽」4個字移到父親墳頭的大理石立碑上,說明了父親是范陽人後來客家於福建永定的歷代子孫。 1978年中美斷交,喔不,現在政治正確說法應該是台美斷交,電視上出現砸雞蛋抗議遊行的新聞畫面,這是在連串的國際外交挫敗之後,最後一根打擊台灣的稻草,如果地球上只能有一個中國,但中華民國最好的朋友美國,卻選擇了對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怎麼能不群情激憤,長我4歲的哥哥邊看電視邊跟我說,我們很難再拯救大陸同胞,消滅萬惡共匪了。 在報紙一角,我看到雲門舞集《薪傳》首演的報導,海報上一群黑嚕嚕但眼睛炯炯有神看向遠方的舞者們,我記得報上有「祖先」、「唐山渡台灣」、「處變不驚」這些形容的字眼,然後與它擦身而過。 我還在繼續長大,在〈龍的傳人〉、〈青海的草原〉、〈鹿港小鎮〉及〈橄欖樹〉的歌詞裡迷迷糊糊地長大,在《夜行貨車》、《看海的日子》、《代馬輸卒手記》這些小說裡,懵懂地認識政治社會框架下人性的困頓,老百姓的矛盾與掙扎。我還是沒有好好去想過祖先跟我的關係,除了身分證上的祖籍註載之外。 1979年冬天,住在高雄火車站附近的我,目睹了軍警拿著一個小眼睛男人的照片在熟悉的街景裡出現,後來知道他叫「施明德」,再後來,在更多的新聞裡不停地注意到「動員勘亂時期」、「美麗島事件」斗大的新聞標題,而後者牽動了「動員勘亂時期」這個大帽子下,長達38年(1949-1987) 鐵板一塊的戒嚴令即將鬆綁。這一幕是解嚴的前奏曲,對有些人而言,戒嚴是一場黑色的夢,掉入了深淵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對三、四、五年級的戒嚴世代而言,戒嚴則是白色的夢,你可以自由地活著,但不能自由地思想著。 一群集體的清新力量 我及很多的我們,在當時還並不理解,當權者在課本裡以「祖先」定義了「我是誰」的框架,即使我從未去過河南范陽或任何一個課本裡的「故土」。當這些影響台灣存在感的危機接踵發生的時候,在校園裡外我已經感覺到社會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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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懷民 ╳ 樊曼儂
思想起「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年代 (上)
時間 2023/1/17 19:30~21:30 地點 台北 洪建全基金會敏隆講堂 主持 劉家渝 (曾任職朱宗慶打擊樂團與雲門舞集,現任愛樂電台主持人) 「70年代是燃燒的年代。」林懷民回憶。 那是台灣文化運動風起雲湧的10年,也是外交史上最黑暗的年代。因為1971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尋找自我定位的強烈慾望,給1960年代陸續自海外歸國的知識分子所開啟的尋根之路添上柴火。其中,1965年由作曲家史惟亮、許常惠發起的「民歌採集」長逾10年,這場大規模的台灣音樂採錄與調查行動,不只對日後的台灣民族音樂學有極大影響,也與文學、美術、表演藝術領域交互影響,掀起「回歸傳統、關懷鄉土」的大眾尋根文化熱潮。於是我們有了喊出「唱自己的歌」的李雙澤與民歌運動,與高舉「中國人寫曲子,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理念的林懷民與雲門舞集。 其中,來自屏東恆春的陳達被冠上「民族音樂瑰寶」、「鄉土傳奇人物」封號,成了媒體的關注焦點。這位民族樂手的滄桑嗓音與走唱故事,不只讓1976年的青年歌手李雙澤在淡江民謠演唱會上呼籲「期待一批現代的『陳達』」要讓民歌傳承「後繼有人」(註1),也成了1978年的青年編舞家林懷民在嘉義體育館首演《薪傳》的重要靈魂。 借2022年洪建全基金會復刻發行1977年《陳達和他的歌》黑膠唱片,與今年《薪傳》重演的機會,洪建全基金會主辦、雲門舞集協辦,特邀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與新象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樊曼儂一同回望共同經歷之70年代的民歌採集、民歌運動、鄉土文學運動等熱潮,重新檢視這些藝術家在意識或無意識地於創作中編入的所處文化時空重要線索,暢談那些怪異、艱辛、壓抑也美麗的時代風景,與一路上相遇的師長、朋友們所灌注的時代精神,在45年後的今天,重新點燃「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青春的火焰」。 Q:要談「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與雲門舞集,這背後有非常重要的兩個人:史惟亮先生與許常惠老師。樊老師跟這兩位老師很熟悉,請先為我們介紹一下。 <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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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懷民 ╳ 樊曼儂
思想起「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年代 (下)
時間 2023/1/17 19:30~21:30 地點 台北 洪建全基金會敏隆講堂 主持 劉家渝 (曾任職朱宗慶打擊樂團與雲門舞集,現任愛樂電台主持人) Q:我記得,小時候打開中廣,6點有陶曉清主持的「中廣熱門音樂」,7點聽余光,一直聽到深夜12點倪蓓蓓「今夜星辰」結束。這滋養了那個年代的年輕人。我也在那時買了把吉他,學唱〈美麗島〉,沒想到成為了禁歌,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我們走過的70年代。而在1978年,樊老師也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新象文教基金會成立了。 樊:1973年許常惠老師組織了亞洲作曲家聯盟,每一年在不同國家舉行大會,邀請各國的作曲家發表作品,交流亞洲地區的音樂文化。特別是菲律賓,雖然國際上斷交了,但我們保持良好的友誼。菲律賓國家舞蹈團在1979年就邀請雲門到馬尼拉文化中心演出。 我們也想要打開視野,也想成為主辦方,邀請全世界來台灣演出。當時像蘇聯、東歐的節目都沒辦法來台灣,我們只能到日本看演出,我覺得很可惜。1978年,我們成立新象,就是為了邀請一流的舞團、樂團、演奏家、聲樂家等都可以來台灣演出、交流,在大家的努力下,直到今年第45年了。 Q:新象開了我們的眼睛,讓在台灣成長的年輕人,能看見不同世界的藝術樣貌。同年,《薪傳》誕生。 林:我們真的很傻,如果當時想很多事情,就不會做了。但當時眼睛定定的,心思很簡單,那是時代賦予我們的能力。 (秀出《薪傳》第一代舞者的照片)有吳興國,與後來他的夫人林秀偉,但沒有羅曼菲,這非常聰明的女孩,一聽到要演《薪傳》就出國了。(笑)當時,《漢聲》四君子之一的姚孟嘉為我們拍攝的海報都出來了,我還不知道要跳什麼,我們就到河邊睡覺、搬石頭。愈搬,我覺得愈有道理,先民是勞動嘛! 樊:我們真的到河邊搬石頭睡覺,放鬆,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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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門50周年 海內外巡演及影展陸續登場
2023年是雲門舞集創辦50周年,藝術總監鄭宗龍宣告首波計畫,包括在台灣推出兩個重要作品,創辦人林懷民1978年經典之作《薪傳》於春季巡演全台六城市,秋季則邀請日本藝術家真鍋大度實驗身體AI運算,創作嶄新作品《波》。隨著全球邊境開放,國際劇院及藝術節積極邀請雲門演出。2月甫於新加坡華藝節演出《十三聲》獲得觀眾熱烈回響,年底則將帶雙舞作《毛月亮》與《十三聲》至歐洲巡演,包括第13次再返倫敦,將是《毛月亮》的歐洲首演。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則將在3月推出以雲門舞作為策展核心的跨域影展,讓觀眾於大銀幕上重溫雲門的精采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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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為《薪傳》記譜 舞譜專家雷・庫克1月中旬辭世
雲門50周年,林懷民重排45年歷史的《薪傳》,即將在4月到6月展開6城20場演出之際,紐約傳來記錄《薪傳》的舞譜大師雷・庫克(Ray Cook)過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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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舞譜教師曾瑞媛的讀譜術
以「舞譜」記錄、體驗、探索、創造身體動作
如果說現當代舞蹈在表演藝術中相較小眾,那麼,在現代舞蹈發展上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舞譜」,可能是小眾中的小眾了。不若樂譜的隨手可得,網路下載、圖書館借閱、或是鄰居家正在學鋼琴的孩子可能就有一份貝多芬的《給愛麗絲》琴譜。上哪找舞譜?首先已經是個問題了。如何讀舞譜?更不是國民義務教育中的一環還記得國小音樂課學吹長笛,至少就得先學會識別簡單的樂譜吧?單從這兩點,舞譜的低普及度顯而易見。 不過,低普及度無法與舞譜的存在價值與應用潛能劃上等號,只是讓舞譜總是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透過專訪獲拉邦舞譜重建者認證的舞譜教師曾瑞媛,我們試著稍稍揭開舞譜的神秘面紗。 什麼是舞譜? 曾瑞媛提到:「舞譜,即是一種動作的記錄」。若從這個角度來看,舞蹈史上已定義石器時代畫有牽手舞蹈小人的紋彩陶盆、石窟上的壁畫磚,即可視為是一種沒有文字時代下,以圖像記錄舞蹈的方式。而現今西班牙巴賽隆納市政廳,也珍藏著一份記錄著14世紀軍隊操練過程的圖譜,把當時軍隊行徑動作與路線皆清楚記錄下來,此亦可視為一種動作的譜。 不過,在現當代舞蹈領域若提到舞譜,所指向的大多是現代舞蹈史上赫赫有名的舞蹈理論家拉邦(Rudolf von Laban)所創立的拉邦舞譜(Labanotation)。20世紀初,無論在美國或德國,正是現代舞蓄勢待發之際。為使現代舞與文學、繪畫、音樂等其他藝術形式齊名,舞蹈經典同樣可供後世流傳、珍藏與重建,拉邦於是發展了這套舞蹈的記譜方法,以及支持這套記譜法後面的動作理論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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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享人生
與藝術相依偎,人生是彩色的……
中山堂堡壘廳老空間上新妝 靜靜矗立在台北城一角的老空間中山堂,前幾年曾經重新規劃周邊廣場,整建過後雜亂化整為零,現在的中山堂廣場花木欣欣向榮、流水錯落有致,古意的石版路面映照整片天空莊嚴而幽靜,卻有點落寞。但就在一月底,中山堂再將二樓堡壘廳重新整修為藝文咖啡館,首季大手筆地熱鬧推出一○六場藝文活動且天天不間斷,其中「讀書俱樂部」與「讀劇俱樂部」分別邀請南方朔、郭強生導讀;「藝文下午茶」將陸續邀請痞子蔡、王文華、何穎怡、阮慶岳、金士傑、水瓶鯨魚、許佑生、顏忠賢、朱天心等文字與表演工作者主持。 除此之外,人文與建築學者莊永明、李乾朗將帶領民眾溫故知新,進行「中山堂街區導覽」;堡壘廳寬闊的露台視野極佳,週末到訪的民眾還可聆賞廣場爵士音樂會。對都市人而言,不論是百忙中偷閒於古色古香的咖啡館內進行心靈洗禮,或是悠閒假日中徜徉在春光下品嚐地中海餐飲,都是繁忙生活中的極致享受;歷經時光雕琢的中山堂,正企圖用古典雅致的丰姿吸引新生代的目光。 中山堂網址: http://www.csh.taipei.gov.tw/。 幾米知音一再傳唱 去年風靡華人世界的幾米繪本熱潮持續延燒,在創作社劇團改編的音樂劇《地下鐵》演出引發熱烈迴響後,應劇迷要求,劇中優美動人、令人低迴再三的樂曲終於裝進CD匣裡,在劇迷期盼中隆重發行了。 《地下鐵》演員除了范植偉、陳綺貞、吳恩琪、黃心心,重量級的舞台劇演員如Fa、徐堰鈴、馬照琪也共同投入演出,連知名小提琴家胡乃元以及手風琴樂手王雁盟都共襄盛舉。而詩人夏宇(李格弟)的詞、陳建麒譜的曲,在在突顯劇中既魔幻又寫實的氣氛。幾首似曾相識的翻唱歌曲,脫去了流行外衣,在劇場回聲中呼應劇中人的孤寂。這張音樂劇原聲帶是陳綺貞暌違兩年的最新作品,也是小天王范植偉與其他專業演員的第一次獻唱,值得劇迷珍藏。 洽詢:玖玖文化02-2833-7531。 吟一曲古音唐詩 南管古樂可追溯至唐宋時期,但經過時光變遷,大眾不再知悉南管曲文,而南管唱詞的晦澀、旋律節奏的悠緩在在拉遠人們親近南管的距離。知名南管藝術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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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Columns
別叫現代舞太沉重!
從渡海的身體到「身心靈」的身體,台灣現代舞似乎有了自己的「品牌」;但除了這些,現代舞存在於台灣還能具有其他怎樣的意義呢?而這三十年來,台灣現代舞經過雲門形象學的形成,儼然已建構了一套「文化工業」的生產機制,正是詹明信說的:「一切都成了形象,都成了文本,沒有涉指物,沒有外在的客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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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藝有好報
好藝有好報
音樂 好熱鬧的八月─本土爵士、彩色「四季」與澎湃擊樂 八月實在非常熱鬧!除了兩廳院主辦的夏日爵士Party即將開跑以外,國內知名的爵士樂二重奏「啟彬與凱雅」也將在演奏廳演出一場以「台灣新爵士」為主題的音樂會。一年前捧著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音樂院爵士演奏碩士學位回國的謝啟彬與張凱雅,回國之後在藍調與迴廊咖啡兩個場地固定演出,造福了不少爵士音樂迷,演奏之於,兩人也致力於爵士音樂的推廣與教學,可說是由學院紮實培養而出的全方位演奏家,這次進入兩廳院,啟彬與凱雅開出一桌親切的菜色,以兩人的成長回憶與週遭生活點滴為出發點,樂迷們即將聽到台灣自己的爵士之聲。 另外,六月在實驗劇場成功演出「大兵的故事」的樂興之時管弦樂團,本月將在新舞臺舉行一場「樂興弦樂美聲祭」,由指揮江靖波帶領樂興弦樂團演出兩種「四季」:韋瓦第與皮亞佐拉,聽聽看巴洛克大師與探戈大師眼中的四季是何種風情吧! 「擊樂.十方」是十方樂集打擊樂團今夏的重頭戲。除了吳丁連與潘皇龍兩首國人作品以外,還有一首為二十世紀初現代音樂大師瓦瑞斯(E.Varese)的〈離子〉Ionisation,〈離子〉可視為瓦瑞斯對打擊樂聲響的試驗,不但演奏技巧艱難,聲響上一向毀譽參半,喜歡的人覺得澎湃壯闊,而不喜歡的人視之為另人坐立難安的噪音,這首不常被演奏的曲子值得現場體驗一番!(林芳宜) 舞蹈 以身體寫經典雲門舞集三十週年特別公演《薪傳》、《行草貳》 燠熱正午,車行台北街頭,強光下的柏油路面隱隱冒著蒸汽。 在因紅燈而停頓的片刻,乍見一尊佛像,佇立車潮中間低頭微笑。宛如時空錯置,眼前這幅圖像超現實得令人神魂飛散。綠燈車動,微笑的她自右而左移行,逐漸從眾車輛的遮幕中露出,才知她不過是被一輛小卡車運載著,去向不明。 這時忽然想起基督教友殷殷告誡的不可拜偶像,原來真有深意。對於那些屬神的、無可言詮的,沉默與留白即是最妥適的詮解方式;然而,眾多信仰依然留下了經典,或許,經典的存在,倒也不見得是「神」低估了人們的智慧或信心,而是為了傳佈、為了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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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一)
我舞故我在
七○年代,恰恰是一個世界已脫離了有一套規律運作的叛逆時代。第一次看到林懷民的《風景》,記憶中他不甚跳躍的身體,是完全與我們那時既有的舞蹈或現代舞的概念不同,一看便有現代主義的感覺,像讀一首戒嚴時常拿來發散過度正常情緒的現代詩。在《寒食》中,披在林懷民背後那一疋長長的白布,至今想來有如陷阱,因為強調乾淨而撣除了覆蓋在上面的千年風塵。我們的現代舞從這一疋白布開始,上面沒有任何書寫話語的印漬,沒有一粒灰塵,我們站在這塊白布上面開始揮毫自己的身體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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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一)
舞動本土樂音
雲門可說是國內第一個重視國人音樂作品、民間音樂與素人藝術家,並且以舞台的表演將之呈現給觀眾的表演團體。在三十年後的今天,看他們與雲門的合作有如讀一章台灣現代音樂發展史;可以想見當年風起雲湧的藝文界與互相激盪出火花的藝術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