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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节芒戏店」演出《一个少尉军官和他的二十二道金牌》的演职员群像。(五节芒戏店 提供)
演出评论 Review 演出评论 Review

失去辅翼的前卫表演 《一个少尉军官和他的二十二道金牌》

正如「前衞」一词现今显示的歧义暧昧使文字工作者为难,《一个少尉军官和他的二十二道金牌》的演出形式也如它诡异的剧名一样使所有「发微言以示大义」的工作难堪,而正是在这个诠释的距离上,等同两者在我们的文化座标里有了被接受的可能,但是,这并不意谓它的新鲜具有耸动的威力……

正如「前衞」一词现今显示的歧义暧昧使文字工作者为难,《一个少尉军官和他的二十二道金牌》的演出形式也如它诡异的剧名一样使所有「发微言以示大义」的工作难堪,而正是在这个诠释的距离上,等同两者在我们的文化座标里有了被接受的可能,但是,这并不意谓它的新鲜具有耸动的威力……

《一个少尉军官和他的二十二道金牌》

1月16〜18日

发条橘子聚场

这是一九九三年一月,寒流中于「发条橘子聚场」上演的作品,编导田启元与文化大学话剧社的组合带来了新年度剧场界惊异的开始。然而,「反敍事结构」、「非专业剧场」、「拼贴与多元焦点」、「形式化的场面调度」等,这些仍在剧场生态中处于边缘状态的观念与手法并没有在那一晚带来令人兴奋的感动或不安的焦虑。我承认,这个结论完全受限于作者个人的经验视野,不过,避开意识自主的矫情神话,而将存在经验视为历史形构的产物,这个心得反能开辟另一分析的面向。

我们应该不会忘记,就在不久以前,各式沸腾的社会力对既有秩序的动荡,勾勒出一个标帜著「危机」(crsis)的社会景观。其中,「小剧场运动」作为并肩狂飚的一支,一方面成为体现当时知识靑年焦虑的场域,展现对外在现实的关怀与不满;一方面,各式非写实的表演语言、风格、观念被发明或引用以顚覆传统文学性剧增的行规纪律(disci-pline)。「看不懂」 的焦虑不安成为最普遍的观众反应,「粗糙」与「控诉」成为当时最有力量的美学。

以《少》剧的编导田启元为例,从七十七年搬演阿尔比(Edward Albee)的名剧《谁怕吴尔芙?》夺下大专杯话剧赛第一名,到组织「临界点」剧团发表《毛尸》、《夜浪拍岸》、《亡芭弹予魏京生》以及《割功送德》,即不难看出这种创作取向上的转变。然而,我们应该也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已被《快乐颂》之类的轻盈浇熄。借用卢卡契充满反讽意味的术语,社会中的「危机」开始被压抑、潜藏,朝向一个加上引号的「完美」资本主义社会过渡,人们重新回到制式化的生活中机械地运转。于是,《少》剧在今天不再能为我带来感动或焦虑,反倒成为一个有趣的问题:在失去历史瞬时(moment of history)辅翼后的前衞剧场,究竟要何去何从?

有两个解释可以为那晚「冷感」的经验提供说明:⑴一个「见怪不怪」的剧场老饕的自然反应。但是,以「反敍事结构」为广义指称的整套美学体系并非寄生在禁忌之上,所以也有可能:⑵编导的创作取向封闭在某种意义结构里,「理念」走到「作品」之前。然而,除了虚妄的身段,进行这种either/or的拔河对回答上述的问题并没有帮助,更甭提思索前卫剧场能对「完美」的制式社会扮演什么顚覆性的角色。

最好的回答还是要透过反省我们自己的经历。只要想想那些「剧场靑年」──对剧场怀有热情,但观念与技术尙在襁褓阶段。睁开眼睛在今天的剧场生态中所能见到的景观即可明白,当他们对前衞剧场的表演愈来愈陌生时,也正意谓著一个大好发展的可能。不同的是,创作失去了时代的辅翼变得较不容易,以及在生产方式上必须调整,使之能成为我们文化景观中具有存在必要的一环。在这一点上,我希望这篇文字能踏出小心而谨愼的一步。

 

特约评论|何一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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