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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林旭阳车鼓队员负责人吴天罗,在《山月记》现场中串场演出。(潘小侠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划

长溯谱新调 游走于本土现代之间

这样一个对台湾音乐的溯源是繁琐复杂的,但面对目前的音乐环境,似乎这条路无法避免。多年摸索过程,使「优剧场」一步步走向民间音乐与现代音乐的融合。

这样一个对台湾音乐的溯源是繁琐复杂的,但面对目前的音乐环境,似乎这条路无法避免。多年摸索过程,使「优剧场」一步步走向民间音乐与现代音乐的融合。

从《锺馗之死》开始,优剧场的音乐接触即走向一个长远计划的道路了 。此剧以民间的「牵亡调」开场,加上现场北管后场名师邱火荣先生所指导的锣鼓点、哨呐配乐,使「优」一步一步向民间音乐的源头前进。

在此之前,我们拜阿荣仙为师,在兴隆路四段公寓楼下的小房子训练了整个暑假,但还没熟练就紧急登场,临上场阿荣仙还邀得郑荣兴博士恶补,甚至其中的首演他还亲自披挂上阵。

《锺馗之死》〈传统篇〉中多采传统民间音乐,而〈现代篇〉部分则由拥有「现代启示录」D.J.背景的但唐诰担任音效设计。而最有意思的,透过现代音乐评论家翁嘉铭的介绍,我们赶上了陈明章与黑名单工作室正要出版的《抓狂歌》。于是,锺馗就在变奏的中华民国国歌声中,迈向孤独的死亡之舞。

吴天罗这位民间艺阵的老师父,除了教我们身体上车鼓身段的学习之外,他应该是与我们关系最为特殊的民间师父了。与天罗伯接触没多久,剧场就发展出《七彩溪水落地扫》,其中的〈蚯蚓歌〉等民间小调及南曲等都原原本本的随著扭腰的车鼓上了该剧野台。

《七彩溪水落地扫》在台湾著名庙口、街口转来转去演了十几场,最后又回到台北时,刚好又遇上陈明章要出版他的新专辑《下午的一出戏》。因此,演出的内容也有所改变,《七彩溪水落地扫》又成了一出传统与现代的「大拼盘」。

在李丰楙教授的引介下,基隆广远坛的李松溪、李游坤道长父子的道乐吟唱,成为我们音乐溯源计划的另一基本课程。道教音乐的素朴口白唱念,使我们感觉到这正是我们企图追索的声音的根源状态。所唱所述的科仪吟诵,曲调听似简单却难以真正掌握其韵味。

在此之后的《老虎进士》音乐正是以此道乐为基调发展而成的。

天罗伯的车鼓,我们并未因为《七彩溪水落地扫》演完而终止学习,甚至,已经成为剧团内的一项入门基本功课。这出戏演完之后,隔了两年我们制作了一出完全用车鼓身段和曲调编作而成的《巡山头》。这出戏和《老虎进士》一起在木栅山上「老泉剧场」首演。《老虎进士》除了道乐基调之外,仍然和陈明章有合作的缘份,这回他甚至亲自下海,在国家剧院的试演中,担任现场乐师,以他的鼓和曲以及团员李俊庆的笛声,为林中奔驰的人虎李征处身人兽之间的情境谱下异类心声。

离开山上,离开剧院南下巡回时,这出戏还添加了现代篇的戏份。然而,此时陈明章已被侯孝贤预约去做《戏梦人生》的电影音乐了。

幸而朱约信在此刻及时现身帮了一个大忙。他是由水晶唱片的何颕怡介绍,才加入了与优的合作音乐家之行列。他将李道长传授给我们的道乐《臣闻》改装成自己的电子合成乐中,因此,现代篇的《老虎进士》又再度抓狂了。

在长期的发展中,我们一直热切地希望能有一个音乐家与我们长期合作,希望他一方面能深入掌握民间音乐,同时也能进入传统道乐的领域中。

当我们正在为下一出戏《水镜记》的音乐合作者发愁时,江宗鸿适时成为最佳人选。他本身专攻乐声,曾在《重审魏京生》一剧中担任「李主任」一角,一曲《东方红》竟被来看彩排的唱片公司相中,想找他签约。他一方面十分熟悉台湾的音乐现况,一方面也有很多的音乐家朋友。在江的家鄕罗东镇似乎出了不少音乐人才,而江的靑梅竹马林慧宽正是「采风乐坊」的副团长,我们在采风正要出国演出之前的尶尬情况下找到「采风」。在团长黄正铭的推介下,作曲家吴宗宪硬著头皮接下了重任。然而,当剧场丢给吴宗宪一堆道士音乐,并请求他将之转化时,这堆既新且旧的东西,据说,使他寝食难安。

其实,采风乐坊已是国内年轻音乐团体中,少数愿意在正统音乐的专业训练后还向民间重新学习的团体。然而当我们在如此不堪的数十年断了层的音乐环境中,要如何能再深入的进入现代音乐家的思维呢?

优在与传统接触的过程中仍然是粗糙的,似乎每一个不同的艺术领域都有自己不同的冲突与障碍,但我们也看见有许多艺术家正实实在在地面对著。

显然,这个「溯」计划是生活,也是一辈子的生活。多好!

 

文字|苏智慧 优剧场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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