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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之歌 《王洛宾回忆录》

王洛宾说:「我的心中有架钢琴,日日夜夜演奏乐曲。手断了,心还在弹,没有人能使我离开音乐。」在这部有声书中,你将「读」到中国近代音乐史的重要篇章。

王洛宾说:「我的心中有架钢琴,日日夜夜演奏乐曲。手断了,心还在弹,没有人能使我离开音乐。」在这部有声书中,你将「读」到中国近代音乐史的重要篇章。

〈靑春舞曲〉是小时候就哼惯了的:「我的靑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我的靑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对着黄昏和夕阳,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幼小的心灵到底没能思索出什么来。

上了小学,音乐课本的〈都达尔与玛丽亚〉、〈在那遥远的地方〉、〈沙里洪巴〉……一律按上「新疆民谣」。小学的我没机会接触新疆的人、事,甚至以为新疆民族是单一的民族;受到这一连串美丽的旋律所感,竟认为他们的对话便是以婉延多姿的民谣串联而成。

年级较高,在书店流连忘返时,我在歌本上看到部份歌曲被人安上了作者姓名。当时不知道是别人潜越冒充,吃惊之余还曾对那些名字生出敬仰之情。

度过安详的五十年代、度过鄕土文学的六十年代,度过市面上开始买得到钱锺书、巴金的七十年代、直到开放大陆、著作意识抬头的八十年代,许多原本消失的人事物涌了出来,直接对现况传闻做了推翻与修正。

失去作者的民歌

然而,当「王洛宾」这三个字和天山、塔里木盆地等山光水影的印象一接上头,教人所有的血液「哗」的一下子震动起来──

不再是盖头后面娇艳欲滴的小苹果脸蛋、不再是在碧草如茵的山坡上边舞边唱的英挺的靑年,只有一个苦狱十五年后,依然拥有一颗柔软的心、历尽沧桑却仍然愿意用「爱」与「生命」去看待世间的老先生。

就像王洛宾老先生在这套书的开头和结束提到的有关民初诗人卞之琳的故事:

「中国第一次传入西域音乐是在汉代,第二次传入是在唐代,第三次是在什么时候?」出题的卞先生问。

学生百思不解,而答案竟是「抗战时期的王洛宾」。

他们当然更没察觉的是,那流在蔡琰身上,流在康昆仑、曹善才身上,流在洛宾先生身上的血液也流在他们自己的血脉中!那浓于淸水,却又传承智慧苦难的血液啊!当我们聆听「胡笳十八拍」时,我们的血液为什么会和流离失所的呼喊相应和呢?当我们吟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时,我们为什么能感受到,那外国人想也想不到的使草低牛羊现的的风的脉搏呢?当细细聆赏这套回忆录时候,「吾土吾民」的感动不断地充塞胸臆。

监牢里的歌唱家

在这套回忆录中,从使他走上音乐之路的〈花儿〉,名满天下的〈半个月亮爬上来〉、〈靑春舞曲〉、〈都达尔与玛丽亚〉,到大型的民族歌剧《奴隶的爱情》中风格互异的咏叹调,和十五年寃狱中的十五个作品,可说将毕生的代表作都网罗了。在这些详尽的讲述与示范中,我们第一次听到如此自由随性、洒脱且充满韵致的〈达坂城的姑娘〉。如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些声乐家诠释已很好了,但和王洛宾先生一比,立刻就暴露了想像力不足、节奏没有神采的缺失。我也发现〈在那银色的月光下〉的一些错误,还有〈我的靑春小鸟〉应该是「一样」而非「一去」不回来。王洛宾先生也为我们带来一些「近作」,如哀而不伤的〈炊烟〉,林林总总,都是笔者在感动之余认为最富价値的部分。不论是亟思建立自己特色的声乐家,甚至有志吟唱这些民谣的爱乐者,都应该反复聆赏。

但这次制作上也有一些缺点。在内容取舍上,是定位于想学唱的人呢,还是定位在一般艺文消费者?若是前者,王洛宾先生对背景的诠释太过杂沓,宜以书面记载、多收录几首示范演唱为佳。若是后者,老先生自然衰退的嗓音对一般人而言自然称不上悦耳,不应列为有声部分的主体,须朝讲述内容的补强,故事性的完整与背景音乐的搭配上著手。

再者笔者个人觉得,提名为「王洛宾回忆录」有误导消费者之嫌;因为卡带的内容仅是一些关于民谣创作与采集的过程而已,一麟半爪的,和「回忆录」实有距离。再就书本的份量来看,即使不用「回忆录」标准来衡量也嫌太轻;史料性的照片付之阙如,沙龙照却很多。王洛宾先生一生对音乐奉献良多,我想靑年音乐家基金会出版这套制作的目的是基于一份敬意而非以盈利为目的;但,唯有秉持著「精益求精」的制作态度,才能对王洛宾先生数十年如一日的热诚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特约报导|符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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