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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好彦的新作《泣》。(许斌 摄)
舞蹈 演出评论/舞蹈

一场被分割、被干扰的演出

评「游好彦舞团」一九九五年度公演

在此次「游好彦舞团」的演出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葛兰姆派别」的技巧动作,这些早已固定的动作形式缺乏缜密的心思加以有机性的串连。非但无法将作品的意念传达给观众,更造成观赏经验被分割、切断。

在此次「游好彦舞团」的演出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葛兰姆派别」的技巧动作,这些早已固定的动作形式缺乏缜密的心思加以有机性的串连。非但无法将作品的意念传达给观众,更造成观赏经验被分割、切断。

游好彦舞展

6月6〜9日

国家戏剧院

现代舞在台湾的发展可追溯到二十年前,甚至更早一些。不管是「云门」或者「游好彦舞团」,只要看看国内舞蹈学校的课程表就可以知道「玛莎.葛兰姆派别」的现代舞技巧或风格对台湾现代舞发展的影响力有多大。

自邓肯开启现代舞的大门以来,玛莎.葛兰姆算是现代舞宗师的第一人。许多早期曾在她门下受教课的学生,日后独立门户并在舞坛各领风骚。但是放眼看现今现代舞的发展:不管是碧娜.鲍许或者崔莎.布朗,或是「艾索」舞团,各有各的舞蹈风格。「现代舞」在今日并不等同于葛氏。她所开发的动作语汇并不像芭蕾基本动作是芭蕾舞蹈的根源。

当代舞蹈的发展无论是从技巧派别,或演出的形式来看,早已如春天绽放的花朶,种类多得令人眼花瞭乱。不管编舞创作者所选择的表演形式是什么,都有其各自生存的空间,并没特定必须遵循的美学,或是观赏的标准。

但如果仅仅只是延续他人的创作观点,甚至包括了动作语汇的移植,而没有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则不免会让人对其创作的作品是否成立感到怀疑。

没有脱离葛兰姆的手法

在此次「游好彦舞团」的演出中,不管作品完成年代的早晚(这里单指就游好彦的作品而言),我们可以看到大量「葛兰姆派别」的技巧动作;腹部的收缩、身体往两相反方向的扭转,外张倾斜的斜向平衡等等技巧的使用,以及一些在芭蕾或传统民族舞蹈中熟稔的动作形式。无论台上的舞者在舞码中所跳的角色,要表达的情境为何,经常看到的却只是舞者在这些既定的动作中打转。这些早已固定的动作形式缺乏缜密的心思加以有机性的串连。非但无法将作品的意念传达给观众,更造成观赏经验被分割、切断。《似曾相识》和《神往》两支舞码很明显地都有这样的问题。特别是《神往》中的第三段〈铭白〉:台上的尼姑时而踮著脚尖如垂死天鹅般走著;时而手转个小五花又双手合十;过一会儿又跳起「现代舞」的各种标准动作。这所谓「爱欲、金钱、名利一切皆空」(节目单语)却如一首无解禅偈,教人摸不著边际。

音乐与舞蹈欠缺协调性

不断地被干扰、切断恐怕是这场演出的特色。不是动作与动作之间、段落与段落之间、就连音乐的使用都如出一辙。音乐和舞蹈的关系心手相连,不下于动作语汇在舞蹈中的地位。音乐与舞蹈搭配的好坏与否对舞蹈的影响非凡,可以使同一支舞码进入艺术的殿堂,也可以使之自此消失。如何选择,使用音乐是编舞者经常头痛的问题。在游好彦的作品中则凸显了舞蹈跟音乐的不协调所造成的遗憾,音乐使用的方式与舞蹈架构无法找出统一的原则。

在《猎人与鹿》中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曲,以复杂而庞大的配器演奏著,台上有的却只是孤零零的两名靑涩而羸弱的男舞者,力不从心地跟音乐对抗。而在《黑天使》舞里同一支舞码剪接了数段音乐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该舞在使用音乐时的切换点,常常破坏了音乐本身的结构,令人觉得错愕。而像《斗鱼》这样一个严谨的作品却被热热闹闹的音乐和白色塑胶地板所反射的五彩光影,装点得像万圣节一般俗丽。音乐与舞作之间的质感全然没有交流,不知道这样突兀的切换、截断的用意何在。

「游好彦舞团」成立至今十年,或许正同其他的事物一般也到了重新定位和交替的时间。在节目单里虽然看不到另外几位编舞者:赖翠霜、林怡芬、郭慕怡的「编舞者简介」,也或许她们仍在起步的阶段,但对该舞团的现况来看无疑是一股新的气息,或者是另一个新的头端。

 

文字|何碧萍  舞蹈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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