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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O.舞作特别著重双脚的动作变化。(传大艺术公司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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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莎.布朗与巴赫的美学对话 解读布朗来台新作M. O.

崔莎.布朗(Trisha Brown)一位崛起于美国六〇年代后现代主义的前卫编舞家,严谨的结构形式和创新的肢体语汇,形成她与众不同的特有风格。继一九八八年来台演出后,本月又再度带来她的新作M. O.。本刊特邀现任布朗舞团的台湾舞者,以一个参与创作过程者的角度,解说该作的创作理念及架构。

崔莎.布朗(Trisha Brown)一位崛起于美国六〇年代后现代主义的前卫编舞家,严谨的结构形式和创新的肢体语汇,形成她与众不同的特有风格。继一九八八年来台演出后,本月又再度带来她的新作M. O.。本刊特邀现任布朗舞团的台湾舞者,以一个参与创作过程者的角度,解说该作的创作理念及架构。

崔莎.布朗舞团

1月25〜28日

国家剧院

崔莎.布朗一位崛起于美国六〇年代后现代主义的前卫编舞家,严谨的结构形式和创新的肢体语汇,形成她与众不同的特有风格。作品的推出通常是有她的系列性。早期的作品,经常是利用都市的建筑和景观。不仅是和环境的结合,同时也是对时间、空间及地心引力作出实验性的新诠释。之后的作品,更是与数学概念与几合结构的连结,有时也运用言语和声音代替音乐。

一九七九年后,布朗开始一系列大型的剧场制作,并和一些在视觉艺术及音乐上顶尖的艺术家合作,如John Cage, Peter Zummo, Laurie Anderson,和Alvin Curran等人。这些作品改变原始传统的舞台空间,呈现出多层次的大舞台效果,其中作品有Newark,《侧边走道》Lateral Pass,《变换的星际》Astral Conver ted等。

不断地寻求创新及挑战,布朗一九九五年的新作,首次使用巴洛克时代的典乐。乐曲是由音乐奇才巴赫所谱的《音乐的宴飨》Musical Offering。对布朗而言,这是一个符合逻辑的起步,也是新系列的开始。

在一九九五年四月出版的《表演艺术》杂志第三十期中,旅美舞蹈工作者余承婕,已对崔莎.布朗的背景及一九八〇年代以前的作品,作了详尽的敍述。因此,本文将只对其最新作品M. O.(代表Musical Offering),以一个参与创作过程者的角度,简略地作一解说。

精雕细琢的肢体语汇

布朗三十几年的舞蹈生涯里,突显她作品的因素是在深厚及严谨的构思能力下,所发展出的舞蹈技巧、动作,及组织架构。即使是如此,这一次面对巴赫丰富的旋律变化,布朗也认为挑战性非凡。为增加肢体动作的可能性,她尝试将双脚与双手同等对待,使下半身也能和上半身具有同样的表现功能。

回想最初构想创意之时,布朗说:如何加强及扩大动作可能性,与发展舞蹈、音乐之间的关系,是我的两大原动力。从埋首于音乐结构的研究中觉醒时,发现满地都是自己所作的笔记,连把脚放下的地方都没有。因此,领悟到双脚的地位经常受到忽略,便决定赋予双脚一个能和双手同等的美学意义,以摒除它们只被当成载运和支撑上身的工具而已。

由于地心引力及人体重量,要把脚如手般的运用,似乎是困难重重。布朗的对策是先把上身的动作简化,让双脚能专心面对重力方向及时间的挑战。踩出一步的同时,做动作的一只脚在空中改变方向,或弯曲,或伸直或划圆,或保持特殊的造形设计。另外,支撑的脚为配合动作脚的变化,时而蹲,时而踮,延长或缩短支撑时间,并且在重心转移之间,依然保持倾斜的上身。

精雕细琢之后,布朗以一个半月的时间,发展出八套以脚为主的动作,A1, A2, B1, B2, C1, C2, D1, D2, 。A的路线是从右上舞台至中下舞台,B是从中下至左上舞台,而C、D刚好和A、B相反,从观众的视觉角度看到的正是「V」字形的轨迹。而后,再把每一套动作各别配上较早发展的舞蹈动作之上半身。如此上、下合一之后,布朗要求舞者将它们右、左相反,进而如同录影带倒带般地倒转过来。于是八套动作变成三十二套。

原本的每一套动作,都是时间、动力、及身体肢节的复杂组合。舞者为求保有原本质地,无论是在动作的左右相反或前后顺序的逆转,都是反复地检视练习,即便是二分之一秒的转接点都不放过。对舞者而言,不仅是体力的挑战,更是脑力及反应的激荡。

谨愼严密的结构组织

个性傲慢,却是创作天才的美国中靑代编舞家马克.莫利斯(Mark Mor-ris),曾对他的学生说:每隔一年,他会喜欢崔莎.布朗一次。其意思不是布朗的作品,一年好一年坏,而是她在每隔一年才有一整场的新作推出。创作速度之所以那么慢是局外人不能了解的。择善固执的个性及自我挑战的期许,使得她在过程当中,必须得一层又一层的过滤,实验出前所未有的奇迹。就以M. O.中第一段舞蹈为例,布朗一开始即希望能将主题在这一段中交待出来。著手架构之时,她总是不蔓不枝、不缓不急地把元素一一加入,由简入繁之际,只要有任一元素起不了化学作用,或是反应过分激烈,都将之删除、重新思量,重头再来。时间与空间的掌握必须十分精确、舞者之间及舞台位置的关系也都必须得在视觉上有成立的道理。由一开场两位舞者的交错,到六人的互动,再到静止,都是布朗精心策划的结晶。因此便可看出她谨愼周密的编舞火候。

排练的过程里,布朗有时也会天真开朗地为出其不意的错误,高兴得尖叫、手舞足蹈。以她多年编舞经验,早已训练出敏锐的眼睛,看得出什么错误是对的。她经常对舞者说:错误有时会创造出奇迹,所以,不必担心犯错。虽然是跑错位置,做错动作或撞在一起,只要听到尖叫,舞者们的心便踏实了。

「我的目标是在编舞中,寻求一种与巴赫音乐相符的深度,及其具有多重变化的可能性,同时亦能保持等量的精纯及优雅的本质。仿佛就像肢体可以聆听,而心灵能与音乐交谈。因此,在动作语汇及编舞结构上,我必须发展出一套能让舞蹈与音乐具有分离的区别性,却又能产生连贯的完整性」──布朗于节目单上所描述的。

M. O.之所以不同于布朗以前的作品,是在与音乐形式错综复杂的关系。虽然她重申,一九八三年的作品《组合.再组合》Set&Reset中,舞句的一再重叠,就是和无特殊音乐规则的对位组合,但了解巴赫多变旋律的创作意念之后,对于乐理特性有了深一层的认知,同时创作上也呈现出更丰富的律动组合。

巴赫于一七四七年,以弗瑞德瑞克大帝(Frederick the Great)给他的一个主旋律,发展成十个重奏曲,二个赋格曲,及一个三重奏鸣曲。每一段的音乐都以不同的方式构成,从小节与小节的紧密结合,到对位方式的诠释,甚至在中途揷入另一组旋律,或乐性的直接冲突。这些结构技巧的提示,布朗将之融入舞蹈动作之中,在时间、空间里交错穿揷。舞作里也有逆行、矛盾、倒转及中途揷入的理念,可以看得出,其特性与结构是和音乐并驾齐驱的。虽然,每段舞蹈与音乐并非绝对走在同一条线上,但却是俱有同等份量的两条平行线。

耗时一年半,于一九九五年五月廿一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慕内拉国家歌剧院(La Monnale/National Opera),M. O.首度在世人面前呈现。首演之后,出身音乐的剧院主任Foccroulle即兴奋地恭喜布朗说:这是支极具音乐性的舞蹈。他所说的音乐性并非舞蹈只一味地跟著节奏或情緖走,将音乐以动作形式原版重现,即所谓的「音乐具象化」(music visualiza-tion),而是基于同样的创作理念,把舞蹈与音乐放在同一地位上,经由时空的传递,使两者产生对话。对观众而言,同等的视听感受是这支舞作的特性。倘若观众发觉,在某些段落里,舞蹈与音乐格格不入,那我也要恭喜你,因为你已体会出矛盾冲突是布朗与巴赫之间美学对话之一。

布朗将于来台演出后一周,亲自传授编舞课程。详情请洽:366-0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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