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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Gjallarhorn,没有天神的重责。(Gjallarhorn 提供)
世界民族乐 新视窗/世界民族乐

天神的号角,无疆界!

一场年轻与远古的交会中

隐约可见乡野「民谣家族」式的默契

与非职业特质

一场年轻与远古的交会中

隐约可见乡野「民谣家族」式的默契

与非职业特质

十月,布拉格Budeovicka的会议厅,欧洲广播联盟(EBU)的世界音乐研讨会中,法语与英语在会议中的使用比例成为争执的焦点。比利时法语区的代表泣诉著法语在会议中受到的压抑与歧视。我观赏著这出因两个欧洲强势的「官方」语言所引发的战争,与德国、捷克代表,相视而笑。

会议主席欧雷.宏柏格(Ole Holmberg),说瑞典语的芬兰人(Swedish Speaking Finns)(注1),忍不住脱离主席该有的中立位置:「请不要滥用『压抑』这字眼,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一个语言与文化受到压抑的感受。」

声音认同

十一月,瑞典斯德哥尔摩会议厅,Gjallarhorn四名成员在装饰著古典壁画的舞台上,模拟著想像神话的声响,这组「芬兰的瑞典人」,在民谣的即兴空间与诗谣的传统中窜动,找寻属于自己文化身份上的认同。透过世界音乐潮流带来的各种可能性,芬兰/瑞典文化身份的交集不再奇特,更多元的音乐文化特质可随兴加入,于是,Gjallarhorn创造出新的声音认同,在其中,戏剧化的、奇想的、神话的元素织锦成另一幅文化象征。

简尼.维尔汉斯(Jenny Wilhelms)一面拉著民谣提琴,一面扬起高而轻的音符演唱,一会,又扭拧著喉声,仿起神话中「海巫的叫声」(ranarop)。一首首传自远古的民间诗谣(ballad),在俗世少年的Gjallarhorn曲目中复活。唐米.曼席卡(Tommi Mansikka)擎起笛臼里度(didgeridoo)(注2),在舞台上自在游动起震响的低音与节奏。克里斯多佛.欧曼(Christopher Ohman)稳稳地持著飞快的民谣提琴,像一座山。大卫.利尔克维斯特(David Lill-kvist)的打击节奏则是Gjallarhorn诡奇气氛的根本。

这一场年轻与远古交会、些许透露著靑嫩的舞台表演,使得鄕野「民谣家族」式的默契与非职业特质,在这自组的乐团中隐约可见。而音乐表达的准确性却又泄漏了乐团的另一种无关其音乐内容的学院训练。

巧克力奶……

下午二时,我托起一杯杯的巧克力奶,穿过城市会议厅的咖啡座。眼前四张仍残留著隔夜疲倦的脸,是昨日舞台上,顽童般拨玩著音乐的Gjallarhorn。简尼,团里唯一的女孩,喝下第一口巧克力牛奶后,舒畅地用细致而愉悦的声音聊起他们的音乐与源起。那巧克力奶是他们那天的第一口食物。

简尼与克里斯多佛是乐团的创始者,两人都经历长时间的古典音乐训练,最终因无法满足于古典乐的规律,而在民谣中另起挥洒与即兴的空间。挽起发髻的简尼仍有小女孩的童稚,很难想像她已为人师。厚实的克里斯多佛仍在瑞典皇家音乐学院主修提琴。后来加入的大卫,亦是受古典打击乐的训练;唯有吹笛臼里度的唐米是自学的乐人。

四人在巧克力奶的振奋下,开始抢著说话。我惊异于他们近乎完美的英国腔英语,揣度他们成长的过程,在芬兰语强势的压制下,更乐于学习另一强势语言的心理。向乐团印证著我目睹的神秘戏剧表演(perfor-mance),唐米说戏剧性与乐团音乐确实是一体。古神话/民谣/戏剧性/即兴是Gjallarhorn最终混淆至一体的多重性格解析,雕琢的细路隐约可见,但并不影响他们共同震动出的古趣节拍。

凡间天神

在北地的神话中,守天门的天神海姆达(Heimdal),向凡间传达天宫讯息时吹起的号角,就叫Gjallarhorn。凡间的Gjallarhorn,没有天神的重责,有的是让人得以再三把玩的乐声。四个不老的顽童认真地玩得高兴。

大卫说:「世界音乐潮流带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终于可用自己的语言唱歌,不受压抑。」

夜里,回家路上,行经中央车站那一团团环起的烛光与祷文,仍如每日一般驻足,以我的语言为他们祈福。那些葬身火窟,不同族裔的瑞典孩子,若果真是种族主义的祭品,我怀疑,无疆域乐音传递上的发达,到底带给人类怎样深浅的文化省思。

注:

1.在芬兰,这些承袭著国境外另一语言与文化的「芬兰瑞典人」,集居于西南的Aland岛区,只占芬兰总人口数的6%。

2.澳洲原住民乐器。

 

文字|钟适芳  民族音乐唱片制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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