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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剧将往演员「深」度探寻。(白水 摄)
台前幕后 台前幕后

金枝弄蝶

「台湾的小剧场常常玩的是形式,这一次,我希望演员可以尽可能地『深』,去尝试从没有人敢做的表演深度。」王荣裕表示。因此,剧本写就后,创作才正要开始,在「群蝶」相当完备的剧本架构与角色意念下,演员们跟著王荣裕「玩」了近半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地丰富剧本的血肉,朝向更具生命力的演出形式。

「台湾的小剧场常常玩的是形式,这一次,我希望演员可以尽可能地『深』,去尝试从没有人敢做的表演深度。」王荣裕表示。因此,剧本写就后,创作才正要开始,在「群蝶」相当完备的剧本架构与角色意念下,演员们跟著王荣裕「玩」了近半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地丰富剧本的血肉,朝向更具生命力的演出形式。

金枝演社《群蝶》

12月1〜6日

中正二分局小剧场

地震后,有人预言重建将使全国财政紧缩,因此剧场的活动将大受影响。然而不死心的人却表示,剧场的环境从来就没好转过,经济因素不是决定剧场生存的最根本条件,创造力才是影响两千年剧场生态的关键。

爱看戏的人,我们在期待什么?

《群蝶》:社会事件「深」处探寻

金枝演社在十二月将推出新作品《群蝶》。向来受到剧场界瞩目的金枝演社,在台湾剧场的发展上越来越见其重要性。过去的演出中,金枝以小剧场开创性的身形,走出意象的大气魄,无论是一九九六年的街头胡撇仔戏《台湾女侠白小兰》或是一九九七年华山艺文特区的《古国之神──祭特洛伊》,都可见浓烈的民间色彩融合了当代剧场的视觉景观。这种打破时间文化的局限,自由地穿梭在街头、广场与废墟间,正是金枝演社最鲜明的气质。

「要玩就玩得深。」王荣裕说,这位金枝的灵魂首脑,本身就是一位优秀的表演者,出身歌仔戏世家,又受过相当严格的肢体训练,无论在创作意图或表演上,王荣裕自有一种老于人世的自信。一九九八年,王荣裕获得亚洲文化协会(ACC)的奖学金,赴美进修半年,又转往欧洲「逛一逛」,在这段相当长时间与台湾分隔的距离里,他重新回想这个令人发噱、令人莞薾、令人不知拿它怎么办的台湾社会,的确是一个剌激创作人的地方,加上自小又是「土生土长」的草根性格,使得王荣裕在回国后开始以「骆明慧事件」所触发的种种想法,编成《群蝶》一剧。在这一桩引发社会轰动的案件里,女主角骆明慧与她的情人生下了三名子女,由于是外遇的情感关系,因此她与她的子女的社会经济地位并不稳固,无法在生活与情感上获得稳定的照顾,也因此她又与另一名男性同居,在这一次的同居关系中,她与她的同居人涉嫌将自己两名亲生子凌虐致死,在事件爆发时,她的腹中还怀著七个月的身孕,在她被逮捕交保后,她甚至还协助其同居人逃亡。这样的一件悲剧,在《群蝶》中将会更深入地呈现男女在爱与欲望的主题上,因著一种原始莽动的欲求,一起在情天欲海中漂浮沈沦的情境。剧中有一部分直接以性的言语、行动、变奏作为强烈的指射,另一部分又以不同女性的面貌(母亲、女儿、情妇)与男主角淸水之间的情感作为舒缓的「爱」的乐调;两相映照下更凸显出在这样一个事件下人的不堪与悲悯。

「台湾的小剧场常常玩的是形式,这一次,我希望演员可以尽可能的『深』,去尝试从没有人敢做的表演深度。」王荣裕表示。因此,剧本写就后,创作才正要开始,在「群蝶」相当完备的剧本架构与角色意念下,演员们跟著王荣裕「玩」了近半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地丰富剧本的血肉,这一次的副导吴朋奉表示,演员花了很多力气在尝试寻找一种不夸张矫饰也不空虚的方式,这样的方式为的是要去表现一种「诚实的内在」。包括外现于外的言语、行为、肢体、声音都是一种媒材,要在剧本之下找到一种恰如其分、不愠不火的内在反应去面对,而任何的不真实都是可以感觉到的。以一场性虐待SM的戏为例,演员在尝试过各种从既定印象中所「学」到的SM形式后,开始尝试一种以爱为出发,将「爱」当成SM之所以存在的最重要因素,再进行排演发展,因此行动展现出来的SM形式便出现更多不同的可能。于是剧本就在玩耍、思虑、反复检选中朝向更具生命力的演出形式前进。

斗志高昻的演员

排练场中,演员们正在暖身的最后一个阶段,这是一个瞎子狩猎的游戏,在失去视觉下演员必须尽可能地开发自己其他的感官,以动物性的本能保护自己或发动攻击。在此之前,演员已经有了一小时的声音、肢体的暖身活动,所有人看起来都像打了三节的篮球赛般斗志高昻。

第十一场,三女二男,在顺完简单的台词后,正式上场即兴演出,演员自由地在场上,以自己对角色的认知和彼此的默契进行全场戏,第一次的即兴从开始直到导演喊停为止,费时三十分钟。另外一男一女其他场次的演员,则在旁边自己排练已发展出来的片段,时而加入讨论,时而静静地看著。王荣裕手上拿著一支捕蝴蝶的网子,竿子在他手上有时像指挥棒、有时像教鞭、有时只是支捕蝶网,捕捉著空气中流动的气息。每一轮的即兴结束都会讨论著刚才发展过程中可保留的、该舍弃的以及接下来该修正的方向。

有趣的是演员的反应。这一群演员多是金枝的老班底,除了有三名新加入的成员外,其他都是长期在金枝「出没」彼此相当熟悉的「同仁」。在即兴的过程中,有的演员急欲寻找「正确答案」,努力让自己符合导演的心意,有的演员是半个导演,除了讨论表演的部分,也参与修正诠释的设定;有的演员不太说话,不太问问题,全凭即兴当下的本能反应,刺探台上的对手。他们都同样拥有一种刚猛的气势,对于表演早已脱离表相摸索的阶段,无怪乎王荣裕能信心满满地开始这一趟和演员一起往深处走的旅程。

从创团以来金枝演社的作品量并不算多,一年一到两次的演出,却成为相当令人期待的盛事。剧场运动需要莽撞的动力、大胆的视野,然而时间的试练却是台湾小剧场最难做的功课,多少小剧场留下惊鸿一瞥后匆匆消逝,革命性的意义完成后便宣吿功成身退。往前进却鲜少往深走,我们期待台湾剧场,也让我们期待金枝演社采花戏蝶。

 

特约撰述|吴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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