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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毅(周先生与舞者们 提供)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舞与乐—神奇遇合 有机无限/编舞现场

周书毅 呼应当下 发掘乐音里的幽微密语

如何选择音乐?如何捕捉音乐与舞作交会的灵感瞬间?对编舞家周书毅来说,往往是与生命的当下状态相契合,遇见隐藏在乐音里,那些不可言说的幽微密语。而与活著的作曲家一同创作发想,如同一种「交换脑袋」的过程,透过更为有机的对话激荡,寻找这个世代可以发生音乐的方式。于是,音乐不再只是单纯配角,它同时对进入剧场的观众丢出问题,并且以它独有的方式来回答。

如何选择音乐?如何捕捉音乐与舞作交会的灵感瞬间?对编舞家周书毅来说,往往是与生命的当下状态相契合,遇见隐藏在乐音里,那些不可言说的幽微密语。而与活著的作曲家一同创作发想,如同一种「交换脑袋」的过程,透过更为有机的对话激荡,寻找这个世代可以发生音乐的方式。于是,音乐不再只是单纯配角,它同时对进入剧场的观众丢出问题,并且以它独有的方式来回答。

 

「以前总有意识,想摆脱古典音乐的情感束缚,现在聆听音乐已经愈来愈自由放松,摇滚噪音也行。」自二○○三年起始,匆匆行过十一个舞蹈创作年头,从独立舞者到成立专属舞团,编舞家周书毅回顾这一路走来自己的转变,有感而发地说:「毕竟现代舞是一个如此广阔的舞蹈语汇,什么都有可能,与音乐的对话,应当回到想表达的主题上。」

音乐世界的构筑与开展

「记得高中初次在现代舞课上,听见不再是锣鼓点、钢琴曲的传统节奏音乐,忽然有些听不明白那些自由的节拍!」周书毅笑著聊起往事,提到迥异于自小舞蹈社熟悉,那一整个囊括巴赫、韩德尔在内的古典音乐世代,像是踏入另一个听觉异境。继而走在台艺大校园中,耳边叮叮当当漫涌而来的各色乐音,及至男生宿舍里主修作曲的怪咖同学,如数家珍提起极简音乐(minimalism)各路好手──泰瑞.雷利(Terry Riley)、史提夫.莱许(Steve Reich)、菲利普.格拉斯(Philip Glass),俨然是另一个美丽新世界。然而真正引领编舞家走进近代音乐,如繁星罗列的创作语汇,却得去到彼时座落于台北车站的法雅客。一整架一整架分门别类的专辑CD,免费慷慨试听,让他得以悠游在实验电子、爵士、各种乐派的音符中,如跳岛般,自一个作曲家牵引出另一个作曲家,百般犹豫后,掏出身上仅有的饭钱,珍重买下。

二○○三年首次发表舞作《离潮》,出生之犊的周书毅采用前卫派音乐人约翰.凯吉(John Cage)作品,仿佛是告别柔美古典乐箝制,要经由出走找寻自己的舞蹈话语。而凯吉经由预置钢琴的实验创作手法,破坏和谐完整的古典乐曲,古怪迷人,深深吸引当时叛逆骚动的编舞家,让少年书毅不禁直呼「太过瘾了!」

熨合生命状态的乐音触动

如何选择音乐?如何捕捉音乐与舞作交会的灵感瞬间?对周书毅来说,往往是与生命的当下状态相契合,遇见隐藏在乐音里,那些不可言说的幽微密语。

二○○七年入围第七届台新艺术奖的舞作《看得见的城市,人 充满空气》,十余位女舞者,在极简乐派作曲家史提夫.莱许的作品Music for 18 Musicians乐音中,引领观者穿行藏身在喧闹城市里的台北国际艺术村,自庭院、电梯、穿廊、楼梯,直至屋顶天台,望见这城市少有的开阔天际线,完成一次音乐、建筑、舞蹈的复声合奏。对比创作者当时的迁徙状态,不断搬家移动,最后落居紧邻繁华车站的艺术村一角,让周书毅忽然体会到都市与人的忙碌节奏,一如他在莱许的音乐中所感受到「听见人的自我重复,听见不断前进的生活,需要有一个喘息片刻,好好感受己身存在的城市。」如是,作曲家不断回返往复的旋律,以及不具意义的曲目章节,在流动挥洒的舞蹈中,重新被赋予新的解读空间。

二○○九年获选英国Global Dance Contest首奖,并于二○一○年初于英国沙德勒之井剧院演出的《1875.拉威尔与波丽露》,巧妙运用法国音乐家拉威尔的《波丽露舞曲》,引发无数观众回响。然而舞作最初,竟是身心疲惫的编舞家在火车上偶然自iPod随机听见乐曲,透过耳机,那宛如来自远方的鼓舞,给予当时陷入现实困顿的生命阶段一股动力。周书毅说:「那时候我感到自己提早老化了,但随著乐音播放,小鼓、长笛,像伙伴一样慢慢出现,层层推进的旋律似乎在告诉我,无论如何,依旧要为新的一天带来希望。」带著音乐给予的动力,《1875.拉威尔与波丽露》,多次演出,甚且随著二○一一年开展的舞蹈旅行计划,继续前往台湾各地公共空间,和观众一起大口呼吸,分享那份「活在当下」的感动。

音景艺术,听见生活的风景

编舞生涯在音乐视野上的再度开展,周书毅特别提及,要归功于法籍声音艺术家澎叶生(Yannick Dauby)。两人结识于台北国际艺术村驻村时期,透过澎叶生,他头一次深切感受到生活里的各种声响。周书毅生动描述那次特殊的聆听经验,「透过耳机即时收音,一个微小声音变得如此巨大,当我的重量踩在石头上,立刻产生了巨大撞击和滚动声。」澎叶生的音景艺术开启了两人的合作关系,自二○一一年的《我/不要/脸》和二○一二年的《从身体出发》,乃至后来的舞作《重演—在记得以前》(音乐设计:许雁婷)、《关于活著这一件事》(音乐设计:王榆钧),周书毅都选择与作曲家一同亲密工作。

然而与活著的作曲家一同创作发想,困难之处在于,音乐不再只是单纯从旋律出发,而是回到主题内容上,需要大家丢出各自看法和认知,才能够一点一点孵生。若用周书毅自己的语词来形容,那是一种「交换脑袋」的过程,透过更为有机的对话激荡,「寻找这个世代可以发生音乐的方式。」于是,音乐不再只是单纯配角,它同时对进入剧场的观众丢出问题,并且以它独有的方式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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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听什么?

聆听城市声音 寻找新的灵感

问起书毅最近听什么,他皱皱眉,有点神秘地说:我在聆听城市的声音。聆听城市的节奏与步调,无时无刻不再建造、施工、拆毁的声响,进而思索居住在里头的人们,究竟是用何种速度在前进,那底下又潜藏著怎样社会规则。未来,希望有天能够编一首无声的舞,让观众自己从身体中看见音乐,或是编首能让观众自己选曲的舞,邀请大家带著各自心情来观赏。(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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