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澳洲的编舞家安东尼.汉密顿,将带著作品《暗黑计划》造访台湾。他的艺术生涯由一连串的因缘巧合所构筑,而他始终抱持「专注当下」、「关心周遭」的学习心与好奇心。创作作品横跨实验运动、视觉艺术、声音艺术、影像艺术等领域的他,拒绝任何形式的「分类」。在他的作品中,没有舞者与编舞家的主从区别,舞蹈更不是等待被灯光、声音、影像成就的创作核心。
台北艺术节《暗黑计划》
8/29~30 19:30 8/31 14:30
台北 水源剧场
INFO 02-25289580转192
「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许我们再也留不住安东尼.汉密顿(Antony Hamilton)这位优秀的编舞家,从此只能在国际艺术节看到他的踪影了。」这是《澳洲人报》The Australian资深评论人克里斯.波依德(Chris Boyd)在看完汉密顿作品后的感叹,不舍之中却带著更多期许,相信终有一天,这位立足于墨尔本的编舞家能在国际舞台大放异彩。而那一天,或许早就来临了。
在艺术创作中 保持高度求知欲
自小接受芭蕾训练,对于汉密顿来说,他的艺术生涯却更像一连串水到渠成的巧合:「我从不『计划』任何事情,而是让这些事自己来找上我,虽然常在意料之外,却也充满期待。」八岁时因缘际会参加了芭蕾舞课程,但直到十八岁,才开始对舞蹈产生热情,决定要好好跳舞。如何能让一切巧合产生最好的结果?汉密顿的人生哲学在于:「有时候你要让自己处在『对的地方』,像是那间舞蹈教室,让『事情』能够发生在你身上;更重要的是,你还要让自己专注于当下,去关心你周遭所发生的事。」就是这股对于外在世界永不停息的好奇心,让汉密顿始终在艺术创作中保持高度求知欲。
在「机会」的引领下,汉密顿接续来到雪梨、伯斯、纽约等地接受舞蹈训练,并以舞蹈家的身分来到柏林驻村。远离了熟悉的家乡,接触了陌生的异国文化,对于汉密顿来说,驻村经验与其是场文化交流,反倒更像是挑战既有生活方式、思维模式的锻炼。当他脱离自己建构的小小舒适圈,更能彻底倒空自己,一切从零开始,时时刻刻反思己身,「当你心中的旧有真理消退时,才有机会重新发掘生命与艺术的新方向。」汉密顿说。
顺其自然 为作品服务
在编舞的过程中,汉密顿同样退位于作品之后,不愿强加过多创作理念,宁愿让作品自然而然地长出自己的样貌:「我的角色比较像是为作品服务,而不是像个『作者』一样掌控全局,才能为作品提供更多发展空间。」不过,汉密顿也坦言如何拿捏其中分寸并不容易:「到最后还是得有人站出来决定事情、为作品最终的样貌拍板定案,但我依然深信创作过程应被赋予更多的自由度,创作者也不该局限作品最后该有的样貌。」
至于同时身为舞者与编舞家,这两种身分对汉密顿而言是否有任何差异?汉密顿的回答是:「有,但也没有。」这个看似矛盾的答案,端看你从哪个角度解读。这位作品横跨实验运动、视觉艺术、声音艺术、影像艺术等领域的前卫创作者,却拒绝任何形式的「分类」。在他的作品中,没有舞者与编舞家的主从区别,舞蹈更不是等待被灯光、声音、影像成就的创作核心。他为这些元素提供可以彼此交融、自然发展的场域,正如在《暗黑计划I》Black Project 1中,与汉密顿共舞的舞者梅兰妮.兰恩(Melanie Lane)对于周遭环境、各式媒材的高度敏锐,形成了作品独特的身体语汇,也与其他剧场环节共同铺陈了错综复杂的繁复结构。
汉密顿在成长背景中所接触的流行文化,也不知不觉成了其舞蹈作品援引、借用的创作灵感。若对流行音乐稍微有点接触,观众或许不难在其作品中,发现麦可.杰克森与嘻哈节奏的痕迹:「在一九八○、九○年代长大的我曾经是个『嘻哈男孩』(b-boy),当然更和其他小孩一样,深深热爱著麦可.杰克森的音乐与舞蹈,虽非刻意,这些元素日后却深刻影响著我的身体律动、编舞语汇。」自认身处于后现代年代,一切文化、艺术(无论「流行」与否)早已脱离任何脉络可循,每个人都是东沾一点西沾一点,要说汉密顿作品反映了整个「大社会」,以各式琐碎零散的细节为灵感,倒也贴切。
在「不存在」中 创造「存在」
汉密顿作品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也许是舞者身体无止尽的「重复动作」。透过「重复」,汉密顿更希望我们看见「不可能的重复性」。他说:「在这些重复动作中,每一次却都有所不同,我们对于时间流逝的感受、身体逐渐累积的疲惫感等,也让我们体会了事物的循环本质,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正如在《暗黑计划I》,身体与空间合而为一,有形与无形的边境消融退去;《暗黑计划II》更进一步抹去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疆界,将六位舞者视为容器,在服装设计的辅助下,每具身体的终点成了另一具身体的起点。
为了要强化「观看」的本质,汉密顿特地在《暗黑计划》中降低了视觉光源之干扰:「我不是刻意要让舞者『在黑暗中漫舞』,但当我用『黑色』来呈现舞台上所有元素时,反而更可以专注在细节上。黑暗让一切变得更清晰。」舞台上仅有的白色光源,借由投影打上舞台,纯粹的色调确立了空间基底,投影光线的变化,更让空间环境随时处在变动状态中,突显了能量的「不稳定性」,与舞者身体共同上演一出即时对手戏。
在汉密顿多次「是或不是」、「有也没有」看似相互矛盾却颇富哲思的答复中,也让我们一窥编舞家独特的生命哲思。消融的疆界让一切事物无法被归类,在当下、身体、环境间,舞者「不存在」(absence)中创造「存在」(presence)。也许生命存有的最高境界,正在于:「在黑暗中,我们才能看见更多。」
人物小档案
- 曾在雪梨、珀斯、纽约等地接受舞蹈训练,作品多为舞蹈结合跨领域的尝试。1999年起与澳洲舞蹈剧团(Australia Dance Theatre)、柯吉形体剧团(Kage Physical Theatre)、块动舞蹈剧场(Chunky Move)、露西‧古琳舞团(Lucy Guerin Inc)等合作。
- 2008年担任两出舞作导演暨编舞——Blazeblue Oneline及由块动舞蹈剧场委创的《我喜欢》I Like This。Blazeblue Oneline 2009年获绿屋奖(Greenroom Awards)之最佳舞台/服装设计奖与最佳概念/呈现奖。同年获赫尔普曼奖(Helpmann Awards)最佳男舞者。
- 2013年3月在澳洲狂舞艺术节演出《暗黑计划I》重演与《暗黑计划II》首演。新作《异端》Heresy尚在发展中,将于2014-15年间推出。